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刚接过小二递来的两坛酒,一坛顺手扔给子默。然后就一脚支起,踩在坐的长凳上,一手拉开酒坛上的盖子,接着豪气万千的对着酒坛喝了一口酒,才回应子默刚刚的话:“难道我穿回女装就不是楚朝阳了吧?”
子默承认,在宫里看到朝阳的那一刻,他在心里骂那些江湖人瞎了眼,竟然会把这么一个美人儿看成男人。可现在,他算是明白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人敢怀疑朝阳是女人了。
你说谁敢把从骨子里透着豪气万千、潇洒不羁的人看成女人?
“不,就算你现在穿着女装做这些不雅的动作,还是丝毫不显别扭,反倒透着理所当然的魅力。朝阳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子默举起酒坛敬她。
朝阳举起坛子,与子默碰坛,算是接受子默的称赞了。
很快,两坛酒就空了,朝阳又叫了两坛。子默觉得这样陪她喝下去也不是办法,试探性的问道:“你心情好像不好?”
“不,恰恰相反,我现在心情很好。因为就在刚刚,我确定了一件事!”朝阳又灌了口酒。她和齐羽青梅竹马,她一直都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因为关系太密切,她反倒认不清两人的感情属于哪一种。但刚刚齐羽说要把她当妹妹时,她才知道她不想当他的妹妹。他对她而言,是唯一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
“那皇……”看看周围盯着他们的人,子默立刻改口:“那齐公子好像心情不好?”
“他活该!”在她认清自己的感情时,岂会容许他其他原因而退缩。
“我说朝阳,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有同门之宜,你不会如此狠心的让我当你们之间的炮灰吧?”子默是聪明人,虽不了解他俩到底出了啥问题,但看这情况,他成为炮灰的可能性很大。
朝阳坏笑道:“这也没办法啊!我八年没来过这,这朝里朝外的我都不认识,羽哥哥又突然希望我找个人嫁了,我不找你找谁?”
“他让你嫁人?是你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子默可不认为齐羽会容许朝阳嫁给别人。
“呵呵!很不可思议是吧?”朝阳五指循环扣着桌子,嘴角一边扬起。
看着她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子默替齐羽的将来担忧,也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担忧啊!
“你不会是想利用我来刺激他吧?”
“不是刺激,是惩罚!”她在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时,她就已经决定一辈子陪着他。可他在清楚自己的心意时,还能把她推开,这只能证明她在他心里的份量还没压过他想要推开她的原因。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他对她的在乎,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知道她怎么做,他会难过、会痛苦。而现在,她就是要他记住她带给他的这份痛苦。
“不管这是对他的刺激还是惩罚,我有选择不配合你的权利吗?”子默不抱希望的问道。
“当然……没有!”
“果然!我是可以配合你,但你可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要知道,我的生死不过是他的一句话啊。”子默表情和口气都很无可奈何,但那轻微上扬的嘴角透露着他的好心情。
朝阳走到子默身边,一边拍着他肩膀一边一字一顿的说道:“钟大丞相,钟大堂主,我忠心的劝告你,不要借此机会跟我们玩心眼。我保证羽哥哥的另一面,你绝对不会想看到的!”
说完这些就把一块令牌扔到他面前,“这个替我还给楼宇轩,疾风堂让他另外找人吧!”
子默捡起桌上的令牌,一边把玩着一边问道:“你要不要再考虑看看?楼主很欣赏你的,他并没有要撒下你的堂主之位。”
朝阳撇撇嘴道:“可惜我不欣赏他!”
本来还打算再留一段时间的,可惜红楼的事让她不想再见到楼宇轩。
大概猜到是因为孟红楼的事,子默非常不解的问道:“你跟那孟红楼也不过相识几天,怎么感情就那么深呢?”他可没忘记,当时知道孟红楼没救时,她还哭了。
“你只知道计较得失利弊,当然不能理解我们的感情。你与其问我这么深奥的事,还不如告诉我,艳阁怎么样呢?”红楼服毒自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连累艳阁,希望随着红楼的失踪,艳阁也能恢复平静吧。
“那个杀了西门晋的笑笑当艳阁阁主了。”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那时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厅只剩下楼主、笑笑、昏迷的李岩、和躲在暗处的他。
那个笑笑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冷静的祈求楼主让她继承艳阁阁主之位。楼主当时也很意外,问她是否想要为红楼报仇。而她则一脸平静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姑娘心甘情愿选择的,我没有理由为她报仇。我要艳阁阁主之位,只是为了在她回来之前,有能力替她守护住她想守护的东西。”
也不知道她哪句话触动了楼主,他还真把艳阁阁主之位给了她。
等笑笑走后,他劝过楼主,可他很不悦的让他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管其他事。他觉得这次见楼主,他变了很多,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朝阳并没有多问,只是说道:“她是红楼护着的人,应该不差。”
“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有些遗憾没有好好认识孟红楼了。”
朝阳没理会子默似是而非的叹息,她扔下一锭银子就往外走。子默立刻跟上,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
“跟你没关系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要你陪我把这帝都逛一遍吧?”朝阳脚步没停,语气更是带着讽意。
“怎么没关系?咱们要培养些感情啊,不然皇上怎么会相信我们钟情于彼此。”
朝阳停住脚步,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的也是,有你当挡箭牌,裘叔他们应该不会再刻意分离我和羽哥哥。”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走,我们去拜访裘叔叔。”
子默一头雾水的跟着朝阳进了离王府,不知为何,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