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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前所没有的怒火,让他焦虑不安,无法平息。他急欲想找一个地方,一个出口,还宣泄的出自己的怒火。自然,还有恐惧,那差一点失去她的恐惧,那差一点失去她的慌乱,跟着他的怒火不停歇,混在一起在他的心中蔓延着。他的手,只能轻颤着,握住上方的向盘,他的脚很无力,只得不知轻重的踩着脚下的油门上。车子,就在他的无状下如离弦之箭,飞快地疾驰而出。

肖柠馨的身子紧紧地、紧紧地贴靠着椅背。被大大打开的车窗,不断地鼓进来的风,一直吹着她,让她睁不开眼。她头发,跟着风四散飞扬。她感到冷,身子跟着风在轻颤。她害怕,只能用双手死死的、死死的揪着车上的安全带。在她一只手腕上面,很清晰的暴露着青紫交错的五条指痕,她一直低着头,她一直不敢看他。

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地响起,肖柠馨的身子也被安全带扯着猛然地向前倾去,然后,她又被重重地、重重地弹回到椅背上。项志强大力的打开车门,疯了一样冲向前边,他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奔流不息地大海。肖柠馨坐在车上,不敢看前边那片又熟悉又陌生立在大海边上的背影。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跟着下车。

她下车了,风很大,一直吹着她,吹乱了她的头发。现在的大海,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只听到海浪声不断地在耳边大声地呼啸着。夕下的太阳,有些暗了,但仍将这一片蓝色的海域洗染成一片橘红色,那颜色真的鲜艳欲滴,艳丽极了。她一步又一步,非常小心地朝他走去。她,慢慢的,慢慢的,她走得是那样战战兢兢,走得是那样的小心翌翌,但她却很快就走到了项志强的身后。她依然是犹豫的,想向他伸出手,但她的手只能在离他的背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很想、很想碰触他。她很想、很想靠近他。她很想、很想抱着他。她想亲亲他。可是,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拒人千里的气息,他冷凝让她害怕。她手,仅晃了一下,她指尖便轻触到了他的背。这一触,他不可能不觉察到,他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他僵硬了、绷紧自己的后背。他心里的冰冷,正透过她的指尖,传导到她心里。她不敢再犹豫下去,一个跨步,她跨上前,很坚定地从他身后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她双手,就这样环着他的腰。她的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背,他宽阔而又挺拔的背。她把自己整个身子,全部契合的贴在他的身子上。

“强!强!抢!”她阵阵地呼喊着,沉闷的声音从他的背上传向他。为什么丝丝暖意会升起呢?会从他的背后一直透进他心里底。远方殷红的夕阳,还在投注着光线。他们两人交叠着,他们的身影,再也分辨不出彼此。他们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很长的,那样清晰的深深地印在这暗黄的无垠的沙滩上。

他突然地一个转身,接着一把将她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他抬起她的头,她的下颌,接着他低下头,他用他冰冷的唇,在她的唇上吻着,带着惩罚、带着宣泄,那么用力的压着她的唇。她感到错愕,微张起嘴,让他乘势可以自由地闯入。在这近乎于粗暴的吮中,他用力地咬着,她原本柔嫩的唇瓣,此时只能任他的舌尖不停地在那里野蛮的与她纠缠着。她开始躲闪。她慌乱的小舌,在这中间滑过她的贝齿,被他的粗鲁的、狠命地、用力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开始痛。她瞪圆自己那一双大眼,她有些不明白他了。她看着他张近在咫尺正在狂乱着的脸,这还是他吗??她双手,因慌乱而不停地捶打着。她推攮着,想要离开他的胸膛。但是,他的一只手紧紧地、紧紧地环在她腰上。而他的另一只手,用力地压住她,不让她的后脑勺动。她,只能完全地贴紧着他。一直等到他在口齿之间尝到一丝腥甜的味道,他才一惊。他猛然地放开固住的她,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眼里,还残留着那未褪尽的激狂。这两个人,此时都在急促的喘息着。他为自己的行为有些震惊。他看着她的唇,已经因红肿更加艳丽,此时正如绽放的红玫瑰,上面还凝着血珠。她一脸的惊惧,一脸的迷惑,她还在看着他,把手紧紧地压住胸口。她对他有着戒慎,开始步步后退。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他的胸口剧烈的不停地起伏着。在他的震惊过后,他变得慌乱起来。他无措,对自己的行为不可置信,他是害怕。她脚步变得不稳。她踉跄之下,他向她伸出手,想去扶她。但是,他接触到她的惊惧,看到她带有防备的眼神,他只她停下正在伸出的手,而是僵在了半空里。他慢慢地,将那只僵住的手收回来,放到身侧,又紧紧地握成拳。他低下头。他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害怕,正在非常强烈的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空,。他不敢再抬起头。他怕,他怕一抬头,他就会看见,看见在她眼中的那份惊恐、那份防备、那份躲避……。原来,这些是他无法面对的。他永远也不敢,更无法去面对,无法去承受。

虽然只隔着数步之远,肖柠馨皱着眉,依然定定的,她只是在看着项志强。在她的眼中,有着一百分的困惑与惊惧。过了一会儿,她舔了舔上唇,她尝到了,那是一阵腥甜的味道,而唇上的那一片刺痛,真的就如刚才……一样清楚。突然,她明白到刚才项志强对她做的事的意义。她脸上,一霎时开始燃起莫名的火,她感到一片灼热,她的心跟着也无端的开始慌乱起来。她的心,怦怦地乱跳。

“我们回去吧。我们也该回去了。”他低着头,喃喃地说。他走了,在隔着她有几步距离的地方走了,他从她的身边走了。她,只好小跑着希望能跟上他。她的眼睛,一直不停地盯着他的手,希望能拉着手回。可这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而且,他不曾再次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吱嘎!一声短而急促的刹车声,骤然打破这样一个夜晚的宁静。项志强为肖柠馨解开安全带,让她下车。她有些不解,她转头,又看向他。在昏暗的月光下,他是那么的冷漠。他的侧脸,还是那样棱角分明。但他的刚毅,似乎在说着,他要拒人千里。

“你们回来呀,玩得好吗?”

“馨儿!你来好轻。”金婆婆与小涛一起跟来。她们一前一后,不停地嚷嚷着。她们从那扇敞亮的大门里面跑出来。金婆婆一把就把车门给拉开,肖柠馨仍看着项志强。她没有因为这突然被打开的车门有所动,她并没有转过头。婆婆上来扳过肖柠馨的肩膀。肖柠馨被迫把头转向她,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片茫然,之后便是难以掩示的那份焦急,那份惊慌。她又接着想要转头去看项志强,却一下子被金婆婆的手给抓着,被她给拉下了车。走下车来,金婆婆上下地看看她,确认她没事。金婆婆那样上下地不停地打量着她。潜意识下,她将自己那只被自己弄得青紫指痕的手悄悄地藏在身后。她转过身,还是直直地直直地看着他,车里面,被挡去面容的项志强,她一直看着他。在她眼中,她在焦急地等着,有些惊慌。

小涛绕到项志强那边,他刚想弯下身子,透过车窗口想跟他打一下招呼。他伸手在准备去拉车门的时候,他看到项志强冷凝的侧脸。这一看,冻住他的余下的话,还有动作。项志强带上肖柠馨那边的车门。这让小涛一愣。他忙直起自己的身子,向后面退了退。她看着被关上的车门,更加菜着急。她用边的挥开抓住自己的金婆婆的手,她想转过身去,她想拉开车门。但是,项志强右手已经换挡,他一脚踩上油门,就在她的手马上要碰到汽车的车门时,他开着车子在她眼前飞似地扬长而去。汽车带起一阵灰尘,转眼就很快地没入夜色的那片漆黑中。

他一路疾驰着。他开着车子,又一次停到刚刚的那片沙滩之上。此时已是深夜,大海的周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翻滚着的海浪声。那声音一直撞击着他,他的耳膜,他的心口,一阵接一阵的疼。

他,仰靠在座位上。他,看着那夜色下浊浪的翻涌而上。他看着,那海水卷缩而退,又一次层叠,又一次反复。他的心,跟着渐渐地沉静下来。而他脑海中,又蹦出刚才在海边的那一吻。她的柔嫩,她的触感,她的香甜,她的气息,好象还在灼热着她的心,还在萦绕着他的唇齿。他的心忽然一惊,他猛的从座位上弹坐起来。此时,他如从梦初醒,他犹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心,开始失序,开始颤动,他随着内心里的某个点开始漾起的无数的涟漪,还不停地再扩大,一圈接毒害圈,不停地蔓延开来,将他整个淹没。

夜色下,带着一身疲惫项志强将车停下来,靠在离那片原木栅栏不是很远的小道上。他看着装有海底世界风铃的那个白色纸盒,顺手从车里拿出来。肖柠馨睡了吗?他还没有真正想好,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她。在他心中,是害怕的。他怕就这样,会真的失去她对自己的信任,对自己的依赖。这曾经都是他努力避之的,他唯恐不及的避着她的信任,她的依赖。打开手中的装风铃的盒子,他看一眼里边躺着的风铃,又慢慢地将盒子给盖上。他想到,或许当她看见这个风铃时,她会惊喜,会讶然的笑。想到这儿,他心,轻松起来,他的脚步也因此变得轻快许多。他只想,快一点把风铃给她挂到窗前。

当他快要走到栅栏的时候,他看到那道十分熟悉的细小的身影,白色的、灵巧的的、从栅栏内未走出来。凭着直觉,他闪入身旁的矮树丛后,一直看着。他看到那道身影很快没入黑暗里面。他慢慢地从矮树后面走出来。月光,淡淡地照到的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他那只拿着纸盒的手,开始用力,他的指尖开始泛着白。他心,在这时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地、紧紧地攥住。他决定悄悄地跟上。

她,慢慢地,慢慢地向着一片树林地深处走过去。她赤着的脚,无声地踩到枯叶上。深夜的树林,寂静无声,突兀又阴翳。她非常熟悉地绕过路上的各种障碍物,那些水坑、还有树枝茂密的地方,她很熟悉。她非常悠然,灵活地穿梭于这林间。月光,此时时明时暗,淡淡地打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她轻盈灵动,她如天使,如山间的精灵,但她的行动透着些许的诡异。这样的举动实在令项志强难以想象,她怎么会是他所认识的肖柠馨那个人呢。此时,他有种冲动,想要冲过去,拦住她,扳过她,他要好好地看看她的样子。他低着头,留意她走过的这条路。这路是一条被走成形的小道,似乎还被人用心地整理过。路上,没有什么枯枝,也没有什么石子。她,这是要去跟什么人去约会吗?他起抬头,直瞪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眼中,似乎有着两团正在烧着的火。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又一阵子。他停住向前的脚步,很不解的看着。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要继续朝前走。在很远处,那片丛生的杂草,差不多有一人高。那片草,连接着一片又茂密又深深的树林。树林转成一个小小的弧形,拦住小道,这里已经是这条小道的尽头了。她,一直走着,她走到那片的高大的杂草丛,继续向前。她拨开那些杂草,很轻巧的一闪身,她进去了。一下子,她那显得娇小的身影就淹没在草丛中。很快,合上的那片茂密杂草,又变得安静了。

“肖柠馨!她是要做什么?”他看到她的举动,很惊异。他没有多想,也向那片杂草丛冲去。他很小心地穿过杂草丛。此时,肖柠馨疑惑的回过身来,因为她刚才如听到强在叫她一样,把以转过身来。她的眼眸,曾经瞬间闪一亮。一阵惊喜闪过之后,她的眼睛马上又变得黯淡下来。她不自觉紧紧地、紧紧地抱住自己怀中的那只小熊,还有一些画纸。她,已经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里了?

她有点沮丧,耷拉着头,垂下肩膀。她跟着一转身,又开妈继续朝前走。在她前方大约有10米远的地方,立一块约有两人高的巨大的嶙峋山石,在这块巨石的四周,长满了嫩绿的青草,还有一些颜色十分艳丽的很细小的野花。看上去,这又是一条路的尽头,前面应该无路可走。但她跨过那些嫩草、那些野花,很轻巧地就绕到巨石的后面。在杂草丛里,又发出一片窸窣的声音。接着,有一个人影悄然从草丛中间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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