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王妃贤惠,你过来。”完颜晟朝着吟画招手。
吟画端庄贤惠的低着头递来了巾帕给完颜晟。
海澜保持着客气的微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不得不保持着如斯的优雅,她是王府最最尊贵的王妃。
海澜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果真是个玉人儿一般”海澜自知完颜晟所说之人不是吟画,有意揶揄完颜晟。
只是完颜晟对吟画的客气,令海澜滴血的心脏更加苦涩。
可她依旧在笑,笑的端庄大气。风度不凡。
她是王妃。。。。。。她以尊贵的身份在笑。
完颜晟看都没有看吟画一眼,伸手拿起帕子擦拭嘴角“王妃既然喜欢,就她吧。”
完颜晟爽朗的可有可无的语气令海澜窒息。
是她?……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海澜心底无限的震惊,她竟然被吟画这个贱婢给耍了。
更可恶的是自己还不自知。
红烛在边上有意拖着海澜的肘说“这道金丝莲儿羹是王妃在小厨房新做的,还请王爷品尝。”
红烛略无痕迹的将金丝莲儿羹端到海澜跟前,有意提醒完颜晟莲儿——怜儿。
完颜晟斜睨了一眼红烛,红烛吓得不敢说话,低下了头。
“饱了,王妃的红烛出落的越发的标志了。”完颜晟言外之意,你是同意吟画还是同意我卸了你的一个臂膀,纳妾我是纳定了。
海澜依旧在微笑“本宫在此可要恭贺妹妹有喜了”海澜媚眼如画。
完颜晟嘴角噙笑对着欢喜傻了的吟画道“还不赶紧见过王妃。”
吟画慌张的拜见王妃,红烛奉茶,吟画接过双膝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敬海澜“姐姐请喝茶。”
海澜浅笑,并不接吟画双手捧着的茶盏,转而朝着完颜晟浅笑:“王爷喜得新人,可喜可贺,本宫今天喝了妹妹的茶,以后便是一家人,共同戮力服侍王爷,然而,王府家大业大,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有规矩才成方圆。”
海澜依旧在浅笑,等着完颜晟回话,完颜晟沉默的坐着。
吟画举着茶盏的手有些酸疼。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屋子的主**女,都在屏气凝神,等待看好戏。
完颜晟突然打破沉寂:“府内诸事,自然由王妃做主。”她的表情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海澜终于笑了,由衷的笑了。
谁进府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这个王府里,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谁是陪衬。
“哎呀,妹妹。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只顾着和王爷说话,忘了妹妹还在跪着呢。”海澜起身亲自扶起吟画。
吟画谦虚忙到“不打紧。只是跪了一霎时。”
海澜心满意足的喝了吟画奉上的茶水,完颜晟爽朗的大笑。
海澜携了吟画的手,递至完颜晟手上,温言道“妹妹秀外慧中,可知咱们王爷福气不浅,只是臣妾有一事需要请教王爷。”
完颜晟心情大好“你我结发夫妻,有话但说无妨。”
海澜依旧浅笑“妹妹新人,不知本宫依着什么位份待妹妹合适。”
完颜晟刚刚还在说夫妻结发,这会便不可为了一个吟画,替海澜讨封赐,便随口道“可有先例遵循?”
海澜寻思一会儿“依着老王爷府中呼兰的例子,新宠女子未诞育子女者不得封赏,只可每月领月例银子一两,位同大宅门里的通房丫头。”
海澜边说边注视着完颜晟的眼色。此事本就完颜晟有意为之。
他要开的只是纳妾的先例,必须海澜同意。这件事情,至于位份,迟早是会有了。
人只要进了王府,什么事情还不是他说了算,一个月一两银子,忒刻薄了,若是柳依依……
完颜晟想到了柳依依,眉头紧皱……
海澜注意到了他神色有异,遂转圜了语气:“妹妹是王爷的新宠,本宫自然不会怠慢,妹妹每月可领取银子二两,其它有短的缺的,可直接差人回复红烛,不需禀报。”
海澜故意给了吟画一个看上去是特权的宠爱,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比姨娘还不如。
甚至连自己的贴身宫女红烛都比不上。
完颜晟却对海澜这样处置甚为满意,他打横抱起吟画,吟画娇俏的模样映的夕阳分外妖娆。
海澜及一屋子的宫女,恭恭敬敬的送完颜晟离开,离开他们无数恩爱的【鸿鸾殿】
完颜晟临出门时,回首对屋内端庄恭谨的海澜道“今儿是月圆,晚上我陪你。”
瞬间,海澜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海澜就那么跪着,红烛怎么劝她“王妃娘娘,春寒地凉,当心身子骨。”
她都不起来,只是不停地流泪。红烛让余下伺候的宫人尽皆散去“王妃娘娘,你不要吓唬奴婢。你心里不痛快,打奴婢,骂奴婢都可以,不要折磨自己的身子。奴婢看了心疼。”
红烛这么说,海澜倒觉得熨帖,若是换了别人,海澜定然觉着虚情假意,落井下石,她望着眼泪汪汪的红烛“我痛快怎样?不痛快又能怎样?他是王爷的新人,心尖尖上的人,王爷虽然暂时没有封赏她,以后呢,只要他的肚子争气,只怕以后连王妃都做得,虽然我此时百般作践她,来日呢?她得势,又会如何待我?说这些都没有用,都阻挡不住……你知道么?红烛……可她毕竟是王爷的人了这个事实,我挡不住。我是王妃,我挡不住……”
海澜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每重复一遍她的心更加的锥疼,她的疼,从未体验过得。
海澜说了这一句眼泪流的更加汹涌。鼻子已经开始抽泣。
红烛轻声喊了声“王妃娘娘……奴婢自从随着娘娘嫁入王府,娘娘虽然偶有脾性,却也是深的完颜晟的宠爱,何时有过今日的落寞。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吟画的贱人所赐。”
海澜这么跪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贱人?她今日是贱人,他日就是主子。落寞又有什么?这只是个开始,难道我就忍受不了了?做别人的正室,必得有容人的雅量。各人有各人的命,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