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响午时分，太医院就传来消息说宁妃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龙颜大怒也在意料之中，皇上下旨命人将皇后送去内事鉴调查，宫里上上下下都被这件事带来的压抑气氛笼罩着。
一直陪着清影的司马锐自然知道这件事，也不想出去瞧瞧，一直在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清影。
许久，他突然开口问：“清影，这样是不是有些……”
司马锐实在不想用过分二字来形容他们，毕竟这个是他们想出撂倒皇后的计划！
躺在床上的清影脸色苍白，双眼空洞的看着幔帐。这计划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亲手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如果不这样有能怎么样呢？单凭自己中毒就想撂倒皇后？恐怕自己远远不够分量吧！
看着太医亲手煎的药快要冷掉了，司马锐几次端起药碗，清影像是和自己过不去似得，一直拒绝喝药。
两个人一直这样僵持着，许久之后清影才幽幽的开了口，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
司马锐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悔还有用么？这些天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一旦开始就不容后悔的。
拿着调羹搅着药碗里的汤药，这汤药已不是昨夜太医端来七种毒虫熬制的解药了，气味明显好了许多。
“先喝药吧，身体重要！”司马锐再次催促清影，可清影依旧不为所动：“该让如玉去指证皇后了吧？还有……我已经买通了皇后身边的丫鬟，到时候她会怎么说，她明白。”
司马锐瞅了清影一眼，皇后身边的丫鬟可都是一副死忠的模样，怎么会轻易的被清影收买？
清影似乎是看穿了司马锐的心思。“主子对奴婢再好，奴婢终究是奴婢。这宫中多少奴婢指盼着能遇见皇上或是王公贵族，翻身体会一下当主子的滋味。”
司马锐不语，这点事他自然比清影更是清楚。曾经也听闻某个宫女为了能制造出“巧遇”未来太子的机会，为求漂亮紧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大冬天的在风口等了一天一夜，结果落下个活活的冻死的下场。
这宫中身份的区分到底害了多少人？
想必清影用来收买皇后丫鬟的就是一个翻身做主子的机会吧。他已经想说清影什么，她如此也是为了自己啊！
“喝药吧，喝完了带你回去。”司马锐将药放下，扶着清影坐了起来，将枕头竖起来让她靠好后，一勺一勺的将汤药送到她的嘴边。
清影也不在拒绝喝药，顺从的喝下，眼看着一碗汤药就见了底，清影又是心头一热，吐出了一口热血，那口血脏了床榻的同时也弄脏了司马锐的衣衫。
不过，司马锐似乎并不在意，走到脸盆架前用手帕沾了水小心的擦拭。
这血和健康人的有所不同，这血黢黑一片，还带着浓烈的恶臭味。
在铜镜之中看了清影一眼，想她为了替自己母后报仇险些丢了性命。
等她喝完之后，司马锐命人准轿带着清影回了锐王府。
“清影……你……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你的身体吧！”司马锐还是有些担心，清影为了让宁妃小产不惜在自己的衣衫上染上麝香的气味，借着太医不敢对皇后有所不敬，故意提议要与皇后一起去宁妃那公用午膳。
这进贡的麝香也果然厉害，只是闻着味道就能让胎向平稳的宁妃小产。
不过，这件事能这么顺利的完成，也是因为中了砒霜之毒的清影送到宁妃这儿，为了救下清影这条命，宁妃这里可是能用热闹非凡来形容。
太医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忙着替清影寻找解毒之方。那些想着和司马锐套近乎的王公大臣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送礼的探望的络绎不绝。皇上也来瞧过几次，这更是前呼后拥几十人。
宁妃自然是得不到休息，再加上麝香的功效，小产自然是意料之中。
被司马锐抱着，放到床上的清影蜷缩着身子，宁妃的孩子就这样死了，自己大概也要遭报应的吧！
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又没有身孕，不会影响的。”
皇后落马都是在她的算计之中，每日服用适量的砒霜又算好了毒发的日子就等在皇**中中毒倒地，再紧接着让司马锐抱着去宁妃那里，得不到适当休息的宁妃小产在所难免。
毒害人命又间接害死龙种，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也躲不掉处罚了。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这件事虽说是顺利，但两个人心中都不好受。
“禀锐王爷，锐侧妃。”
许久，一个下人站在门外，轻轻叩了两下门板，小声禀报。
“进来。”司马锐应了声。
推门进来的居然是方严！
司马锐脸上写满了差异，一年多之前边疆战乱，一直被称作沙场奇才的他被皇上派遣到边疆平息战乱，仅仅用了小半年时间就已除去对方大半人马。皇上见燃眉之急已被解除，便召回了司马锐，让他回宫成婚，边疆的战情自然落到了方严的肩膀上。
可司马锐万万没想到，边疆还没有传来捷报，方严就已经回来了！
再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主子，方严自然是激动，忙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前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在下人口中听说了，拦下了正要去通报的下人，打算自己去见司马锐。
司马锐忙扶住方严的手臂，等他起身后问：“一切可好？”
“都好！”
近一年不见的方严他黑了许多，似乎也苍老了些许。
方严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如玉已经去质证皇后，说出了皇后的所作所为，皇后身边的丫鬟为了不受牵连，将皇后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就连在王府安插眼线的事情也招供了。现在，皇后已经不再是皇后，被皇上勒令削发为尼，王府中的眼线已经被奴才就地正法。王爷，容奴才问一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恩。”司马锐并未因为这件事而喜悦，心头的石头好像更重了一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我娘亲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娘亲含恨而终，清影以自己性命为筹码，使得皇后背负上毒杀妃子和残害龙种的罪名。等一切妥当之后，只等如玉站了出来指证皇后，揭发她做过的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