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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我决定回家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白微的电话。

我跟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不晓得她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是否如意?我们之间很久没有直接接触了,只是在去年的小学同学会上,她与我都参加了,她美丽依旧,还是那个可爱的洋娃娃,依旧喜欢喳喳的喧哗,眼神里却带着些落寞的神情,因为她无法成为真正的女主角。可能是因为罗森的富有,或是因为这场盛宴全额来自罗森的赞助,我如何的低调,依然被人拥簇,宴后互留了手机,偶尔会有人致电给我,我却懒洋洋无话题,之后,交情又断了。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出生至今,无法改变。

白微说:“麦子,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好像忘了祝我生日快乐了。”

没有这通电话,我差点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差点忘了那段被欺负过的岁月。

我说:“生日快乐。”

白微咯咯咯的发过丁铃般的笑声:“你还是那么老实。”

我?老实?

“你现在跟你那个干爹怎么样子?听说你们在一起很久了,什么时候让我吃你们的喜糖?”

我说:“白微,我离家出走了,恐怕你没有那么容易的吃到我的喜糖。”

白微在电话里惊讶的说:“为什么?”

我说:“我感觉不出来他在乎我,我觉得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白微说这些,我只是觉得听见白微的声音我感到很亲切,仅仅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倾诉者,这么多年来,我只有白微和文雅两个朋友。

文雅说我要的根本不是爱情而是父爱,是亲情,她说其实罗森一定也觉得这样子会累,没有一个人会喜欢照顾女儿一样照顾自己的恋人,男人很多时候也很脆弱,他也需要女人的照顾,而不是让女人一味的索取。我不知道文雅这样子想对不对,可是我并不喜欢听到这样子的话,我觉得自己需要被照顾,我欧阳麦就是需要被照顾,而他罗森有这个义务。

白微说:“男人都是犯贱的,你越是对他好他越不在乎,所以你就是要让他着急。没事你来北京吧,我带你去看长城故宫。”

我愣住了,长城故宫?我想起文雅跟我说:“宝贝,北京真的很美。”我傻傻的问:“它漂亮吗?”

白微肯定的说:“很漂亮,当然漂亮。”

我说:“可是我想回家了。”我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坚定,那般无力。

白微突然厉声的说:“你来。”时光倒流,让我迅速的回到童年,我习惯了白微的命令,习惯听从白微的吩咐,那是我自卑的根源,纵然我再想回家,再想念罗森的呼吸声,再想拥抱笨狗狗温暖的身躯,我却还是温顺的说:“嗯,我去北京。”

我陷入了沉思,那会是怎么的一座城市,君王的威严,红颜的脂粉。

白微嘲弄着说:“舍不得离开他是吧,你真没出息。”

我压低自己的声音,说:“才不是呢。”我不能让白微看不起,绝对不能,我要维护我的人格和尊严,我要在幼年的阴影里冲突。

白微说:“反正他有的是钱,你现在不用,现在不玩,将来结了婚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索性玩个痛快,让他急死。”

我说:“北京远不远?”我不能让自己离他太远,太远我就无法感受他的存在,那亦父亦爱人的罗森。

白微冲着电话吼叫,说:“你猪呀你,来不来,烦不烦呀。”

高三毕业,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去考大学,白微原来就读的就是职高,她父母把她送到北京的民办大学就读,专升本连读,需要四年。而文雅直接参加了工作,文雅第一份工作是超市的收银员,后来去一家公司任前台,古城就是以前公司的司机。而我在还没参加毕业考试的时候,罗森就给我找好了学校,一家有着国际声誉的私立大学,学费及其昂贵。所以我干脆连高考也不去参加,在高三学子在做最后拼搏的时候,我天天在家睡大觉,差点把自己弄得像猪一样,陪着我一起睡的还有我的龟龟,那只跟我有着一样习性的带壳动物。

罗森说这只龟跟我就像一个妈生的,只是一个壳在外面,一个壳在心里。我笑着说,那是不是一个爸呢?我已经忘记,他只是我的恋人,并不是我真的父亲,有时候我连自己也搞不清人究竟把他当什么?

二年时间,因为成绩太差,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就毕了业,又在罗森的安排下,进入了一家私企任总助,朝九晚五的打卡,无所事事,除了上上网,看看报纸,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我一直疑惑白微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后来才知道,白微在北京过的并不快乐,她一向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漂亮又是上海这个大都市过来的,所以很看不起那些北京城周遭跑过来的学子,认为他们又脏又老土,连北京人她也不甚看得上,认为他们除了一张嘴臭贫,哪懂什么时尚。所以在北京城过得很不好,没有什么朋友,这让原本在上海一直让众人追捧的白微很是失落,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白微想起了我,那个曾经一度任由她摆布的女孩,她可能还想从我身到得到某种虚荣感和满足感,只有这样子才能体会到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

这一切是来到北京后才明白的,毕竟我早已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孩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笨,也没有谁比谁聪明。

挂了白微的电话后,我给罗森打电话,我说:“干爹我想去北京,看看紫禁城。”

其实我想说:“罗森,我想回家。”

罗森说:“你决定了?”

我说:“是的,白微在那里。”

其实我想说:“我没有,只是想从你的嘴巴里听到回家的理由。”

罗森说:“你想做就去做,我还是那句话,累了就回来。”

我给文雅发了一条短信,我对文雅说:请帮我再照顾下笨狗狗,还有他。

文雅回了三个字: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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