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水润滑,夜声萧瑟,无人知。冷风刮过,叶上冰凝的水珠顺势流下,偶有奇异声喃喃。京州城郊外客栈,一间客房的灯光依旧亮着。客房里,环境优雅,幽静,居于城郊自然少了街市的喧哗。床沿坐着段添皓,专注看着天情,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他知道自己不该放心她一个人,不该大意她是待罪之身跟着自己。
她的手紧紧颤抖,口中喃喃自语还不停地摇头,脸上冷汗直冒如豆大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全部动摇起来。段添皓见此,急忙抓住她惊慌的手,他明白许是她梦见自己害怕的事。“别怕,有我在!别怕……”段添皓立刻安稳道。紧紧稳住她的手,尽管她把自己的手抓地伤痕累累。慢慢地,天情像是听进了他的话,身体放松,不再有刚才的恐慌。段添皓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冷汗,默默注视她。
深深吸一口气,闭眼呼气,紧握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上亲吻,嘴角微微抽搐。手上微热湿感传进心里,天情睁开眼的刹那,恰好看见他不为人知的那一幕,双手合十,中间夹着她的手,是心里诚挚的祈祷。曾经那么英勇的人,突然也会那么迷信;如此刚毅男儿,竟然也会柔弱。
过了好一会儿,天情微笑说道:“我一直坚信你一定会来的”,她一直在等他,等,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是她坚持要守住的承诺。段添皓的手抚上她那张精致脸庞,想要告诉她自己的担心。
“你的手……”那鲜红的伤痕让天情触目惊心,拿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对不起……”慢慢轻吻下去,想要弥补她造成的疼痛,“为什么不说?”
段添皓扶起天情坐直,渐渐靠近她的脸庞,附在她耳边,磁性的嗓音充满雄性浑厚的特征,此时变得柔美至极,温温吐语,“我愿意!”片刻转头,两人正面相对,拥吻而下。
两人相拥,相吻,起初若即若离轻吻,随着相思之苦奔涌而出,吻变得纠缠,柔情,热如火,相互交换呼吸,房间旖旎,柔情充溢。
许久,“皓,我突然觉得好怕!”脑海里出现王小二为她而死的样子,手紧紧箍住他的背榜。她第一次感觉害怕,生命短暂犹如昙花一现,让人毫无预兆,毫无准备能力。
“放心,有我在!不会了!”段添皓抚慰道,轻抚她的后背。此时最恨的还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已经昏迷两天了,现感觉如何?要不我去叫本书——”还没有讲完,天情就出手阻拦,摇摇头,闭眼合上躺下休息。
“等你够久了,轮到你等我了!”天情留下一句话,便合眼睡去,这句话意味深长,使得段添皓玩味地笑了笑,“等,等,当然得等!”
自醒来,天情才知道原来愿琳并未一起跟随,而是神秘失踪。算是失踪,天情自然晓得愿琳的踪迹。她不是被人绑架,而是自愿离开,那晚是她精心安排被人绑架的。而枫夜于此同时一起消失,不是说明了这一点紧随其身么。被褥暖意全无,暖被上的水渍正是她欲走之时不幸留下。脚步稳定,步子整齐,绝不是慌忙之时逃脱的脚步;而是相对有把握的离开的脚步。对于愿琳的离开,天情一点也不意外,想必又是为了逃脱和亲之事。
这几天处于昏迷,也听本书说,丞相夫人少爷全家已经安然回府,太后遇刺一事已经查出凶手,说是上州土匪。说道这个身份,天情不经有些意外,让他想起上州往事。罪魁祸首明说土匪,但真正暗地里又是谁,倘若土匪没有后援,他怎能胆大妄为。
遐想之际,本书敲门进入。本书欠了欠身,惊喜说道少爷来了。天情也意外,还没出声,天翔便出现在天情的视野里。一身灰白锦袍,挺立站在天情眼前,高冠束发,两边长髻顺肩披下,温柔看着天情,依旧那么温润,英俊,但柔和的眼眸多了些沧桑岁月。
“哥哥……”天情想要说,欲言又止,实则感动在心里。与此同时,天翔异口同声“情儿!”,两人默默相视,时间在两人周围穿梭着,反倒是天翔一个上前搂住天情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