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回府后言
正值中午,天府管家来报,老爷和少爷已经下朝回府了。
南雪听闻,喜悦之色形于脸,急忙吩咐着厨房将菜端上来。
一会功夫,各种菜肴已经上了桌面。可未见天林等人过来。天情在一旁也看着,觉得甚是奇怪,爹难道不用午膳了么?
天情抬头之际,见哥哥从正门大步迈来,细问,“哥哥,用午膳了,爹呢?”
天翔看了一会天情,上前走到南雪边上,轻声说道,“娘,爹有要事,午膳吩咐我们先用!”说完,也回过头来以示自己对天情的回答。
一时之间,两个女人有点无措,精心准备的午膳就这样化成空气。原本想着他们回来,便可一大家子和气用膳,以宽慰大家疲劳的心。
南雪明白天林的苦恼,书房是他日夜办公的地方,这些天他夜夜居于那边,而自己夜夜思念,一日三餐都是下人送去,偶尔自己送的时候,踏入房门的时候,竟然不知来人竟是自己的夫人。
他还自顾自思考问题,只是冷冷道,“先放这里,下去吧!”
她多么想跟他说,别累着了,可话到了喉咙那又停下了,转身慢步走开。
她知道他的烦恼来自朝廷,政治之事,女子一向不能插手,她多么想帮,可一介女流,她又如何帮?扪心自问,不给他添麻烦也算是个帮忙了。更何况,如今自己的身体,她又怎会不知呢!
想到这里,南雪挥手,淡淡一笑,“罢了,你爹向来都忙,不如我们先行用膳吧!”
天翔欲说实情,却又停了下来,有些事情不是用嘴可以说清的。
三人依次坐下,嘴上享受着美味佳肴,心里却备受煎熬。
前院的书房里,天林在书桌上聚精会神地书写,神情郑重,写字如行云流水,笔端如滑冰一般。
忽的门外叩门声响起,天林没有抬头,冷言道,“进来!”
人从一进门开始,一言未语,待走到天林正前方,饭菜的香味飘然而来。
天林依然没有抬头,冷冷道,“先放在这里,下去吧!”
来人未打算离开,而是一直挺直站在那边。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白纸黑字,隐约能看出“奏折”二字。
此时,天林不由得好奇来,略有戾气,抬头一看,觉得惊讶,“怎么是你?”
天情不以为意,解释着,“娘身体欠安,所以情儿给爹送饭菜了!”
天林不由理睬,自顾自地写字。见天情依然没有离开,不由好奇问道,“莫非你有事?”
“爹,今早女儿问了娘,问她喜欢爹么?”天情看向天林,正好对上他沉稳的眼神,仍然慢慢叙说,“娘只说,爹只有娘一个人!”
如此一句,就像是铁锤敲动天林麻乱的心。
悠悠心一片,痴痴情一生,一句话,一辈子,一人生,她如同孤叶,让人怜爱。
天林看向天情,打探她这些的话,片刻,爽朗的笑声响遍整个书房,“看来,情儿不是来送饭菜的,而是传话的!”
天情有点羞涩,责怪着,“爹,是女儿自作主张!请爹饶恕!”爹的话,她怎能不明白,以为是娘让她来此抱怨的。可是刚才的笑声又如何解释呢?
“莫怪,难不成你爹不了解你娘?的确呀,爹有负于你娘!这几天忙于朝廷,无暇顾她,她竟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等我!”天林自顾自埋怨,心里如同藤蔓缠绕着自己,难分难开。
“爹,写奏折所为何事?”刚刚看到“奏折”二字,好奇心上来,天情索性就问出。
“朝廷之事,你不明白!”天林一向认为女子久居深闺,岂能懂国家大事!
天情转过书桌走到天林身后,她非闺中女,岂能不懂国家政治。虽然不懂这里的风俗人情,但在上州天翔以天府腰牌显身,以保住大家性命之时,她就已经想到此牌主人身份可贵,权势之高!
既然天林不想让她知晓,她又何故偏踏着一趟浑水呢!
转而听到天林戏谑的话语,“情儿年芳十八,若不抱恙在身休养于上州三年,十六芳华之时,天府门槛也会被人踏破了!”像是戏言,也像是告知,天林取笑天情,“如今也该到了情儿出阁的时候了!”
“爹,休得胡说!”天情拉扯着天林衣袖,掩去自己的害羞内敛之情。
“怎么能算是胡说呢,爹得好好地替你物色人选了!”天林打趣天情,任由天情撒娇般地拉扯自己,戏谑之言使得天情无言以对。
“不理爹了!”说完,天情急忙逃开。
天林看着天情逃走的身影,眼里尽是一片笑意。三年未见,天情惊为天人,貌若天仙,此等容颜恐怕不能进入朝堂,否则一切将无法安宁。
出了书房大门的天情踩着碎步走在长廊里,心里暖暖的,虽然他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但是内心爱女的情怀如同亲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