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谈《聊斋志异》中的仙女
在中国民间传说中,有关仙女的故事层出不穷,似乎从干宝的《搜神记》开始,就已经出现相关的记载,其后牛郎织女中的织女、海螺姑娘中的海螺女、麻姑献寿中的麻姑、八仙过海中的荷仙姑等等,都是光彩耀眼的仙女形象。但是,真正让仙女们集体亮相的,还是首推《聊斋志异》。
在《聊斋志异》中,仙女们有很多种,有的原来就有仙根,后来又经过苦心修炼,最终得道成仙,如︿卷七·青娥﹀中的青娥;有的是被贬的仙女,如︿卷六·蕙芳﹀中仙女董双成的妹子董蕙芳。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地仙,例如︿卷九·云萝公主﹀中来自圣后府的云萝公主,︿卷三·翩翩﹀中的翩翩和花城娘子。虽然仙女们的经历各不相同,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大多和凡人有过婚嫁的关系,这让《聊斋》中的仙女们有了更多的平民色彩。
在《聊斋志异》中,那些仙女和凡人们成亲之后,不仅像普通女子一样要养儿育女,谨守妇道,而且还要规劝自己的丈夫恪尽职守,追求道德完善。可以说,在蒲松龄笔下的仙女,才是真正在追求人生幸福的人。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卷三·翩翩﹀中的翩翩。
在这篇小说中,男主角罗子浮本是一位浪荡子弟,他在金陵嫖妓染上一身恶疮,又因为没有钱而被妓女给赶了出来。为了生存,他只能带着一身的恶臭沿街乞讨,在这种处境之下根本就没有脸回家。就在他即将成为他乡饿鬼的时候,女主角出场了,她就是貌若天仙的奇女子翩翩。翩翩不仅收留了他,而且还让他住在自己的山洞里。为了帮助罗子浮尽快治愈疾病,她让罗子浮用山上的溪水洗浴,洗浴之后的罗子浮果然很快就痊愈了。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穿,翩翩就剪下芭蕉叶给罗子浮做衣服,当时罗子浮非常怀疑,可是这样的衣服穿到身上却变成天下最好的绸缎。为了给罗子浮准备食物,翩翩又依次用芭蕉叶剪成饼的样子,鸡的样子和鱼的样子,结果它们真的变成饼、鸡和鱼,把山涧里的溪水倒进瓮里,清冽的泉水就变成美味可口的美酒。
就这样,罗子浮在这个山洞中住了下来,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浪荡子弟,所以恶疮刚好就立即向翩翩求爱,出乎人们意料的是,翩翩并没有嫌弃他。两人结合之后感情非常的好,没过多久,翩翩的女友花城娘子就得到他们结婚的消息,特地前来祝贺。因为花城娘子也是仙女,所以也长得非常漂亮,罗子浮一见,立即浮想联翩,在招待花城娘子的时候,还借着在地上捡东西的机会去捏花城娘子的脚。因为花城娘子和翩翩都是仙女,所以对罗子浮的小伎俩非常清楚,但是她们都不动声色,花城娘子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只是笑了笑,翩翩也置若罔闻。就在罗子浮做贼心虚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上凉飕飕的,原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芭蕉叶。罗子浮赶紧收敛邪念,于是芭蕉叶又变成软绵绵的衣服。蒲松龄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情节呢?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表达女人对男人有爱情专一的要求。之后,两位仙女又对罗子浮善意地嘲讽一番,也没有再难为他。后来翩翩和罗子浮还有了儿子,儿子长大以后就跟花城娘子的女儿结婚。罗子浮这个浪荡子弟,终于在仙女翩翩的影响下,成为一个很有家庭责任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