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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弟弟你好,你知道尾花吗?”,我对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问道。

“尾花在不远的南边呢。”,“也可能有些村落会有尾花”。他认真地思考完了之后,

“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说我小。”有些不开心。

“好好,大孩子,谢谢你!”我笑意满满。

“你!”我赶紧往前走去。“谢谢你啦,大孩子。”

南方,我不想惊世骇俗,所以没有借助天空。

一路上,见到越来越多的人们,都展现着那种对鲜花的尊重和喜爱。

前方的三叉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背影,有些像那个浅浅发丝有些乱的小女孩。我没有用晶息,我习惯了不对人们用晶息。但我很快认出她就是在这里第一个对我说话的女孩。竟像是在等待什么。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是你呀。”她的头慢慢转过来,看见了我,说道,

“等人啊。”

“是么。需要我帮忙吗?”

她深深看我一眼。“谢谢你”,“现在不用了。”她的那股子活力,似乎有了些许转变。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问道。

听到这里,她的肩膀似乎轻轻动了一下,背转过头。

“你就记得我是花倾仙子的朋友就好啦。”是一股轻松的语气。

“嗯!”,我没有强求,“这里是你的家吗?”

她使劲点头。仿佛生怕我看不到。

“现在有尾花吗?我能,摘下一朵花瓣吗?”,“你知道尾花吧?”拿到尾花,花倾给我钥匙,我就能走下去了,我这样想着,也很开心。

她竟又转过身,就这样背对我。有一些光线,竟仿佛与她相隔。仿佛她拥有晶息,虽然极其淡。我只认为这是一种错觉,因为我看到了花倾,她才是界源。

她的手,那样往前举起来。

“这漫山遍野,都是尾花呢。”

她说完这句话。踱着步往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满山遍野,散发着仿佛辉度般的亮。就那种简单的白色,还融合一种浅浅嫩绿的黄色。看起来平凡,但却不知不觉让我看花了眼。这就像是人界蓝翼最普通的花儿。

“那我就过去喽。”

我走到花丛中,还有蝴蝶和蜂蜜,还有贪食着什么的蚂蚁,还有花骨支撑下的一种小小柔软。

“我能,摘下一朵花瓣吗?”,我对着还在随风摇曳的花丛里所有的花儿说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韵律,在我耳边,从我身体里穿越而过。仿佛在无声地对我窃窃私语。

“你们不反对,我就摘下花瓣给花倾喽。”我大声叫到。

是的,漫山遍野的尾花。我仔细看着所有的花儿,它们是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香气远扬吗?我轻轻地摘下两片花瓣。没舍得嗅一嗅,轻轻用晶息封住,等待着见到花倾,拿给她,还有小女孩。

捧了一片花瓣在手心。脚步轻快地,向回奔跑。只是我往回的时候,没再见到那个小女孩,只有远远的声音隐隐约约。

“再见。”,如同漫山遍野的花儿一样的声音。我轻轻往前看去,看见她在奔跑着,同花倾的方向背道而驰,花儿的灿烂,同她的跳动一起,往前,似乎在离我越来越远。我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下,但没有做什么。

只是为什么我觉得她很失落。她像是在忍不住逃避什么,又像在追寻着什么。

“再见”,我轻轻将多摘的那一片尾花花瓣,附在身上,用晶息,珍惜地封好。

“是花倾仙子让我们明白,鲜花的美丽。”一道道尊崇的语气交错着。

所有的人,都为了让美丽的鲜花盛开而不断忙碌着。我看不明白他们的动作。但现在的季节,正是鲜花遍布的时刻。只是我路过时,总是有很多奇怪的眼神。

“我们以花的色彩和美丽为食。”

“只要看到那些美丽的花儿,想要呵护的心思在胸膛充斥,难道你不是?”她的眼里像有了愤怒。

“喂,看你长得这么奇怪,穿着也这么奇怪。怎么回事?”

“我,我,我……路过行吗?”我也不知如何解释,却有些失落。是的,我不属于这里,我是路人。

她却笑着,往前冲了过去。原来是跟上了她的朋友们。

她的头饰,配和着她的样子,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色彩。

花倾仙子出现了。她随意地,没有刻意的笑容,只是看到那些色彩甚至在转变的鲜花,连我的心里有了很多美好。但为什么,我感觉那么她却有些不真实。只是自己仅仅拥有的那么点晶息这样带给我的感觉。

他们喜欢和美丽的鲜花为伴。

“我是从小就喜欢美丽的鲜花。就算我脸上脏乱无比,就算我发际只散发难闻的味道。就算我置身于火海,我就是喜欢它们。我没有家,只有被遗弃的自己和向往的花朵。”

“你是什么人,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知道花倾会?花倾仙子知道了该会有多失望啊。”

来到这里的时间这么短,却有些片段让我印象深刻得难以磨灭。

“源,你真的相信,有仙界吗?”花倾刚才还说着。

“我信。”我没有迟疑。

自己现在却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摘下那朵尾花,天空却突然在慢慢变黑。

要下雨了吗?我想着。只是这黑色越来越浓,似乎有什么怒意在昂扬,关键是,又是一扇门,和怀释那时一样的门,慢慢出现了,依然仿佛黑暗之中刺眼的光明。

“怎么了,怎么了。”我再也没有管,有些不稳地踏上天空,奋不顾身地往前奔去。

他们没有我们这样拥有所谓仙的力量,但人们看到和知道,花倾已经,离开了。无数人还在跌跌撞撞往这里赶。

我的眼睛,微微有些润。

所有人的瞳孔里,是浓如墨的黑色。多少带着伤的眼神,对着这天空,对着这离开的界源他们紧紧簇拥着,却又不敢靠近,也不知是珍藏了多少年甚至几代的花瓣,一片又一片,深深地将花倾掩埋。我难以置信地,从天空缓缓落下,刺眼的红,还有无数轻如鸿毛的花瓣。

我深深低下头。

那鲜艳的鲜血,如花儿般绽放。她仿佛带着对花儿的眷恋,静静睡去,她很平静。旁边,更加透明的如小女孩的那个花倾,嘴里说着什么,我看着她重复着,发不出声音,是三个字,她不停地重复着,是“走…下…去。”我已看不清她的容颜。

她的身影终于消逝,而似乎只是睡去的花倾也已经太淡,也在慢慢散去。

“花倾,花倾……”不,不,“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黑暗压下来,仿佛令我有些喘不过气。一颗圆圆的珠子,那把钥匙,在花瓣里,却是那样突出。看到它,我竟像看到花倾一样,充满那种喜欢。它仿佛被我心中也因为来到这里充斥的喜欢所引,朝我飘过来,我伸出手,它似乎安心地,躺在手掌心。

“花倾仙子……”零零碎碎的,隐隐约约的,越来越多带着悲伤的声音出现。他们都不断向我们靠近,怕对那离开的,守护这里久远得不知几何的界源有任何影响。只是她的身体开始变淡,和所有离开的他们一样。这破碎的晶息散开的越来越快,慢慢上升,要飘落至这世界的每个角落。

花,终究是枯萎的。喜欢,就代表着接受全部。还有那随着鲜花一直生长飘飞的花,在散发着,证明着,花倾的念想。

“我会走完的,你们,等我,我一定要让你们,重新归来。”我在心里说着,只是自己终于开始知道,我真的输不起了。拿不回自己,不会有任何机会。

我每走近那扇门一步,天空就更亮一分。这里,也和上个人界一样,不欢迎我吗。我也不知该如何,该离开了吧。

我不再逗留,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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