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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阴阳相隔

说好了温静过来吃中饭,一直等到下午,那两个人也没回来。

慕容雨一个眼神,唐铭心领神会,当即站起来辞别众人,要去给岳母拜年。

他的岳母大人此刻已经跟随旅行团,抵达北欧某个小镇了。

唐豆早就抱着女儿,等在车旁边。

“不等你小叔回来?”慕容雨问。

“不等了。”唐豆摇摇头。

“温静还在电话里念叨着想要看看果果呢,罢了,改天让他们两个来家里吃饭。”慕容雨自言自语道。

她跟温静很合得来,两个人都属于外表小女人,骨子里大女人型。

车子驶离四合院,慕容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种家族大聚会,她真是一万个不喜欢。

躺在唐豆怀里的唐果居然也跟着叹了一声气。

慕容雨怔了一秒,随即大笑起来,“妈妈的宝贝,小果果,叫妈妈。”她探过去拨弄小家伙的小手。

“妈,妈——”唐豆也教她说话。

唐果再次叹了口气。

这次开车的唐铭也被逗乐了,他望了一眼后视镜,慕容雨低着头逗弄着小家伙,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唐铭的心一跳,直到现在,看着慕容雨,他还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前面有车——”抬头突然看到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唐豆惊呼起来。

唐铭看着后视镜,慕容雨已经扑过去,用身体护住坐在右后座的唐豆母女俩。

他猛地打方向盘,车子急速右转,卡车撞上车子左侧。

“唐铭——”车子被撞的那一瞬间,慕容雨发出凄烈的叫声。

唐豆俯下来,用身体护住女儿,她的后背上也有什么东西压着,那是慕容雨用身体护住了她。

车子被挤成一团,左侧车身全部凹陷进去。

卡车司机跳下车,拔腿就跑。

这里是郊区,半天也看不见一辆车,何况今天还是大年初一,路上的车辆就更少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车里率先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妈妈?爸爸?”唐豆颤声叫道,身体被卡住了,动不了。

伏在她后背上的慕容雨动了一下,“老公,唐铭,老公……”她边叫边将手伸进车后面,摸到她的配枪,对着车门门锁处连开几枪,车门应声倒地。

“老公——”慕容雨伸手去拉驾驶座上的唐铭,重撞下,他的尸首早已分家。

“唐铭,你醒过来,我给你生孩子,你醒过来,我再也不当警察,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慕容雨发了疯似的,推搡他的身体。

“爸爸——”唐豆弯着腰不动,嘶声大哭起来。

哭声让慕容雨回过神来,她转过身去,用力推开前面的车座,将卡在底下的唐豆拖出来。

天边的夕阳红得像火,唐豆抱着唐果坐在路边大哭,她的两条腿上全是血。

慕容雨将陷在驾驶座上的唐铭拖出来,脱掉身上的大衣,裹住他的上半身,她跪在他的身侧,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你活过来,以后我听你的,全听你的……”她喃喃自语着。

唐豆边哭边掏出手机,拨打唐彦的手机。

他的手机关机了。

她刚想拨打急救电话。

“别折腾了,让我跟他安静地待一会儿。”慕容雨垂着头,哑声说。

她右手还紧握着黑黑的手枪。

“妈妈,司机跑了……卡车看起来不对劲……”她现在的样子,让唐豆害怕,她流着泪,胡乱地指着卡车说。

她的话果然引起了慕容雨的注意,慕容雨腾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上前检查那辆卡车。

卡车没有牌照。

“谋杀,这是蓄意谋杀!”慕容雨眼睛发亮,她拿出手机,通知属下开工。

……

不到半个小时,肇事司机就被慕容雨的手下逮住,押到出事地点,这辆卡车是他刚刚偷来的,他边开车边喝酒。

不是刑事案件,是交通意外。

“救命——”司机躺在地上嚎哭。

慕容雨的几个属下狂殴着他。

“小偷?左手还是右手?喝酒,左手还是右手?”慕容雨站在一旁,冷冷问。

“跑,左腿还是右腿?”她自言自语。

她的几个属下退到一旁。

“唐豆,转过身去,捂住耳朵。”慕容雨打开手枪保险栓,冷冷道。

坐在路边的唐豆当即转过身去,双手捂住唐果的耳朵。

一连串的枪响,肇事司机发出呼天抢地的嚎声。

他的两只手被子弹打烂了,两条腿也成了马窝蜂,“今逮到一名毒贩,毒贩殊死抵抗,当场击毙。”慕容雨说完最后一个字,对着肇事司机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她的几个手下一脸冷静地站在一旁。

有时候他们办案也会采取非正常手段,有些人渣依法不能严惩,他们会送那些人渣上路。

唐彦打开手机,已经是晚上了。

唐铭的尸体被送进医院,经过医生的缝合,他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似的。

唐家的人全来了,偌大的病房里静悄悄的,明明站满了人,却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慕容雨已经帮他换上西服,打好领结。

“唐铭,吾儿——”唐舞文突然大叫一声,放声恸哭。

“吾弟节哀——”唐弄墨一把抱住唐舞文,两个老人齐声恸哭。

此起彼伏的哭声立刻弥漫整间病房。

唐彦站在病床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唐豆抱着唐果躺在隔壁的病房里,医生刚刚给她缝合了腿上的伤口。

她的身体隐隐地发抖。

“额头很烫,发高烧了。”她听到护士的声音。

意识越来越模糊。

一个星期以后,唐铭下葬。

慕容雨办了提前退休手续,她一颗心全部扑在了两个女儿身上。

学校开学,唐豆回到学校,读高一。

“十三?全班三十人不到,你排十三?”慕容雨将试卷揉成一团,砸到唐豆脸上。

唐果坐在婴儿车里,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唐豆。

“五千字的检讨,上去!”慕容雨手往楼上一指,冷声喝道。

唐豆弯腰捡起地上的试卷,背着书包,朝楼上走去。

“果果,吃饭饭了。”慕容雨从婴儿车里抱起唐果,接过保姆递来的奶瓶,送到唐果嘴边。

唐果拼命扭着头,不肯喝。

“喝!”慕容雨眼睛一瞪。

唐果闭上眼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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