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似是一道闪电闪过,一团红色的东西从药林中串了出来,扑向蓝雪。
赤貂,貂中之异种,在药林生活了多年后牙有剧毒,一旦人被它咬伤,立即毙命,无解救之法。
这赤貂对七花药丸的气味十分敏感,达戎将七花药丸烧毁,气味传入药林,赤貂被引出,急欲寻找气味之源。而此时药丸被毁,之前达戎制药时又极其小心,没有让自己沾染那气味,就只剩下蓝雪拿过七花药丸,手中留有味道。赤貂误以为蓝雪是气味之源,便直朝蓝雪攻去。
这变故是蓝雪意料之外的,在看到赤貂的那一瞬间,她险些乱了手脚。但很快,她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迅速从腰间取出无名笛,用力吹出一个长音符。
赤貂就快冲到蓝雪面前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空中一声长唳,绿眼以比赤貂快一倍的速度俯冲下来。
绿眼眼中带着戾气,赤貂似是被震住了,瞬间软了下去,惊慌失措地想躲开,可它速度太快,一下子停不下来。
如两束闪电的碰撞,刹那之后,只听见赤貂一声惨叫,定眼望过去,地上血淋淋的一片,赤貂的脖子已经被绿眼咬断。赤貂的毒只集中在牙齿,所以绿眼咬了它并不会中毒。见赤貂已经不动了,绿眼高傲地抬起头,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它拍拍翅膀,飞到蓝雪身边,停在她的肩上。
全场惊叹!
蓝雪拿着无名笛的手还在颤抖,直到绿眼蹭了蹭她的脸蛋,她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这是蓝雪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感觉。然而在这之后,她将多次临走在死亡的边缘,未来发生的一切,是她现在无法想象的。
世事难料,下一刻的事情,永远无法预知。
蓝雪看了一眼达戎,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她拍了拍绿眼的头,绿眼像是得了主帅命令的前锋,长唳一声,冲向达戎。达戎见绿眼气势汹汹地朝自己飞过来,吓的手足无措,双手慌乱地在空中挥舞着,可这哪里能挡住绿眼的攻击?只听“啊”的一声,达戎脸上被绿眼抓出几道血痕。绿眼还想继续用嘴啄达戎,蓝雪却拍了拍手,示意绿眼可以回来了。绿眼乖乖地回到蓝雪肩上,双眼还直勾勾地盯着达戎。
达戎轻轻碰了碰脸上的伤口,疼!他骂了一声“妈的”。突然,他发现自己脸上湿润了,自己的眼泪正在哗哗往下流,而他却毫无知觉!眼泪越流越多,根本停不下来,泪水流过伤口,伤口火辣辣地疼。达戎彻底慌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绿眼的爪子是有毒的,这毒叫做哭毒。”蓝雪冷冷道,“你会一直哭下去,直到眼泪流干哭死为止。别费心思去想解毒的方子,解药很容易配制,但配好后要用烈酒泡上两个月才有解毒功效,而那时候你已经哭死了。”
达戎万分恐惧,他想开口求饶,哪知一说话发出的就只有“啊啊”的声音。
蓝雪走到他的身边,说:“我这里有配好的解药,不过得用你的血来换。愿意吗?”
达戎没法说话,只得“呜呜”地点头。蓝雪找了一个小碗,割破达戎的手指,接了他一碗血。然后她将一粒蓝色的药丸送入达戎口中,轻轻在他耳边道:“在场下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让你哭着下台。”然后她转过身,走向药林,头也不回地说:“半柱香过后,解药便会生效。”
蓝雪从药林中找了一袋子的药,拿到制药台上捣鼓起来,半柱香过后,蓝雪将炼好的药丸以及那碗达戎的毒血交给司仪,说道:“麻烦你将这碗毒血混着这颗药丸让史明服下,可以解他身上的七容水之毒。”
司仪接过药丸和毒血,首先将二者呈给赏罚使和特级掌毒使查看,他们点头默许之后才将其拿下台,让人喂史明服下。
这轮斗毒胜负已分,看台上响起掌声,向蓝雪祝贺。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蓝雪心中闪过,这是蓝雪第一次被那么多人的掌声包围,她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与骄傲,同时却又感到手足无措。此时的她不会想到,有那么一天,整个江湖的掌声都会为她响起,然而那时的她,却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心潮澎湃。
突然,一个人影略过碗谷上方,穿过药林,猛地落到白玉台上。这人与松虚子年纪差不多大,留着一把白胡子,他满脸通红,粗粗地喘着气,看来是一路赶着过来的。
“秦魏!”松虚子看清了来人,责备道:“你怎么这么迟?”
原来这就是缺席的那位特级掌毒使。蓝雪心一惊,她记得自己的那封推荐信的署名就是秦魏,而自己根本就没见过面前这个老者!他一出现,自己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拆穿,不知到时圣毒门会如何处置自己。蓝雪低下头,不敢看魏秦。
“哎呀,真是……唉,说来也怪,本来两天前我就出了家门赶来红汐岭,哪知路上休息的时候遭人暗算,被堵了整整一天,之后我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过来,结果还是迟了。”那老人年纪虽大,声音却尖尖的,他说话时表情夸张丰富,倒显得有些孩子气。
“遭人暗算,被堵住了?”松虚子皱了皱眉,“那人是用什么把你堵住的?”
秦魏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答道:“毒阵。”
“什么?”松虚子震惊了,谁都知道秦魏布毒阵的本领是圣毒门之最,圣毒门之毒术又是天下之最,“这世上竟然还有能用毒阵把你困住的人?”
“我也感到不可思议!那人布的毒阵十分厉害,我解了整整一天才把那个毒阵解开。”
松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魏,秦魏布毒阵的本领绝对称得上天下无双,所以他一向看不起别人的毒阵,松虚子跟他相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他夸过别人的毒阵,今天他竟然如此诚恳地说那人的毒阵厉害,此人本事可见一斑。
松虚子沉默了,他既好奇又担忧,好奇的是那个用毒阵困住秦魏的到底是什么人,担忧的是如果掌握这惊世毒术的是圣毒门的敌人怎么办?
“哎,松虚子,现在斗毒斗到哪儿了呢?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我推荐的人上台呀?”
一旁的蓝雪听到这句话,身子震了一下。其实她也不清楚那封推荐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直觉告诉她,推荐信不是秦魏为她写的!
“现在不正是你推荐的人在台上嘛。”松虚子朝蓝雪努努嘴。
秦魏看向蓝雪,蓝雪下意识地把头垂得更低。
“咦。”秦魏疑惑地摸摸下巴,向松虚子问道:“这女娃子叫什么名字?”
“蓝雪。”
“不不不不!”秦魏激动地跳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推荐过这个人!你们搞错了吧?”
“不会搞错的。”松虚子边说边把蓝雪的推荐信递给秦魏,秦魏一把抓过来看。
“这不是我写的信!”秦魏叫了出来。
这一瞬间,蓝雪大脑“嗡”了一下。“死定了死定了!”——她脑中只剩下这一句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蓝雪身上,蓝雪脸色惨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松虚子语气中带有怒意,伪造特级掌毒使推荐信混入斗毒场,圣毒会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
“蓝雪我问你,你的师父是谁?”松虚子盯着蓝雪,目光炯炯。
“赏罚使,并非我有意瞒您,只是我师父嘱咐过我,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师命难违,还请谅解。”
“圣毒门中可从来没有不能告诉同门自己师父是谁的规矩。”这时达戎哭毒已解,他站在一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圣毒门的人吧。我听说近段时间琵琶门屡次挑衅我圣毒门,其门人形迹反常,似乎对我圣毒门意图不轨。依我看,你,就是琵琶门派来搅乱圣毒会的奸细!”达戎狠狠地盯着蓝雪,“大家想一想,今天是圣毒门的大日子,所有事情肯定都是事先准备妥当了的,怎么会出现有假推荐信那么大的失误。而巧的是,假推荐信上署名的秦魏前辈被人堵在路上,没法及时到场,也就没能在第一时间拆穿这封假推荐信。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分明就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我确实不是圣毒门的人,我承认冒然登上白玉台是我的错。但假推荐信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清楚,秦魏前辈是怎么被堵在路上的我也不清楚,而且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琵琶门的人,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请不要胡乱猜想!”
“哼,没有真凭实据?”达戎冷笑,“琵琶门有规定,其门人必须随身佩戴琵琶令符。你脖子上那根红线挂着的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蓝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这是百里药师给她的银牌,她将它用红线串起挂在脖子上,红线露在脖子上,而银牌坠在胸前,被衣服遮住。蓝雪并不知道这银牌的来历,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它拿出来。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蓝雪感到很不对劲,她有点害怕,怕那块银牌真的变成琵琶门的令符。
“怎么,不敢?”达戎盯着蓝雪的眼睛,挑衅地说道。
听天由命吧,但愿师父不会害我。蓝雪无奈地想。她解下红线,把银牌从衣服中抽出来往前一递,说道:“你们看吧。”
忽然,松虚子抢上前来,满脸不可思议。
“这……这……”他的脸上的表情由半信半疑转为难以置信,再由难以置信转为万分欣喜,最后由万分欣喜转为毕恭毕敬。松虚子突然向蓝雪跪了下来,确切地说是向蓝雪手中的银牌跪了下来。
“谨迎圣毒门掌门令!”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要喜极而泣。十年了,十年了!圣毒门掌门令消失了十年,终于重现江湖!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的或是狂喜,或是惊疑,但每个人都无法掩饰他们对那块银牌的敬仰与尊崇。
蓝雪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呆站着。
“啊,那封推荐信,快把蓝雪的推荐信拿给我!还有,快将宝盒中创始人留下的药水请出来!”松虚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道。
旁边的人迅速行动,一人拿过来蓝雪的推荐信;另外一人呈上来一个玉盘,盘子上拖着一把银色的钥匙;还有一人开启白玉台上的机关,白玉台中央本是平滑的地面突然凸起,一根玉柱平地而起,柱体中嵌着一个方形的盒子。松虚子恭恭敬敬将盒子拿出来,用玉盘上的银色钥匙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个瓷瓶。他又命人拿来一盆水,从瓷瓶中滴两滴药水到水里,再将蓝雪的推荐信浸入水中。这封信是用特殊材质做的,浸入水中不会融掉,这时,信上那排“蓝雪,特级掌毒使秦魏荐”的字样消失了,另外一排红色的小字浮现出来。
“吾乃圣毒门创始人百里骥,今闻圣毒门掌门之位空缺,吾心忧忧,特荐吾之关门弟子蓝雪接任掌门人一位。”
松虚子大声念了出来,全场哗然。
没有人怀疑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百里骥,百里骥独创了一种隐字的墨水,只有用他留在宝盒中的药水能将其显现出来,除了他没人再能调出一模一样的墨水和药水。
百里骥三十年前宣布隐退,之后的三十年里杳无音讯,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但他在所有圣毒门人心里依旧是神一样的存在。本来以百里骥在圣毒门中的威望与地位,大家不应该对他的决定有所疑议,可此时,大部分人都在摇着头议论——太离谱了,真的太离谱了!圣毒门不仅是南越第一大门派,聚集了南越最优秀的毒师,还是百越民族关系网的总枢纽,担负协调民族冲突、促进民族交流的责任,怎么能让一个十三的小女孩来担任掌门!
松虚子将目光转到蓝雪身上,蓝雪一个劲地摇头:“不不不,我不能当这个掌门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创始人是你师父?”松虚子问蓝雪。
“我师父说他叫百里药师,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创始人初入江湖时,自称药师,直到后来他创立圣毒门,名声大噪,江湖上依然有很多人只知道百里药师的名号,而不知道他的真名叫百里骥。你是创始人的关门弟子,按理来说是最有资格接任圣毒门掌门的人,如今创始人不仅将掌门银牌交到你手上,还亲自为你写推荐信,圣毒门掌门一位非你莫属。”松虚子平静地说道,他边说边盯着蓝雪看,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蓝雪急了,“松虚子前辈求您别为难我,我真的当不了掌门啊,况且在座的其他圣毒门人都不会同意的不是么……”
蓝雪还没说完,突然间“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天而降,这箭比普通的箭大了三倍,正对着蓝雪。只是那么一瞬间,松虚子目光如电,他冲向蓝雪,身法迅速更胜青年人,他把蓝雪推到身后,使利箭对准自己。蓝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
什么声音都没有。
蓝雪睁开眼睛,只看见那支箭停在了松虚子面前。松虚子面无表情,青筋凸起的手死死抓住射向自己的利箭,利箭被他强制停止在空中。
突然,松虚子调转箭锋,用力把箭朝天空一掷,蓝雪的目光被箭拉远,却见空中一个黑影中箭坠落。
“他是靠飞行翼飞进来的,我看到了!这一定是西陵派的人,只有他们会做这东西!”秦魏叫到。
“不!”松虚子立即否认,“那是琵琶门的人。半月前琵琶门向西陵派买进了一批机关,果然是为了要对付我们圣毒门。东旭、龙青,马上组织所有人准备战斗,估计现在陈玄音已经派人把红汐岭包围了。”
程东旭和杨龙青立即向特级掌毒使们传达命令,接着二人分占白玉台的东西位,另有两位特级掌毒使占南北位,四人手中分别拿着黄绿蓝紫四种颜色的旗子,均面向白玉台中央。松虚子站在中央,表情凝重,他手中拿着一金色锦旗,这锦旗为金丝织成,俗称掌门黄金旗,是圣毒门掌门专门用来指挥布阵的旗子。东南西北四位赏罚使听令于黄金旗,所有掌毒使听令于赏罚使手中的四色小旗,最后由每位掌毒使安排自己的弟子站阵,如此一层一层分步构造,有序形成圣毒门人共同对抗外敌的阵法。如今由松虚子代替圣毒门掌门,两位特级掌毒使代替两位赏罚使开始布阵,所有圣毒门人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器,表情严肃,听候命令。
蓝雪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突然一人拉住她的手腕。
“阿雪,跟着我!”原来是阿芳里,蓝雪点点头,跟着阿芳里离开白玉台。
这时松虚子挥舞黄金旗,风声威武,圣毒门人们瞬间变成了一支军队,有序不紊地撤到碗谷碗口处。碗谷构造奇特,碗口边缘向里凸出一点儿,恰成极好的遮蔽物,可以挡住从天上射下的箭,又能清楚看到上空的动静。
又有几只飞行翼飞入碗谷上空,松虚子黄金旗一挥,十几个拿着弓弩的人走到前面,向空中发射数只绑着绳索的小箭,小箭刺穿飞行翼,倒刺勾住翼身,然后大家立即一起将绳索往下拉,将闯入碗谷的人擒住。接下来连续几波飞行翼闯入碗谷,都被以同样的方式擒住。
蓝雪在一旁发呆,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圣毒门人擒拿闯谷者上,她心中如海浪翻滚,因为她发现,松虚子的舞旗之法自己竟然能全部看懂——乾三联,坤六段。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他的舞旗方位遵循五行八卦之道,而百里药师教过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布这样的八卦阵,只要中心指挥人了解其中内涵即可,被指挥的人只需看懂指挥人的手势,懂不懂五行八卦都不要紧。百里药师教给蓝雪五行八卦之道,断断不是要蓝雪做阵中被指挥的人,而是想让蓝雪成为那个中心指挥人,成为圣毒门的中心指挥人!
“阿雪,你在想什么?”阿芳里打断了蓝雪的思考。
“噢,没什么,我只是奇怪,圣毒门人不是分散在南越各地,很少全部聚集在一起的吗?为什么现在看来大家配合默契,倒像是经常训练的呢?”
“这你就不懂啦,虽然我们一般不会全聚到一起练习阵法,但是每位掌毒使都会定期训练自己手下的弟子。圣毒门的领导人布阵时,尽管我们这些小门众不懂阵法,但只要我们听从自己师父的指挥,一切就都是井然有序的。在我们圣毒门中,掌门人管赏罚使和特级掌毒使等领导人,领导人们管众位掌毒使,掌毒使就只管自己的弟子。”
“如此由上到下、层层安排,才使得规模如此之大的圣毒门似散实聚,你们真有一套。”蓝雪赞叹道。
“嘻嘻,怎么还说‘你们’呢?你也是圣毒门的人呀。”阿芳里笑道,“你可是圣毒门创始人钦点的掌门呢!”
“别开我玩笑了!我不知道师父到底为什么这样安排,有机会我一定会问个清楚。但圣毒门掌门我是肯定当不了的。”
“为什么当不了?”
“我一个黄毛丫头能当好掌门?谁信啊!”蓝雪有点烦躁了。
“我信啊。”阿芳里毫不犹豫地说道。
蓝雪看着阿芳里的眼睛,她眼中满是真诚。蓝雪心中暖暖的,阿芳里生性淳朴,从不说谎,她说信任自己就一定是真的信任自己。
如果有这么一个朋友在所有人怀疑你的时候依然对你说:“我信任你。”那么她一定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
此时敌人不再派飞行翼进来,碗谷外没了动静。
“碗谷四周封闭,要是敌人用火攻,我们就都逃不掉了。”蓝雪忧心道。
“这个……”阿芳里显然没有想过这一点。
“火攻是行不通的。”葛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旁,“敌人可能会想到从碗谷上空投掷火种,但碗谷上空是一层极重的湿气,火种进入湿气层就会熄灭。所以不必担心。”
“就算他们不用火攻,他们也可以包围碗谷,将我们困在里面,让我们弹尽粮绝、自生自灭。”
“他们困不住我们。松虚子前辈已经在组织布圣毒阵了。”
“什么是圣毒阵?”
“其实就是一个特大的毒阵。让毒物们去对付谷外的敌人,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溃败而逃。”葛夫人答道。
“报——”
潜出谷打探消息的人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跑到松虚子跟前,报告道:“外面琵琶门的人已经撤退了。”
松虚子皱着眉,沉吟道:“才刚刚进攻就撤退,陈玄音想干什么?”
谷外传来六声梆子声,松虚子又一蹙眉,他放下手中的黄金旗,命令大家停止施布毒阵。
蓝雪只看见松虚子和两位特级掌毒使走下白玉台,穿过人群,朝碗谷出口走去。
“怎么回事?”蓝雪问道。
葛夫人紧紧盯住松虚子三人,直到目送他们走出碗谷,才缓缓答道:“琵琶门请求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