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掠过,风里夹杂着淡淡的海水的问道。
偶尔,还能闻到从凉亭那里飘来的一阵阵花香。
白色的轮船停靠在海岸。
岛上满满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的。
所有的记者都被挡在门外。
此刻,岛上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婚礼。
今天,他们是世界上的主角。
不,或许......像他们那样的,一直是这个世上的主角。
只是。
从未出现在你我的世界里。
辽阔的大海。
波光粼粼、此起彼伏的海浪拍打着海面。
每个哗哗的声音传来,都像是一个祝福。
酒店的房间里。
南风瑾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佣人帮他整理好了衣服之后,就吩咐她们出去了。
然后,走到窗前望着海面尽头。
脑海里浮现着他从英国的医院刚醒来的那一刻,脸色苍白,记忆模糊。
醒来的每个晚上都令他难以入睡,莫名其妙的想着一个人。
他总是拿着一枚戒指反复的问着自己。
这个戒指是谁的?为何会出现我的衣兜里?是我的吗?那......我是为谁准备的?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怎么想他始终记不起来,每次都想得头痛欲裂,好几次都险些昏迷,终于有一天,他将那枚戒指交给了邓管家,叫他把戒指收起来。
从那以后,他也在没碰过那枚戒指,也没再想起过。
然而今天他又想起来了,心就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中,更疼痛的是他不知道这股痛是从何而来。
他想了很久,然后给邓管家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那枚戒指拿过来。
声音是那么迫切。
透亮的窗前,南风瑾坐在坐在沙发上,手上戒指反着纯白的光。
“少爷,婚礼就要开始了”邓管家见他看着那枚戒指发呆,便在一旁提醒着。
南风瑾握紧手里的戒指,眸色逐渐变亮,一脸不耐烦起来。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
邓管家愣了会儿,无奈的一声轻叹,转身离去,出了门口,他看了看南风瑾门口旁站着的那个佣人,叮嘱道:“看紧少爷!”。
“是”。
所有人都是一样,公式化的态度,机械般的语气。
他们的话永远都只有一个字,在他们的嘴里,这个字比他们身上活跃着的细胞还要多。
而南风瑾在这个环境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在很多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他们侵蚀了,开始变得麻木了,冷漠了。曾经他无数次的想过,是不是他也应该像他们那样,完全被机械,身体、思想、心脏全部机械。
然后,在死去之后,变成一堆劣迹斑斑的废铁。
......
岛上,乐团奏响了幸福的进行曲。
新娘的挽着父亲的手朝着南风瑾走去。
上空传来了神父对两位新人的祝福,为他们祝福作证。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此刻现场一片安静,新娘挽着新郎的手,面带微笑的等着他的回答。
南风瑾看了看身旁的这个女人,愣了很久,眼底闪着复杂的光:“我......”。
突然他睁大的双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新娘掀起头上的面纱。
新娘含着晶莹的泪水,面带着微笑:“这样就足够了,梦应该结束了”用一口绕口的英文说着。
在场的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爱亚克,你这是在做什么?”新娘的父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问着。
爱亚克看着父亲微笑着说道:“爸爸,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很任性,会让您没有面子,可是爸爸,这不是我想要的婚礼,就这样结束吧,好吗?爸爸!”爱亚克蓝色的双眸浑浊的看着她的父亲,眼里充斥着恳求的目光。
他看着女儿,心疼的问道:“爱亚克,你想好了吗?”。
“嗯,是的,爸爸!”爱亚克微笑着对着父亲点了点头,坚定的回答着。
父亲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南老总裁和南夫人也在,见爱亚克的父亲离去,一脸愤怒的看了看南风瑾,什么话也没有说,满脸愤怒的也跟着离开了,南老总裁临走时,还愤怒的跺了跺手里的拐杖,身旁的佣人见此连忙搀扶,却被狠狠的甩开了。
双方的家长都已经离去,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
就像一场还未演完的话剧一样,还没结束了就散场了。
“对不起!”这是南风瑾生平第一次说这三个字。
“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象中的婚礼,只是......想看看这样的场景,我们两人的婚礼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婚礼”。
南风瑾愣住了,愧疚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你一直都在英国,或者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会爱上我吗?”爱亚克问着。
南风瑾沉默了会儿,淡淡一笑:“爱亚克,你是个好女孩”。
“是吗?”爱亚克淡淡一笑,眼底飘落一丝失落。愣了会儿又道:“Destin,再见!”说完,爱亚克走向前拥抱着南风瑾。
然后,转身离去,眼角的热泪滚滚留下。
南风瑾在那里站了会儿,海岛也突然变得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微风掠过南风瑾的头顶,微长的发丝微微飘动,眸子变得暗淡忧伤。
回到酒店。
邓管家站在门外看着南风瑾失神的样子,轻挑着眉头。
“少爷,......南老总裁好像很生气,您要不要......”邓管家察言观色吞吞吐吐的说着。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决定的,放心,伤不了他的,至于......他所担心的,我会弥补的”说完,南风瑾走进房间,嘭的一声关上的房门。
他愣了会儿,轻轻的闭了闭双眸,一脸的倦意。
然后,一边走向沙发一边解下衣领下的领结,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夕阳从窗外透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他一直手臂放在头顶,双眸凝望着窗外,心底一股莫名的悲伤从心底再次暗涌出来。
就像是一阵狂风掠过心头一般,深谙的谷底传来呼呼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