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略一思索,淡淡笑道:“那只老狐狸自然有他的打算,怕是冲着越城来的吧?他觊觎越城已久,你年幼时哀家便知,这次竟然想出和亲这样的蹩脚理由。据哀家所知,水漾国的公主暂时并无适嫁的,哪里来的什么瑶光公主?”
“朕也甚是好奇,还送来一副画像……”紫乘风说着,示意公公递过画像,随手放到太后手中,淡笑道:“看是否入的母后的眼。”
太后接过画像,轻轻展开,不由失声叫道:“是她?”
举画在手,太后看了一眼紫乘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中的画像递到紫乘风手中,淡淡说道:“圣上也看看,这位瑶光公主倒是位绝色的美人。”
淡淡一笑,伸手接了过来,紫乘风展开一看,不由呼吸一窒,画中人的面容怎这般眼熟,眼熟的就如印在了心里……是她吗?是那个自己只能想只能看,却得不到的人儿吗?
她的容貌与心中的佳人十分相似,就算不是得到她也可慰慰相思。若……是她呢?曾得到线报,言儿被掳后皇兄在水漾国寻得她,也曾带她在水漾国见过太子,可为何她会成为水漾国的公主?
皇兄呢?依皇兄的性子,他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皇兄视言儿为宝,为她不惜抗旨,为她不惜拦罪在身。
火烧水漾国皇家森林一事,明知水漾国君有意刁难,却依旧拱手相让位于水漾国的多家店铺,只为让言儿看到平和的表象,不让她过多的担心。皇兄比任何人皆知,一旦上升为国事,两国之间势必会详细调查,迟早也会查出言儿与那事有关,若是那样,无论如何言儿都罪责难逃……
如今,言儿怎会摇身变为水漾国的瑶光公主?紫乘风低头看画,画中人慵懒斜坐,锦衣华服,那张熟悉的花颜带着淡淡的忧伤,眼神晶亮的看着画面,却偏偏又似没有焦距般穿过自己看向遥远的后方……这,是她吗?
紫乘风拿着画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双目直视着画中佳人如花容颜,一时陷入沉思,皇兄与言儿之间究竟发生何事?
“圣上?”太后的声音传来,惊得紫乘风手一抖,差点把画扔在地上。
扭头看向太后,紫乘风淡淡说道:“没想到瑶光公主容貌竟与那位连姑娘十分相似。”
太后微微抬眸,有些惊讶的看着紫乘风,脑中思绪急转,前些日子自己身体略有不适,休息了一段时日,近来却发现圣上对自己似乎愈发冷淡,虽还像从前那般遇到事情主动来问,听取的意见却是越来越少。作为一国之君本是好事,可涉及到母子关系,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快,自己终究还是把幼时单纯心善的他变成了冷血无情的人……
近来接连得知,圣上在不动声色的打压朝中曾经反对他的人,抓的抓,贬的贬,更有一位前朝重臣,在讨论政事时竟被气的卧床不起,至今躺在家中,而圣上直接以“年老体弱,修养为主”的理由间接罢了他的官职,更是名正言顺的夺了他手中的权利。
只是不明白为何圣上依旧对最具威胁的凤王恭敬如常,甚至言听计从,对自己则是若即若离,若不是今日为西平而来,恐怕圣上都不会前往凤虚宫了……太后暗叹一声,随即垂下眼帘,轻轻笑道:“可不是?也算是难得的佳人,若是皇上喜欢,哀家自然没有意见。”
依旧盯着那副画,紫乘风再未发一言,如果这是一个让自己堂而皇之得到她的机会,而自己已与前些日子将同是寻求和亲的西方小国璇玑公主指婚皇兄,他就算知道,亦无可奈何。
皇兄,朕与你一样,亦想得到心爱的女子……半响,紫乘风对着门外沉声说道:“来人,请水漾国传信使!”
水漾国皇宫。
连言从的偏殿看望过纱纱以后回到灵犀殿,忽见今日来一直侍候自己的婢女小环迎面匆匆而来,面对连言俯身施礼,而后禀道:“公主,刚刚太子殿下来过,说凤国的凤王殿下来了水漾国,已入的宫中,说要见公主,现被陛下稳住,太子通知公主暂留灵犀宫,先不要出来。”
心不由漏跳了一拍,连言伸手扶住身侧殿柱,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他……还来做什么?暗暗呼出一口气,直起腰身,轻轻应了一声,便朝着灵犀殿走去。
身后,小环咕哝道:“那凤王怎那么傻?只带了二十人来还敢私闯皇宫,甚至对陛下语出威胁……幸亏陛下大量不与他计较,不过听御前公公讲,御书房内的气氛好紧张……”
连言猛然站住,转身看向有些受惊小环,冷声问道:“你刚刚说凤王只带了二十人来水漾国?”
小环急忙低头称是,连言有些心慌的走了几步,心知肚明水漾国君并非大量,怕是另有原因,无骨虫擅闯水漾皇宫,说出去便是凤王在水漾国的第二次无礼,水漾国君不计较,多半是怕自己生变,但是他亦需要台阶来下,若一直僵持不下,各不相让,吃亏的定然是无骨虫……略一商量,不顾身后小环的阻止,直接往御书房行去。
此时的御书房,气氛可谓箭拔弩张,水漾国君与凤国凤王的较量无刀无剑,无影无形,只是气势上的对抗,君有君威,王有王相,两人皆互不相认……
门外候着的公公小心的禀道:“陛下,瑶光公主求见!”
未等国君宣召,连言抬脚跨进门来,径直走到御案前,微微屈身施礼道:“瑶光参见陛下。”
国君微微皱眉,既是公主,自然该称自己一声父王,可是这个丫头人前人后皆一样,不管如何的威逼利诱都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