“无极?”连言不由脱口而出,对,那日似乎听到无极对艳戈说以后就等着让人追杀的话,看了他说的并不是气话,而是真的决定再做……
艳戈点点头,愣了愣,方慢慢说着连言一行走后的事。
原来连言一行刚走不久,艳戈便发现天香阁附近出现四、五个黑衣人,起先并不在意,后来发现自己替小花买桂花糕时,他们一直跟着自己,蓦然想起那日那名欲行不轨的男子说过的话。为了不连累天香阁里的姑娘,艳戈瞒着红泪,打过招呼,便带着小花离开天香阁。
因听连言提过郭大人说的客栈名便一路寻来,不想半路那些人便动手围攻,拼尽全力方保住性命,自然也落的满身伤痕。
“对不起……”看着艳戈,连言不由低头说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闻言,艳戈不由笑道:“对不起有何用?要是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嗯……来,在哥哥脸上亲一下!”说着,艳戈一手指着半边脸蛋,把头凑到连言面前。
“你这人!”连言满脸黑线,看他满身是伤,只是囧了囧,便也懒的搭理,艳戈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不多时,沉鱼便带着一个郎中急匆匆的来到房内,郎中一番检查,确认伤口并没有毒,清理包扎,又叮嘱了些食物忌口,又开了一记药方,连言施礼言谢,付了些银两送走了郎中。
临时往郭大人要了一间房,安排艳戈休息,想想不放心,便在艳戈房内布下迷幻阵方才离去。
夜已深,连言哄着一直嚷着不放心艳戈的沉鱼入睡,走到窗口,看着皎皎明月,难以入眠。无极,这个让自己想恨却始终恨不起来的男子,看来注定以后会形同陌路了……
暗暗呼出口气,无意中一低头,赫然发现窗外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站着一个银色的身影,幽白的月光落在那个人影上,没来由的让人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无极!那个让自己恐怖的画面猛然出现在脑海里,他眼中的执着,粗鲁的动作,啃咬自己肌肤时的狠劲一股脑涌上心头……恐惧,强烈的恐惧袭来,原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缆绳……
下意识的动作,连言袖中的银丝捏在手里,人却静静的立在窗口,与那双如被月光浸染过的眼睛对视,终于,连言收回视线,伸手欲关窗。
几乎就在一瞬间,无极突然飞身而来,连言不由一惊,抬袖便要甩出银丝,忽见两个人影迅速扑了过去,半途截下无极,探头一看,连言方知那是无骨虫早先从颜衣庄派到天香阁的人,自己一直奇怪无骨虫派了人来,自己却很少见到,原来这些人一直跟着自己。
无极被人半途截住,不由微怒,一抬手,迅速蹿出两名黑衣人,直接迎上那两人,而无极已如飞燕般掠起身形,朝着窗口直扑而来。
连言迅速后退至房中央,以极快的速度在房内摆下阵势,与此同时,无极也已到了窗口,半蹲在窗台,看着月光反射下,时时发出银亮的满室银丝,双目直直盯着连言,低声问道:“言儿,你满意了是不是?现在,我只剩下自己……”
不知他所说何意,连言冷冷的看着无极,淡淡说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只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下去,我与你之间,已无任何情义……”
“情意?言儿以为我们之间还有情义?言儿恨我,为何不杀我?难道真是最毒妇人心?”无极苦苦一笑,抬眸眼中已是一片清冽,直直看向连言说道:“落家堡上下近百条人命,是否能让言儿解气?”
猛地睁大眼睛,连言呼吸急促,失声问道:“你……你说什么?落家堡上下近百条人命如何?”
“哈哈哈。”无极一阵失笑,眸中寒光乍现,冷冷说道:“一夜之间,落家堡近百人被水漾国派出的兵围剿,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也全数被捉,被灌上通敌之罪斩首示众。可惜,让言儿失望了,你最想杀的我还活着!言儿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上百条人命?连言愣在原地,心里一阵寒凉,半响垂眸低声说道:“落家堡竟会落此下场……无极怀疑是我做的?我一介平民女子,有何能耐挥动水漾国皇家势力?”
“言儿没有,他有!”无极突然怒道,连声说道:“你心中有他,你所想亦是他所想……你不说,他怎会知道?凤王手段天下人皆知,他杀人何须亲自动手?落家堡上有百岁老人,下有刚出生的幼子竟无一幸免,若说世间最狠毒之人,再没有比凤王来的更狠!”
连言美目圆睁,死死盯着无极,上前一步,冷声说道:“我无此能力,亦不会指使他人。落家堡命运,我亦痛心,却不容无极血口喷人!虽说你对我无礼,但却罪不至死,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于我……”
“所以言儿善心大发,独独留下了我?”无极打断连言,不无讽刺的说道:“那我还要多谢言儿替我求情,留我性命!言儿不觉给无极的教训太过严厉了些?”
“我没有!”连言开口斩钉截铁的否认,在想到无骨虫时,心却猛地一震,自己没有,他呢?突然“扑哧”一声,血溅四处,连言抬头时见到无极身后一个黑色的人影划过,而后无极身子一晃,直接从窗台向下跌落而去……
“无极!”连言急速窜到床边,只见到一个银白的身影如落叶般向下飘落,手中银丝毫不犹豫的随即甩出,绕上,整个身体往下一沉,死命拉住,银丝紧紧扒着窗台的,细细的线已埋入手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