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晚紧拽手里的锦帕,狠狠揉戳,视线停留在新娘身上,见她娴熟地跪拜爹娘,支身慢步跨出前厅,自己欲阻止这场阴谋,思来想去,不行,万万不能,事已成定局,倘若再出意外,天府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孰轻孰重,该拿捏有度!
“陌晚,等事情过去,一切就会好的!”天翔大手挽过她的肩膀,想给予她安稳和信心。
陌晚轻嗯一声,也就随他而去,要发生的始终会发生。天府的乐声渐低,随花轿一起消失,天府一会功夫安静许多,像是被风刮后落叶速离的清澈和无痕,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这边静了,那边闹了,皇宫内灯火通明,人人脸上洋溢喜庆的笑容,鱼贯穿梭在新娘的永栗宫。红烛摇影,花果喜字,春宵暖帐,女婢们分两侧站着,新娘端坐在新床上,浅低着头,一起恭候当今陛下的到来。
猛听一脚踹门的声音,奴婢们纷纷望去,害怕瑟缩着身体,埋首低头,来的正是当今陛下。
李裕昂环顾四周,向奴婢们挥了挥手,示意出去。待人走后,李裕昂拿起桌上的酒杯,不紧不慢地斟起酒,水声哗哗,涓涓流入杯内,打量端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心里暗暗狠道:“既然敢把你送进来,休想再有出去的可能!”
一边拿起酒杯,一边慢慢走向床边,看她如何反应。李裕昂心里冷笑着,脸部肌肉也弹动着,朕要让你爹后悔把你送进宫。
新娘头披龙凤盖头,一双脚进入自己视野,眼睛突然睁大,明黄色的鞋子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穿,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放松,缓缓呼气,双手却依然紧握。正等待着李裕昂用称砣揭下红盖头,哪知一阵旋风突然将红盖头揭开,一张俊逸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怎么是你?婵影!”李裕昂万分诧异,又微带怒气。丞相老贼果然不出所料,又使出一计。
婵影见李裕昂怒气猛升,立刻半跪解释道:“婵影受老贼指示,替人进宫。”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轻,越来越弱,视线转向房间暗处,不容内心秘密暴露。
李裕昂不理婵影,自顾自阴笑,“看来朕小看了他,不过也好,他唱这出,朕得合上他这部戏。”脱下锦袍,甩手扔到对面的屏风上,又道,“既然老贼怀疑到你,大可不必回去,正好替朕办事!不过小心太后等人!”
“是!”婵影遵命道,看见李裕昂脱下外衣,有些犹豫细问道:“陛下,那今晚该如何……”
话还没来及说,婵影就被李裕昂打横抱上,一个翻滚倒在了新床上。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婵影意外,却内心暗涌。两人紧贴着身,多少年了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肤都能细微看见。对上眼的正是李裕昂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彼此。两人距离很近,几乎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婵影内心跳动,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婵影脸上不由得泛起红晕,羞赧地慢慢合上眼,欲献上自己。
一个亲吻说重不重点在李裕昂的脸上,李裕昂诧异看着婵影,没有做声。反而顺其意,低头伸进婵影脖颈处,假意亲吻,手慢慢褪去婵影的衣服,动作娴熟,温柔。待宫外黑影消失,李裕昂猛地站起,拿起身边的衣服风速一般扔给婵影,“好好穿上,委屈你了!”
婵影被他这句话听糊了,但顺着他的视线,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刚才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一场心计较真。
“今晚,你就在这就寝。太后那儿,不用担心!”
“陛下何处就寝呢?”婵影关心问道。
“只要不出这个永栗宫,任何地方都可以。太后的人已经走了,放心吧!”李裕昂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他得好好安排明日给丞相的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