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雪的胳膊在李莫汐精心的照顾下,恢复的极快。
约莫四五天就已经好了七分,其中磷郡王身边的青竹功劳最大。
青竹查看了李柔雪的伤势之后,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金线精心勾勒的长嘴葫芦瓶,嘱咐了她一日三次涂抹,静静修养。
日子就如流水一般的。
中秋转眼就到了眼前。
自从三夫人掌府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西厢阁找过什么麻烦,眼下舅老爷将至,三夫人被大夫人指了去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一点也马虎不得。三夫人倒也乐意,为了这事上上下下的忙个不停。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言蜚语的,竟也传到了不问世事的李莫汐耳朵里。
“小姐,我听说三夫人为了舅老爷的住处,费心的很呢。”
秀珠力度适中的给李莫汐揉捏着肩膀。
李莫汐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哼,谁还不知道她这忙上忙下的其实是为了巴结舅老爷的孙女儿,指望着舅老爷能在他孙女面前能为她美言几句,将来也好给五小姐李沁心指个好姻缘。”
站在一旁的嫣儿接过话,语气里全是鄙夷。
“舅老爷的孙女儿说到底也是咱们小姐的表亲,她父亲与咱们二爷私下里关系不浅。”
秀珠看着嫣儿,悠悠的说。
“她与咱们小姐素来不和,说白了还不是嫉妒咱们小姐的美貌和才气!”
秀珠忍不住打断嫣儿的话。
“可她如今也是燕嫔了。”
“**里的女人眼瞅着舒坦,其实她们的日子恐怕才是最难过的。”
秀珠不语,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
眼底飞闪过一丝哀痛。
她的娘亲先前就是被人送去做了宫女,只因先帝当日为了给先皇太后祈福,大赦天下,她母亲才得以出宫重获自由。
后来也才有了她。
也许有的时候真的是命。
她父亲是个嗜赌如命的赌鬼,把她娘亲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全输个精光。却死性不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人家日日夜夜的到家里来讨债,可家里早就一贫如洗揭不开锅了。不得已,她这个父亲就把她卖到了柳园逼着她签下卖身的契约。正巧撞见了去柳园学习琴艺的李莫汐,李莫汐瞅着这丫头是在可怜,便买下来带到了李府。
这些年,秀珠跟着莫汐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她听她娘亲说过,宫里头的女人看着光彩,其实一个个是最可悲的。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有些心思恪纯的妃嫔,连自己的骨肉也保不住会被其他的妃嫔残害。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爱嚼舌了?”李莫汐感觉秀珠的双手有些微微的僵硬,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她抬起眼睛,冷冷的扫了秀珠和嫣儿一眼。
嫣儿有些怯视的垂下眼睛,头扭过去:“奴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莫汐稍稍缓了缓:“我越是和三夫人过不去,大夫人就越是开心。我何必为了一口不必要争的气而置自己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小姐冰雪聪明,奴婢愚钝!”
李莫汐看着嫣儿,深邃的眼睛幽黑。
“皇帝**里的妃嫔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嫣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战战兢兢的:“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秀珠也停了手中的话,惶恐的跪下来。
“往年旧事休得再提,她如今是皇上的燕嫔,我不过是小小尚书的女儿,她今时今日的尊贵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嫣儿怯怯的点点头,只认真的听着。
不只是听错了李莫汐故意加重了今时今日这几个字的语气,秀珠听起来觉得李莫汐似在暗示着什么,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小姐娘亲家的表亲还是当今的熙贵妃呢”
“正是如此,这些话你日后更是不能再说。”
李莫汐正色看着嫣儿,苦口婆心的嘱咐着。
“奴婢知道了。”
嫣儿委屈的低下头。
李莫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俩也是心疼我,可是有些话有些事你心里清楚便是了。隔墙有耳,若是叫人听了去……”
李莫汐没有继续说下去。
“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了!”
“奴婢一定谨记教诲。
李莫汐浅浅的笑了一笑,嘴角像是绽开了花瓣:“得了,你们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