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嫂子!”青帮人训练有素,明显是“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喊惯了。
十二铜人不甘落后,荒腔走板地有样学样,“是!夫人!”
萧玉笙憋到肠子都疼,孟兆先和威尔逊也不阻止?明显的变相表白,是不是非要“说清楚讲明白不许装傻”?某些人的助手真是没有眼力价,亲都亲了,连句好听话也不会替老大说。
站在何书寰身后的小武、杨尘,瞬间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关我们什么事?都是老大惹的祸)小武期期艾艾吭哧了半天,扫了一眼老大的背影,总算憋出了一句话,“多谢萧小姐指点。”
我倒!萧玉笙原地转了个圈,张了张嘴,放下手指,对准何书寰,“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一句?”这猪居然装傻?他敢装傻!
萧玉笙窘得话都不会说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探员什么样的探长!“刚才,”怎么说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人太狡猾,不抓住证据肯定会溜!萧二货吞了口吐沫,挺了挺胸,瞪了瞪眼,外强中干地结巴着,“你说,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还,还说,我是,是你的初恋……”
何书寰仿佛听见了蚊子哼哼,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眼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说你喜欢我!”兔子急了都咬人,萧玉笙的嗓门比街边叫卖的小贩还大,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威尔逊连忙上前一步,摊着手心,“泡泡小姐,Iloveyou!是我?是我!”
孟兆先再怎么柔和也不肯输给老外,心动不如行动,干脆跑过去扶着萧玉笙,没话找话磕磕巴巴,“玉,玉笙,山路不平、别扭了脚,还是我扶着你吧。”
她又不是老太太?萧玉笙用力掐着虎口,此时此刻听不到别的,她不过就是想要一个人的一句话,有那么难么?盛开的心莲似乎在摇曳,在散落,萧玉笙行尸走肉似地盯着一个方向,又任性又隐忍,“何书寰,好好说话。”
“说什么?我可没说过那两个字。”
幼稚!侦探就这样?忽略细节坚守执念,没看到某人左眼下方的肌肉在抖么?萧玉笙忽然暴怒,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嗖地一声窜上去又抓又咬,“何书寰!你没种!敢做不敢承认!不喜欢干嘛亲我?说什么两情相悦我呸!信不信我咬死你?魂淡,你的女人?姐今天就让你尝尝惹恼女人什么下场!”
冥冥中似乎有锣鼓点子越敲越急,好戏演得热闹,一个要打一个不让扭在一起活像动物世界里求偶的雌雄双兽。何书寰连连招架无功只好发扬游击战精神打不过就跑,萧玉笙追过去飞身扑倒,两个人从山坡滚下去抱成个团一路狂奔。
装B遭遇二货,何其惊心动魄。围观群众大惊失色又喊又叫一路追赶,“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何书寰边滚边发出惨叫,一只手护着萧玉笙的脑袋一只手抵挡她的攻击,不是头撞到树干就是腰垫到石块,胸前还被这货咬住不撒口,“救命啊,逼良为娼,强买强卖啊……”
萧玉笙的面孔被他的手掌推变了形,细碎整齐的小银牙环成一圈,密不透风地叼住那块肉,他使劲她也使劲,他忍着她就衔着,眼见就要撞上一株两人合抱也未必握得到手的大树,何书寰妥协了,“丫头松口!你这是谋杀亲夫知道么?”
萧玉笙脑袋里打了个活结,牙齿刚刚有些松动,大侦探立刻腾出推搡她的那只手,用力攀住身边随机障碍物,腰部用力一挺,双脚踹向古木——滚落的身体戛然而止,跟某些地方劳累过度的电梯一样,停下运动前总要剧烈震颤两下。
萧玉笙明显是被震懵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乌溜溜的眸子望着天空眨都不眨,肤白如雪,发如墨画,活似一只真人版的芭比娃娃。
何书寰心湖一漾,俯下嘴唇,理智化成水,魂魄变羽毛……这丫头,为了一个承诺连命都豁出去了,真傻,傻得可爱——萧玉笙忽然醒神甩过来一个大嘴巴子,“魂淡!又想骗我?滚开!”
“暴力倾向啊你!”
“打的就是你!”
……救兵杀到的时候,俩人正闹得不可开交。
米倩瑶默默摇了摇头,望向远方,忽然眼睛一亮,“车站?我看到车站了!快看!”
围观的忘了劝架,打架的忘了理由,一伙人挤在一起隔着粗细不均的树干向山下张望。两条弯弯曲曲的铁轨延伸向远方,破破烂烂连公车站都不如的木板棚子,既没有卖凉茶的,也没有卖茶叶蛋的,这就是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