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天岚玄晨送去贺礼的使臣,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天岚玄晨的回礼,让他转告济心一些感谢的话,并表态有意与孤城修好关系。
使臣给济心描述了一下当时天岚玄晨看完信后的情形,说天岚玄晨兴奋得大笑了很久,宴席上喝酒如饮水,私下跟他说到感谢她的时候,两眼放光……
比起激动的天岚玄晨,对于这个送信的使臣而言,更加激动,往年派去其余各国参宴送贺的使臣,那就相当于死士一般,多半儿是有去无回的,没想到这次非但保住了小命儿,还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和丰厚的赏赐。
这是济心预想到的,也是她希望的结果,所以,她也非常的高兴。
天岚玄晨送的回礼有两大箱,都是些奇珍异宝,以及女孩子家喜欢的玩意儿,除了那一箱珍宝,剩下那箱济心让琉璃挑了几件喜欢的,其余的都赏给了府里的女婢们。
这些日子,济心和青竹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济心每天都会去青竹的院子,陪着他处理府中事物,晚上回来又让府里手最巧的嬷嬷教她绣花,她准备绣一张手帕送给青竹。
这种偷偷为爱人准备惊喜的感觉,很甜蜜。
当她把亲自绣了花儿的手帕送给青竹的时候,看到青竹激动高兴的样子,济心的心里真的是甜丝丝的。
青竹拿着手帕,爱不释手,“没想到心儿的手这么巧,绣的草莓水灵灵,红艳艳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济心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青竹一看济心变脸,心一下子就慌了,“你怎么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
济心撇撇嘴,很不情愿的说,“我绣的不是草莓,是蔷薇……”哎……果然不是这块料啊,明明绣的花儿,却能让人看成是水果儿!不是一般的失败!
青竹一愣,难掩尴尬,“呃……我眼神儿一向不好……”
济心知道青竹这是在安慰她,本来开始的时候她心还挺大,一出口就说要给青竹做件衣服,嬷嬷跟她说,做衣服太复杂,不如先绣一张简单点儿的手帕,嬷嬷本来给她选了一种最简单的花样儿,济心嫌花瓣儿太少,不够好看,就选了花瓣儿很多的蔷薇花。
现在想想,她也太不自量力了,爬还没学会呢,就想学跑了,鄙视自己。
“反正我很喜欢。”青竹说着将手帕小心地收到怀里,如珍宝一般悉心收藏着。
济心一乐,圈了他的脖子,便吻了一下他的唇,青竹微愣,脸颊浮上红晕,济心最是喜欢看他羞涩的样子,垫起脚尖儿又吻了一下,正要撤退之时,却被青竹一口含住,一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青竹本是内向的人,但往往这种人的情感更加狂热,一旦释放比一般的人还要热烈,从他吻她时越来越狂乱猛烈的节奏便能感受到。
济心一直以为,和青竹在一起,她总是可以处于攻势,可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被他紧紧地圈抱,整个上半身似要嵌入他的身体,如狂风骤雨般的亲吻,让她只有乖乖承受的份儿。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济心呼吸不畅,头晕眼花之时,青竹才松了她,看着她被他吻得艳红的唇,微微地笑,眼里是满满的幸福光芒。
突然被青竹这般热烈地盯着,济心一向比树皮还厚的脸皮也不禁红了,垂头用手指绞弄他的长衫,眼角余光瞥到他掩藏在衣摆下因为情动的昂扬,脸更是红了几分。
“青竹……我们成婚吧!”
她和青竹,相识才三四个月,真正恋爱不过一个月,现在他们两个成婚的话,算是闪婚了吧?
不过,济心并不在意,前世与男友谈了十年的恋爱,最终却以分手告终,闪婚并不代表不会幸福,只要相互都是对的人,她认为,青竹就是她的那个对的人。
青竹的身体因为济心的这句话,微微地颤抖,眼里是复杂的神色,“其实,只要心儿的心里有我,只要我能一直在你的身边,纵然没有这个名分,我也甘愿的。”
“那怎么行!只和你谈恋爱却不和你成婚,那我岂不成**了?”顿了顿,“青竹,你是在担心有颜他们会用我爹下的什么破规矩来为难我们吗?”
青竹轻轻摇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青竹身份卑微,能得心儿的一丝****,我心已满足,更加不会奢望你会许我名分……更何况,你的身边必会三夫四侍,而正夫之位必是身份高贵之人才可当之,我……”
济心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有些生气,“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我说过,我的眼里没有身份尊卑,我的心里也只容得下一个人,现在我心里的这个人只是你,以后都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身份卑微,三夫四侍的蠢话!”
青竹见济心生气,也不敢再多说,垂下的眸子里,有欣慰也有担心。
济心一回晴天院就把自己的这个决定告诉了琉璃,琉璃吓得手上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支支吾吾,“是……那……好……奴婢这就去通知有颜准备。”
没一会儿有颜就随着琉璃来了,这一次,他的表情相当地冷静,确定了济心的决定以后,便说城主的婚事,向来都是由祭师府负责,然后就派人去了祭师府请姚祖已前来商讨此事。
祭师府来人的时候,济心正在吃下午茶,她本以为来的人只有一个,却不想竟是十多个人,皆身穿素色白纱袍子,年龄,性别,高矮参差不齐,走在最前面的年龄最大,头发已全白,胡子和眉毛都掉光了,看起来怪怪的。
后来济心才知道,他们的眉毛不是掉的,是可以剃掉的,不光是眉毛胡须,身上的所有体毛都得清楚干净,而且,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得施行割礼,也就是阉割!
年龄最大的那个,就是有颜说的姚祖已,这个老头干瘦如柴,皮肤下的血管明显地凸起,满脸皱纹,嘴唇很薄,表情很严肃,他拄着一根红黑的拐杖,走到济心的身前,也只是微微地躬身行礼,喊了一声:“城主。”
那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却又无比苍老。
不管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声音,都让济心没来由的心里发毛,再没兴致喝茶吃点心了。
没想到她的孤城里还有这么一类人的存在。
“听说城主要想娶夫?”姚祖已开门见山直接问。
济心点头,“嗯。”
“所娶何人?”姚祖已继续问。
“青竹!”
“此人不可!”济心刚说完,姚祖已立即反对。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要又拿我爹的规定来压我,我不吃那套!我现在才是城主,有什么规矩也该由我说了算。”
“血奴不可与饲主婚恋这是不可逆反的规矩,不单单是你,就算是历代城主也不可违抗!”姚祖已说罢便用他的拐杖重重地在地板上敲击了两下。
站在他身后的十个祭师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纷纷动作,转身离开了她的院子,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济心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直觉告诉她,眼前这老头儿不好对付,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有颜,难怪他最近都没跟她说三道四,表现静默,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想促成这件事情,阻碍重重。
只片刻功夫,那十个人又回来了,却是把青竹给擒来了。
青竹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抓着,不得动弹,面色却沉静地看着济心。
济心腾地站起来,指着姚祖已,大声说到,“你这是做什么?把青竹放了!”
姚祖已非但不听从济心的话把青竹放了,反而抬起他的拐杖,指向青竹的面门,“城主若执意要娶他为夫,那老奴便不得不就此将他处决!”
这老头儿彻底把济心激怒了,只见济心捞起桌上那盘点心便朝姚祖已扔过去,正好跌到他的脚边,“你这是要造反吗!?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她一声令下,无影和数十个暗卫出现,手握明晃晃地长剑,指向那些个祭师。
面对刀剑,姚祖已竟面色丁点儿未动,“不必劳烦城主动手,老奴处决了青竹后,便会自行了断以谢罪!老奴死后,定有新的人继承老奴之位,依然会继续维护规矩,这是身为祭师的职责。”
“你!?”指着姚祖已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这一刻,济心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力不从心,什么叫束手无策。
“滚!”济心本想来一声老虎般的怒吼,却发现自己竟然吼出来的声音小如蚊虫。
从那天以后,总有两个祭师院的人站在青竹的院子外守着,但凡济心一有要与青竹亲热的趋势,两人便会冲到面前,以死相逼,就连在青竹的院子呆得晚了一点,这些人都要逼着她离开,更不要说在那里过夜了。
济心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把祭师院这个没有人性的神棍组织给取缔了!
愤怒无奈又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该那么着急要与青竹成婚,现在可好,反而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