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久了,不能等孩子出生再结婚。”易母揉揉太阳穴,被状况搞的头大,总之这种孩子搞不清楚父亲的事情的确很头疼,但是现在的状况她也没时间去责怪易遥,将真相弄明白才是最重要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神看着易遥。
“我……我也不知道。”易遥缩缩脖子,解释不清楚复杂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用无声的眼神询问着骆子翼。
“伯母,是她误会了,将我当作了雷军然。”骆子翼向易母解释着,他总算是整理清楚了之前的所有疑惑,甚至包括不懂的细节,这下子 就全部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从雷军然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有猜错,骆子翼皮笑肉不笑的瞪住他,“雷先生,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
“……呃……有,有道理。”雷军然硬着头皮应道,瞬间怀疑的眼神扫射上来,易遥诧异的看着他,“你们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不对,我没有认错人,骆子翼是你搞错了。”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记忆错误的。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骆子翼怀疑的看着她。
“我记得他的背影,站在椅子旁边,没错,的确是雷军然。”易遥越想越肯定,不可能会有错,“不是吗?”
“是,你没记错。”雷军然叹了一口气,知道谎言没办法再伪装下去,已经足够丢人了,他摆摆手,垂头丧气的抬起了头,“但是酒店里的人,并不是我。”
“你是说……”这下子,诧异的人轮到了骆子翼,这么说来,那天晚上,他们见过面,易遥不是认错人,是在黑暗中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样子?他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向雷军然。
“没什么。”雷军然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将本来隐藏好的事实都暴露了出来,他神色惊慌的挥着手。“我看我还是先走……”
“不准逃,把话说清楚!”骆子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允许他临阵脱逃,看来真相和他想象的也有出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酒店?”
“……不是酒店,”雷军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开始说话,“你见到我的时候,是在办公室里吧,荒废的大厦。”
“……是。”易遥回忆起那天的情况,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但是后来在酒店的人,并不是我,是骆子翼。”他揉揉眼睛,这么说道。
“……哎?”易遥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事实,孩子不是我的。”雷军然说了出来。
“真是……看不下去了。”头痛的易母关上门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三个人,边摇着头边碎碎念着,“你们最好赶紧把事情搞清楚……现在的人……真是的……”
“你们……早就知道了?”说到这里,易遥才搞清楚事情的重点,为什么只有自己被瞒着,他们两个人都像是洞悉了一切似的,那她算是什么……易遥越想越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雷军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为了想要一点的地位和钱财,伤害了别人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几近抓狂的易遥,他才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
事已至今,只有说出真相才能将事情挽回……或许已经来不及挽回。
“孩子不是我的,我只是想和你结婚,所以骗了你。”他抱歉的看着易遥,坦诚的说着内心的话,“对不起。”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真相?”没有理会雷军然的碎碎念,易遥愤怒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骆子翼,他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就是说明了他什么都知道,易遥觉得生气的是这个,他明明什么都知道,怎么还能隐瞒着自己。
难怪他之前的反应那么奇怪,她联想起在公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着自己怪异的眼神,他果然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吧,还有后来,在医院他的问话……易遥简直气到浑身发抖,“你说话啊,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想要隐瞒你,只是……”骆子翼想不到合适的方式去解释,就像之前,他不能确定真实,所以就不敢轻易的说出猜测,他扰扰头发,莫名的看着她怒气的脸,“你在生气?”
“你说呢?”一想到从头到尾,受折磨伤心难过的都只有她自己,易遥就觉得不只是委屈,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要承认那一晚,所以才迟迟不坦白,还是他也不想要继续和自己的关系,各种各样的猜测怀疑,让易遥瞬间头脑爆炸,她越来越怀疑,是不是就不该知道真相。
现在的感觉,并不比之前好受。
“我很抱歉现在才说明一切,只是之前我害怕怀疑不是真相,”骆子翼说明着一切,他不觉得有哪里出了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孩子出生做鉴定再下结论,只是现在……你还打算和他结婚吗?”他咄咄逼人的视线,紧盯着雷军然。
“我从来就没想要结婚,”易遥嘟嘟囔囔的喃喃着,“是他们逼我嫁的。”
“婚礼已经开始准备了。”雷军然呼出一口气,第一次,清澈的眼神看向了骆子翼,不再是逃避,“只是新郎,要换一个人。”
“做得好。”这是第一次,骆子翼诚心诚意的赞扬雷军然,“只是我不懂,那天晚上,你们为什么会见面?”
“是我安排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雷军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那天你心情不好,我本来只是想找个人羞辱你一番,没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那天在办公室里居然见到她,我回家看到新闻才发现她是易家出走的千金,更巧的是,在医院门口遇见她,之后她竟然把我当作了你……”雷军然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后来,你就都知道了。”
“所以,这一切……可以说是缘分吗?”骆子翼听闻真相,的确有所出入,却有着很多的凑巧,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安排再凑巧,都赶不及上天。
“我输了,”或许是从一开始,就怀着不正当的想法,所以活该得不到想要的,雷军然微微笑着,终于看开了这些的所有,他不再想着要去依靠别人,“祝你们幸福。”
他边说着边离开,还好他做错的事,并没有留下错误的结局。
“不会有婚礼了。”易遥幽幽的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摇头一边说,“你也走吧。”
“下去一起商量婚礼的事吧。”骆子翼伸手替她拨了拨头发,因为雷军然的坦诚心情不错,终于证实了他的想法,她和雷军然果然没发生关系,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哪一条让他本来冰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滚烫了起来。“你们把日子定好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易遥不满的抬起眼看着他,对于他们的自说自话很反感,好像结婚这样子的事情完全不用和她商量一般,只要自己就可以做决定,她讨厌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可以肆意被决定一般的,这种感觉真糟糕。
“你什么意思,孩子是我的,当然和我有关系。”骆子翼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像是看着怪物一般。
“孩子才不是你的,是我的,在我肚子里。”易遥赌气的摸摸有一点点凸出来的肚子,圆滚滚的,她扁了扁嘴,光着脚跳下了床,气呼呼的站在了窗户门前。
“没有我能有吗,好了,别赌气了,穿好衣服下楼。”骆子翼推了推她的身子,催促道。
“好,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她突然间变得很乖巧,安静的回过头看着骆子翼笑了一笑,满口答应着他的意见,顺从的像一只小绵羊。
“嗯,我先和伯母商量。”沉浸在喜悦之中的骆子翼并没有思考太多,难得的好脑子也失去了发挥的作用,他没有等待易遥,便自己走下了楼。
易遥定神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微笑慢慢的凝固,变成了僵硬的造型,渐渐捏紧的拳头,一寸一寸的更加紧,白色的指骨都愈加明显了起来,她的笑容开始褪去。
在确定骆子翼的身影离得足够远,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后,易遥“砰”的一拳挥上了窗户框框的边缘,只听见“咚”的巨响,边框掉落在地上,升起了洋洋洒洒的白色粉尘。
易遥扭曲着一张脸,心里的怒气一点一点的涌了起来,变成一朵云,在心里“吧啦”一声,爆炸了。
她受够了,她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而且还怀着孕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在决定她婚姻的时候都不曾试图询问她的意见,雷君然也就算了,竟然连骆子翼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原来竟然是像空气一般的存在。
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她就像是商品似的……而且还是外单尾货,在季末的时刻需要被大甩卖掉……这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吗。
易遥摇摇头撇撇嘴,谁说女人就一定要结婚,然后相夫教子,谁又说她带着孩子就生存不下去,她就偏要试试看,像默姐一样,坚强独立的活下去。
在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易遥将玻璃窗打开,重新做了一次上个月才实行不久的实验……跳窗。
她将被子搅成了麻花状,小心翼翼的缠绕着从二楼的房间伸了下去,这里没有架空楼层,因为是住宅,所以并不算高,而且有过一次经验,易遥轻而易举的就跳了下去,回头看了看客厅里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骆子翼和母亲,这一次,她很坚定的想要离开。
她不要结婚,不要被人安排本来只属于自己的人生。
偷偷的走出了栅栏之外,易遥轻轻的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家。
又一次,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