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双手,冷硬的捏着婉儿的下颚,“刚才是不是你?”整个静宫院她都找遍了,除了这个半人不鬼的婉儿,似乎再无他人。
婉儿拼命的摇着头,在她的眼眸中,满是惊恐和惧怕。
也是,她怎么可能躲过自己下的迷药呢?可是,刚才,显然是有人去过。
犀利的眼光直逼婉儿,面色狰狞如同一只野兽,“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立马要了你的命。”
用力推开婉儿,长袖一挥,显然一抹淡紫色的烟尘朝着李婉儿扑面而来。
顷刻间,只见婉儿面色乌紫,她双手卡在喉咙处,极其难受的卧倒在地。嘴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满地打滚,长甲拼命的在脖颈间划过,落下一条有一条的血痕。
那种滋味,身不如死。喉咙里像是有无数只毛毛虫在爬过,奇痒无比,偶尔会有撕咬的感觉,痛且无力。她想要怒视曹雪芹,可是,那般痛苦的滋味让她顾及不了旁人。
“哈哈!不要怪妹妹我心狠手辣。你的遭遇,都是淑贵妃的意思,谁让你太爱出风头了。她视我为她手中的一粒棋子,但是,我要让你们看见,最后到底是谁爬到枝头当凤凰!”
年轻的容貌,加上那极其毒辣的老成,她不愧要比妲己更狠毒。
湘美早就看得胆战心惊,到底是什么,可以把一个柔弱的女人历练的这么歹毒?
李婉儿依旧卧地不起,那乌黑色的血迹溢出,在那大理石的地面流淌开来,她在绝望中挣扎着,她还不想死,不想看着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狂妄嚣张。
“你可千万别死了,等着妹妹我披上风光霞帔的那日,会让姐姐好生看看!”
双腿从她的身上踩过,她高傲的头颅不曾低下过,那狂妄的笑声,随着冷风在屋子里一遍遍回旋。
曹雪芹走后,湘美一屁股落在地上。那个女人的阴谋,似乎才刚刚开始。
出了帐幔,看着婉儿依旧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那个满地打滚,乱了一头长发,脏了一身轻纱的婉儿看上去那般狼狈。她强忍着疼痛,艰难的朝着床榻的方向爬去。
湘美只能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看着她从床下拿出一只木编小篮筐,里面立着几支各色的小瓷瓶,取了一支微小的紫色瓶子,打开,凑近自己的鼻子处用力一吸。
似乎脖颈处的疼痛立马缓解了许多一般,婉儿紧蹙的额头总算舒展开来,她扶着床榻坐立起来。慢慢的顺着气,而后,眼光犀利,仰头大笑。
那表情,看着眼里,怪怪的,让湘美有些猜不透。
婉儿低头,双手捧着那只小篮,抚摸着各色的药瓶,一脸的得意!那些,可都是她趁着曹雪芹不在的时候偷拿的,若不是她们,或许,她早就死过不止一次了。
只是,再多的丸药也不能治疗好她脖颈上的伤痕,还有断舌的疼痛。她活着,不过是要一步步瓦解曹雪芹的阴谋。
又看了一场免费的戏,一知半解,却也恍然间明白,这后宫的生活,永远都是弱肉强食。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看着你今日这般可怜的份儿上,我且不再记恨你当初的过失。”
看着她的下场,湘美再也痛恨不起来。这静宫院也不宜久留,她最好早早退去。
抬起的小腿却被婉儿一把拉住,那双手早已软到无力,只要她轻轻一甩便可避开,可是,她没有。
转头,看着婉儿低头,拿起一只类似木桶的小瓶子,缓缓递向湘美。她虽说不出话,可是,看那神情,似乎并无恶意。
湘美也不多想,一把接过,揣在怀里,反正有君如在,拿回去给她看看便是!
再一转身,毫无留念之意挥袖而去。
夜黑的挺快,她脚下步子也未曾听过,可是,总感觉余光扫视的范围内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她回头,那个身影却早已影藏起来。
奇怪,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摇摇头,继续大步而去。这一次,故意朝着宫中弯角比较多的地方绕道。
黑影依旧紧跟其后,却不曾想到,在拐角处,却被一个人给劫持住了。单手用力的勒紧他的喉咙,那人迅速的束缚好他的身子,看着一身太监服的家伙,他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她?”
那太监一副打死不说的倔强,只是用力的要反击身后的人,却一下也没打着。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路过,并不想冒犯大爷。”明显的心凉了一大截,小太监只有低声下气的求饶。
男子在他身上摸到一块令牌,而后一副凶神恶煞的口吻,“好大的胆子,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敢动她,就等着收尸。”
小太监只觉得身后空空,这才缓缓回头,却未看见半个人影。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脸色吓得卡白,那人到底是谁?
绕着皇宫跑了一大圈,殊不知身后的眼线早已退下良久。大喘着粗气朝着微草堂狂奔,却一头撞上迎面而来的纪梦然。
好在那坚实的身子定力很好,臂膀紧紧的搂着她,将她安抚在自己的胸口。
湘美抬头,看见的却是一脸温柔的纪梦然。她不禁感到周身都不舒服,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有意还是无心。
“对不起,我,我没有看清楚。”极力要挣脱这双强有力的臂膀,对于这个深知她身份的男人,她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纪梦然很是喜欢。只是,为何那双眼睛总是要回避自己呢?
“湘美,为何对我总是避而远之?”在他心里,早已视这个女人为妻,而她,视自己为什么?那双眼睛,紧盯着湘美卷翘的睫毛,他需要一个答案,很迫切很迫切!
问题太直白,落在湘美耳中,惊得她慌忙抬眼,片刻又无力的低下。这个傻男人,她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最多只当他是个好人。她逃避他,显而易见,只是为了让他渐渐淡忘自己罢了。
“喂,好歹你是读书人耶!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这个样子有辱斯文哦!”打着岔,对于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而后,用力一推,挣脱他的双手。
这个样子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肯定会耻笑自己有断袖之癖的。
“湘美,我这便去恳请皇上,我们择日成婚!”纪梦然要被她折磨疯掉了,他对她日思夜念,可是,为何这个女人在闯进自己心里之后却要装作形同陌路呢?
什么?成婚?湘美圆眼大瞪,目视着纪梦然略带烦躁的表情。这家伙,肯定是那根神经搭错线了。
“你说什么呢?谁要和你成亲?纪大人,你不是摆明把我往火坑里推么?那日,我已经说过,日后,只有上官行云,没有上官湘美。”
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一个人,可是,却明明有人为她而伤。
“湘美。”那语气,无奈而带着不解,他饱读圣贤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长得又这般仪表堂堂,似乎从未缺少追逐自己的女人,可是,为何她偏偏视自己不见?难道,是她的心早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