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屋里,别出来。”徐晨淡淡说了一句,迈步走出船舱,并随手带上房门。
当锁头传来“咔”的一声轻响,一并的还有筋骨折断的声音传来。
她知道徐晨不想让她看到血腥的一幕,如今的他冷的有些可怕,浓浓的杀意罡风一般肆虐在身体周围,远远望去如同沉眠万年方才苏醒的地狱杀神。
这是他头一次动了杀心、真怒,法律、理智什么的见鬼去吧,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才是一个胸中澎湃着热血与守护之心的男人应该做的,
身后门关上,“嘭”那是小四尸体摔在墙角上的声音,他的脸色微微发紫,脑袋歪在一侧,已经是死人一个。
云东青等人全懵了,小四死了,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居然死了,死在那小子手里。
他不是被绑着吗?他不熟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吗?为什么眼下好好的站在这里,冷的如同百战杀生,炼狱修罗。
路姜伦的身子在颤抖,手上的牌不知不觉洒满一桌子。
云东青脸色一片铁青,旁边五人更是大口大口吞着唾沫,无形无质的杀意重重压在所有人心头,外面暴雨倾盆,狂风恣意,他们却是冷汗如雨,打湿了整个后背。
“秋鼠,快去通知佟老大。”云东青率先回过神来,向着靠近门口一个光膀子汉子招呼一声,回身抄起一只空酒瓶,闪身冲向徐晨,
只要拖住他,等佟立江到来,那一切还有转机。
光膀汉子喝他旁边一小脑袋男子闪身就走,另有一人转身朝卧铺房间跑去,路姜伦与身边二人从腰间个踌躇一把匕首,跟在还云东青身后扑向徐晨。
拼了,今日之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些人终日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就算心中再怕,也还是拿着武器冲了上去,拼命不一定会赢,但不拼命,一定会死!
“嗡”先是云东青手中的啤酒瓶,挟着海风,笔直朝着额头落下。
徐晨眼睛一眯,脚下微动,一片残影中,左手后发先至,直接捏在云东青的右手虎口上。他也是恨极了这伙暴徒,五指用力一夹,云东青右手吃痛,“啪”酒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他又抓住云东青的手腕一掰一拽。
“咔”只听一声脆响,云东青老脸挤成一团,额头上的冷汗如同滑扣的自来水管,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另一边,路姜伦带着俩人从左侧袭来,雪亮的匕首在舱顶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闪闪寒光。
徐晨瞄了一下脚底,右脚屈起轻轻一带,一张塑料马扎“唰”的一声飞起,直接打在一名男子的脸上。
那人哀嚎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旁边另一人微一犹豫,顿了顿脚。趁这功夫,徐晨拽着尚未缓过神来的云东青向前一推,一脚揣在他的右肋。
“噗。”一道黑影腾空,直接撞进路姜伦怀里,将他一下扑倒在地。
“云哥?”借着灯光看清身上之人,路姜伦吓了一跳,刚要扶着他站起来,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回头看处,那被马扎砸中面门的家伙正捂着胸口缓缓矮了下去。
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泉似的冒,五指中间插着一把匕首。至于他身边的同伴,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刺向徐晨的匕首忽然凌空转了个弯,就那么刺入同伴的身体中。
“咔”又是一声脆响传来,路姜伦只觉心肝一颤。
愣在原地的家伙同样上了黄泉路,同小四一样,直接被徐晨扭断了脖子。
“云哥,云哥。”他拼命喊了两声,却只换来一阵“哼唧”,刚才徐晨的那一脚委实狠辣,硬是踹断了云东青三根肋骨。
几个呼吸的功夫,三死一重伤,这小子太狠了。在黑江湖混了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事不知经历凡几,哪怕辣手如佟立江,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小子杀性大。
要知道接活的时候雇主已经把这小子的背景来历交代的清清楚楚,连祖上十八代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祖业是啥都查的明明白白。
据资料中记载,这小子别说人,长这么大他连鸡都没杀过。可现在呢?这就一冷面修罗,杀个把人在他手里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到底他是杀手,还是自己是杀手?
无视路姜伦脸上惊骇欲拒的表情,徐晨拔出身边死人胸口的刀子,慢慢朝着云东青逼近。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路姜伦忽然怕了,他想起了帝豪酒店的坐.台小姐茹茹,想起了刚买不久的金毛,想起了路边摊带着烟熏与大.麻味的劣质烧烤。
人生只有一回,哪怕手上沾了再多的鲜血,一旦大限来临,同样会恐惧、懦弱。
徐晨抖了抖手中的匕首,一个欠身,猛地向下扎去。他虽然爱贫嘴,爱搞怪,做事无厘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可独有一件事,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的逆鳞-----那就是动他身边的亲人、爱人、友人。
千不该,万不该,这些家伙不该把念头打到唐蕊身上。
匕首越来越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至,路姜伦眼中忽然泛起一抹溢彩,不是临死的觉悟,也不是面对死神的忏悔。只是因为一把长管猎枪静悄悄出现在徐晨的身后,正缓缓的瞄向他的脑袋。
是枪快,还是匕首快?
很快,现实给了他答案。徐晨的手最快!
就见他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中途手刀,要一扭,身子一转,右手顺势抓住猎枪的枪管使力一夺,后面那个左耳下长着一块指甲盖大小青色胎记的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枪便易手了。
紧接着,破空声响起,一柄闪着血红光芒的匕首便插进了他的咽喉,继而整个人直挺挺向后仰过去“嘭”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窗外浪湍风急,雨滴泻在窗子上打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水痕,偶有闪电划过,夜幕下仿佛墙上涂开的黑褐色鲜血。
黑洞洞的枪膛犹如通往炼狱的地穴,冰冷,无情,泛着一股子刺鼻的火药味,“嘭”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