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有点招架不住了：“人跟人，不是这么比的。”
石小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人跟人，就是这么比的。花颜颜眼里的锅盖，就跟你眼里的花颜颜是同一个级别，是别人无法取代的；而她眼中的你，就跟你眼中的我同一个级别，就算我们把自己看得再高，都没有进场的机会。”
小虎牙听了这话，似有所悟。
石小艾有些自嘲地说：“反过来，我眼里的你，就跟你眼中的花颜颜，也是同一个级别。而你看我，就像花颜颜看你一样。”
小虎牙看着这个傲气的女人如此冷静地将四个人的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对她，不由得再次有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睿智的。”
石小艾针峰相对地把对方夸了回去：“你也看不出来啊——挺深情的！”
小虎牙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那为了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干一杯吧！”
市公安局破获了一起大案，缴获了相当数量的一批毒品，报社收到消息，派郭芙蓉去参加公安局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会上，市公安局当众表扬了市刑侦大队的警察们，秦晓峰作为队长，代表大家接受了上级领导授予他们的奖章和锦旗。
郭芙蓉坐在一堆记者当中，看到秦晓峰接过锦旗并用最标准的姿势敬礼致谢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真的很爷们，很有英雄气概。
报社对郭芙蓉交回去的采访稿很不满意，认为跟其它同行所报道的没什么区别，不够吸引人，要求她找市公安局，进行一次专访。
专访？谈何容易。公安局那边已经在记者招待会上明说了，为了不影响警员的正常工作与生活，这件事情就此打止，以后不再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
郭芙蓉面对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很小人地揣测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她。谁让她风头太健，难免会有人眼红，给她使绊子，挫她的锐气。
郭芙蓉拿出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去了一趟市公安局，找到局长，说明了来意。局长接过她递过来的名片，看清楚上面的名字之后，眼睛猛的一下就睁大了，盯着她看：“你叫郭芙蓉？”
“是。”
“秦晓峰认识一个女孩子好像也叫郭芙蓉。”
郭芙蓉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就是我。”
“哦——”局长把这个感叹词拉得老长，“请坐！上次秦晓峰跟人打架的时候，你当时是不是也在场啊？”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郭芙蓉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是。我们见过面。”
局长咧着嘴大乐：“不好意思啊，上次我只记得训秦晓峰去了，对你没多大注意，刚才没有认出你来。郭小姐，你在我们公安局很有名啊！”
郭芙蓉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名”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局长，您别笑话我了！我之前年幼无知闹出很多荒唐事，我给您赔不是！”
局长摆了摆手：“言重了，这事都和我没关系，你没必要跟我赔不是。”
郭芙蓉：“局长，私事我们就不说了，还是谈公事吧，您能按排个时间让我做个专访吗？现在就行！”
局长打起了哈哈：“这案子又不是我破的，你跟我做什么专访啊？你要访就去访秦晓峰。理论上我们是不再接受这方面的采访了，但看在你跟我们公安局很有缘的份上，我就安排个时间，让秦晓峰跟你聊聊吧！不过，我有点要求：某些内幕我们警方不方便透露的，你不能追着问，在报道刊登之前，你必须先让我们过目一遍。”
“没问题。”
秦晓峰在一间小办公室里接受访问，办公室外面的同事全凑在一台仪器前聆听里面的对话，为了窥探他们头的隐私，这帮穿着警服的狗仔队们，不惜把窃听器都用上了。
访问进行了四十五分钟，从头至尾，两个人都是在进行着很公式化的谈话，不带半丝情感在里面，听得大家直皱眉头：“他们两个像旧情人见面吗？比两陌生人还不如。难道是我们之前的情报有误？”
“怎么可能？这都有记录的。你忘了，上次头就是因为她被记过的，还有，X区的片警前一回反映过来的消息，有个叫郭芙蓉的女人喝醉了酒在街头差点和人打起来，不就是我们头去领的人吗？”
一直在监听屋内动静的同事冲大家挥手：“有情况。”于是大家又重新围了过去……
访问做完了，秦晓峰正要走，郭芙蓉叫住他：“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郭芙蓉：“我哥他辞职了，你知道吗？”
秦晓峰点点头：“听说了。”
“我妈很担心他，我也很担心他。我也不知道我哥他现在心里头究竟有什么打算，他也没有跟我们讲，你是他最好的哥们，也许，有些他不愿跟我们提的话，会跟你说。如果你有空的话，多陪陪我哥！他要是不开心，就开导开导他，他要是有什么难处，你知道之后转告给我——不一定是我，花颜颜也行，我们看能不能力所能及地帮帮他。”
秦晓峰答应下来：“放心，我会的！”
郭芙蓉很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她开始收拾东西：“谢谢！没事了，你可以去忙了！”
秦晓峰看着她仔细地把东西收进随身带来的大背包里，扔到背上，沉重的份量压得她的身子微微地晃了晃，然后用力挺直了单薄许多的身板，走了出去。他注意到了她脚上的那双帆布鞋，是他曾经洗过的那双，鞋跟处磨起了毛边，她应该穿着它走过了许多的路，记录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在工作上的辛苦。
“我送你吧！”秦晓峰没有想到自己会冒出这么一名话，“我送你回报社！”
郭芙蓉转过身客气地回绝：“不了，我暂时还不能回报社，我要去敬老院，那里还有一个访问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