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贞儿见一个脑袋从郑玉明怀里探出来,吓得惊叫了一声:“有,狐——狐狸——”
郑玉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奴才养的一只宠物,因放在房里无人照顾,便把它带了出来,吓到贞儿姑娘了——真是罪过。”
贞儿拍拍胸口,又看了一眼那支白狐,咽了口口水:“没,没事,这只小狐狸还真是挺可爱的。”
伸手去要抱沐凌菲出来,被郑玉明的胳膊挡了回来。
那支白狐眼中闪过的敌意,让贞儿的手猛地一缩。
郑玉明忙解释道:“这只小狐狸极少见生人,还有些怕生呢,贞儿姑娘还是不要抱它好了,以免伤着贞儿姑娘了。”
“嗯——”贞儿点点头,将郑玉明迎了进去。
郑玉明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膏和几包药材来:“这是我家主人让奴才送来的,说对梦月姑娘的伤非常管用。”
唐瑄自郑玉明手中接过药来,药膏是宫里二品以上的主子才能享用的,药材也都是极好的,自然比梦月现在用的药要好上数倍。
郑玉明刚与唐瑄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怀里湿湿的。
该不会是沐凌菲在自己怀里?
神色好不尴尬,忙辞了唐瑄出了连玥阁。
刚出了院门,便将沐凌菲一把拎了出来:“丫头,快给我出来!”
刚才还是无比气愤,下一刻就又愣住了,月光下,小白狐正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脸上的毛发全湿透了。
第一次见狐狸在自己面前哭,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丝怜惜,声音也比方才温柔了许多:“沐姑娘,你怎么了?”
沐凌菲拿爪子抹了把眼泪,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郑玉明:“郑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的很丑啊?”
“怎么会呢,沐姑娘冰雪可人,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了。”郑玉明摸了摸沐凌菲头上雪白的毛发,眼中掩不住的喜欢:“你还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狐狸呢。”
沐凌菲垂下狭长的眼睛,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嘤咛道:“那为什么韩王的眼中只有凌良娣,没有沐凌菲呢?”
回到倾云宫时,皇后已经带着那些道士离开了。
刚才皇后来时,夜韩萧正好在凌幽苑,守门的太监说韩王今夜在凌幽苑过夜,此刻已经歇下了。
皇后便让那道士在苑内作法,半个时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还隐隐听见那女欢爱的时的爱语呻吟声。
她恼羞成怒,遂带着道士离开了倾云宫。
皇后刚走,夜韩萧便从屋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貌美的女子。
那女子桃腮杏脸,冰肌莹彻,说不出的妩媚与柔情。
见郑玉明带着沐凌菲进了宫苑门,夜韩萧心里才松了口气,转而又板下脸来:“玉明,你怎么能将凌菲带出倾云宫呢?”
“是——”郑玉明侧过头,看了一眼沐凌菲,遂欲言又止。
“是我要跟郑大哥出去的。”沐凌菲心里本来就不舒坦,见夜韩萧身后又站了一位美貌女子,胸口更是堵得慌。
“你可知道宫里有多危险,万一被什么灵器伤到了,或是撞见那个道士了,可如何是好?”幽邃的眸中笼罩着沉沉的怒色。
现在皇上和皇后已怀疑沐凌菲的身世,沐凌菲若出去被她们撞见了,没有自己的宝玉护体,她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父皇最忌讳的就是巫术和妖法,此事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不仅自己,就连母后都要受到牵连。
母后刚刚重获圣宠,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反对呢,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什么岔子?
沐凌菲见夜韩萧凶巴巴的望着自己,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眼泪又不禁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扬起美丽的下巴,甩下一句:“我讨厌你这样的关心!”便气嘟嘟的说了一句便跑回了凌幽苑。
她要的是他对唐瑄那般的关心。
夜韩萧莫名其妙的望了她一眼,又回头看向郑玉明:“她这是怎么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啊?”
郑玉明一脸无辜的摆摆手:“我可没欺负她,她从连玥阁出来,就直掉眼泪,还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自己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站在夜韩萧身后的美人,抬头望望也欢笑,嗤笑一声:“我看那,小姑娘是吃醋喽。”
接下来几日,倒也相安,皇后又让那道士到倾云宫做了几回法,都是无功而返,韩贵妃不知在皇上面前吹了什么耳边风,惹得皇上大怒。
广月宫内,韩贵妃边为皇上揉着太阳穴,便对宝帘外众嫔妃道:
“近日宫里不知染了什么妖邪,皇上每日都觉头胀脑热,本宫没有法子,才将众姐妹请来出个主意。”
“近日宫里并无什么人出入。”月昭仪顿了顿,似突然想起什么来:“倒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那些道士——”又意味极深的看了端坐在正位的皇后一眼。
皇后目光一凌:“放肆,那些法师都是本宫从宫外请来的得道法师,怎么与什么妖邪相干呢?”
“既然是得道大师,那为何四五日过去了还是没有捉住什么狐妖呢?”月昭仪皱了皱眉道。
皇后被她一语噎住,沉凝片刻又道:“那狐妖道行太深,大师说,要捉住她,还尚需时日。”
“皇后娘娘留他在宫里,不会是?”月昭仪瞥了一眼坐在皇后下首的唐婉蓉,突然顿住。
“那道士每夜作法,吵得皇上和本宫都睡不安稳,皇后娘娘何不先将他遣送出宫几日,待皇上的病好了,再请他入宫来作法祛妖?”韩贵妃伺候皇上歇下,才站起身从宝帘后面走了出来。
“狐妖一日未除,宫里便人心惶惶,臣妾认为,还是先除狐妖要紧。”唐婉蓉道。
韩贵妃冷笑一声,面露温怒:“狐妖?你们说萧儿新娶的美姬是狐妖,可她入宫多时,宫里并未有一人被伤到,你们又带着道士道倾云宫天天作法,也没让她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