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越先生。”我向楼上瞥了一眼,一个白影从拐角处闪将出来,仔细看去,正是越人歌。
“颜先生好生聪慧。”他扶着楼梯下来,依稀犹如风过林间。我低头玩弄着发梢,见一双白色丝履晃入眼帘,便抬眼看他,笑道:“越先生想要做什么,行窃么?”
“颜先生说笑了,越某只不过是想向颜先生借一件东西。”
“越先生想要借什么,古书吗?”
“是。只是,我想借平日里所借的那本的原本,不知颜先生有无,可否借我。”
“那本书的原本的主人是我的一个朋友,若是越先生想要,我便去问问。”
“那便劳烦颜先生了。”他向我徐徐行了一个礼,我也不还礼,只笑着说:“只要越先生不再躲在楼梯拐角处就好,免得弄断了我系在那里的红丝线,让壁上的画落下来。”
“颜先生说的是一一一一”
“我这画的卷轴上串有几根极细的红丝线,本是绑在楼梯拐角处的一根槛上的,无非是为了风水一类的事情,越先生也看到了,这画上是太极阴阳鱼。画非是挂在钉子上的,而是靠丝线悬在那里。丝线断了,画自然而然的就落了下来。”
“原来如此,越某无知,还望颜先生恕罪。”
“越先生何不于人前借书呢?”
“古书世所稀,自然也逃不开梁上君子,先生未必肯于人前答应我,至多也只如白日里一般借我一本手抄的。越某虽拙,却也不做那不知趣的事情。”
“越先生倒是知事理。如今入夜已深,越先生还是请回客房歇息吧。”我无悲无喜的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听过后,复行礼,之后离去。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心里却不住的冷笑。
待他离去,我用新的红丝线将画重新悬好。但愿,丝线不会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