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我真佩服你能活得这般理智!我就不行,很多时候我都是感情用事。明明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却做不到。可能是那些人曾经让我有过幻想,我宁愿纵容着他们给我的伤害,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到伤害。”说到这个,红楼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下来。
“这个他们之中也包括楼宇轩吗?”
月色这看似漫不经心问题,让红楼瞬间惨白了脸。她声音带着颤抖的问道:“师母,你跟楼宇轩提到过我吗?”
月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些引人深思的话:“红楼,你是个值得人爱的姑娘,你配得上任何一个人,别让自卑和胆怯遮住了双眼。很多时候,只有你如飞蛾扑火般的去努力了,你才会发现结局比你想像的要好很多。”
“师母,当一个男人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他绝对不会爱上你时,你还会自取其辱的去爱他吗?”红楼听明白了月色的意思,但她认为和自己爱的人相爱相守的月色是不会明白她的绝望的,更没资格这么轻松的劝她飞蛾扑火。
“我会!”月色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眼带温柔,嘴角含笑的说道:“当你把一个人刻在骨血里、刻在心脏上、刻在灵魂中,那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的血脉还在流动、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的灵魂还没消散,那你就不会放弃爱他!”
月色太过肯定的回答,让红楼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突然想起朝阳曾经跟她提到过月色的那些话。那时并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也许月色的过去比她以为的要惨烈多了。她想,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为好。她改问道:“师母,为什么圆月弯刀一出现,你就知道朝阳出事了?”
月色没有立回答,而是叫了声“凤凰”,那把刀就突然出现在她手里,她轻轻抚着那把刀说道:“这刀里依附着一个叫凤凰的魂魄,在我五岁召唤出这把圆月弯刀时,她就一同出现了。笑儿两岁多的时候,死过一次,是凤凰救了笑儿。后来,笑儿一出事,凤凰就能感应得到。”
红楼觉得自己是否出现幻听了,她狐疑的说道:“师母,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月色不在意的说道:“这些事不明白也无所谓。你只要记住,绝世公子肯收你为徒,你必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更不要妄自菲薄!”
说完这话就走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楚轩那里。
红楼知道他们半年没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便自觉的退回屋里,把这地方让给他们。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楚轩问这话时,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却透着刻骨的思念。
月色主动抱住楚轩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很温柔的解释道:“笑儿伤得很重,她希望我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一段时间。”
楚轩沉默了一会,才问道:“笑儿有没有怪我们?”
“没有!我们的笑儿成长得很好,她漂亮、善良、豁达,几乎集所有的优点于一身。”说这句话时,月色是笑着流泪的。
“怎么哭了?”楚轩神色慌乱的为她擦干眼泪。在他的记忆中,月色只哭过一次,就是笑儿两岁多时被擎雷绑走的时候。如今又哭了,该不会是笑儿……
月色像是感应到了楚轩内心里的担忧,说道“笑儿没事,我这是喜极成泣。”
她这样的人,本不该有子孙后代的。可当时肚中的笑儿是唯一证明她和擎轩之间有过亲密的,她实在是舍不得不要她。后来生下她,她就一直害怕她犯下的杀戮会报应在她身上。所以她就把她交给了婆婆抚养,希望她能在婆婆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一直以来,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笑儿。她以为就算笑儿不怪她,也不会认她的。毕竟她从来没有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可笑儿比她以为的要善良、贴心得多。
想到这,她又笑眯了眼,握着擎轩的双手道:“轩哥哥,笑儿叫我娘了,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我。你知道吗?她的眼睛瞎了半年,她的脸也留下了一道很深很长的伤疤,可她从来就没有仇恨、抱怨过一句,她的豁达和善良让我都为之折服。”
见月色提到笑儿,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楚轩不自禁的说道:“下次出谷,我们一起去见她。”
“嗯!”两人紧紧相拥,开始期待起下次的见面来。
红楼回到屋里,看着桌上的棋盘发起呆来。这半年来,她学了很多从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明白这个世上能人异士多得很,过去的自己不过是只井底之蛙。
她想学很多东西来充实自己,她不想让自己那么平凡而又无知。可她却没想过学成以后的事,或者说她从来不敢放任自己去想。但现在,师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学成以后,就出谷辅佐楼宇轩。她不知道自己听到这时,心里那复杂的感觉是什么?但跟师母谈过后,她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想这一次正面去面对楼宇轩他们!有师父师母做后盾,她相信下一次,她一定会处理得比上一次好得多。
如今,她只有放空脑袋,好好吸收师父师母教给她的一切。她要为下一次的见面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楼宇轩也接到了齐羽的密旨,正式接管浔城后,他就开始为将来的帝位之争做准备。本来,为了将来能无后顾之忧的投入帝位之争中,他应该把银雪楼中对他有二心的人都处理掉。但项阳和颜暮,即使他知道这两个人将来一定会为他带来麻烦,或者有可能会给他致命一击,他却依然不想动他们。
这两个人是红楼在乎的人,红楼上次会选择服毒自尽,多多少少跟他们也有点关系。他要是杀了这两人,红楼怕是无法原谅他的。他不想再次和红楼相见时,他们之间只剩下仇恨。他失去了红楼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失而复得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