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漠低眸涟滟,脑子里徘徊着穆浅莲刚才说的那番话,夙清病了?似乎很是重严,否则怎么连只是送件衣服,都无法动弹,这穆浅莲便是特意来告诉自己夙清病了的事,且还要选在安阳易真在自己山庄的时候,还真是一个心思慎密的小姑娘,由此更让安阳易真觉得她不是争风吃醋之辈,也显得她大方得体。
而她的眼眸里直到说明夙清病了,才有了一点点的涟漪。
“夙清是怎么病的?”上官千漠问的淡然,却也少不了几分关怀之意,毕竟夙清同自己的情谊不同常人。
“前几日说是有些伤寒,这几日却也不见好,吃了药也不妥,王爷都命人送去了许多的药材,也请宫里头的太医瞧了,却还是无用。”穆浅莲脸色凝重,缓缓道来。
自己的哥哥就是太情深意重,明明想见上官千漠,却不肯说,若不是看他病的那样重,自己也不可能跑这一趟,怕是这王爷还以为自己在吃些无谓的干醋。
“本王确实先后派了几位宫里的太医去替夙清症治,也未曾发现什么病症。”安阳易真似也有些难色。
这夙清的病也太诡异,一个小小的伤寒,吃多少的药剂都无用,他身后的生意可是自己密秘军队的支持者,若是没有他,谁人来给自己支付那么大的一笔军晌费。
“明日上官去瞧瞧便是。”
穆浅莲听到上官千漠这样一说,便轻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又寒暄了几句,便同安阳易真一起走出了山庄。
次日,上官千漠从宫里头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夙清府上。
冬日的天气大多比较干燥,所以寒风吹过人的脸上,有种刮裂般的疼痛感。
上官千漠让雪燕与自己同坐在马车里面,女孩子家总是漂亮再先,不肯戴帽子,也不肯围上官千漠设计的大棉围巾。故专门请了车夫在外面驶马,车夫便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才不管那些个卖相问题。
马车终于缓缓驶到夙清府门口,上官千漠悠然下车,抬头看了看天色,便与雪燕,紫烟二人一起走进府里。
管家看到上官千漠施施然而来,立马欢喜的上前迎接,语气中带着悲伤:“上官大人,我们家公子快不行了……”
上官千漠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只是脚步轻盈的往夙清的屋子里面走。
屋子里倒是不冷,有几个暖炉生着,床榻前还有几个女婢伺候着,一见上官千漠前来,立马都让开一处地方。
两个女婢撩开帘纱,便看到夙清脸色惨白,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人明显瘦了一大圈,连眼窝都凹陷下去,整个人似是丢了大半条命。
才几日未见,怎么病的这般模样,上官千漠轻轻走上前去细瞧,也不免唏嘘。
下人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边,上官千漠款款落坐,轻言询问:“夙清……可好?”
紫烟见到往日英姿俊美的夙清公子变成如今的模样,也不禁为他心疼一把。
“上官大人……”夙清微微睁开眼,见到上官千漠前来,眼眸里都似闪出了光,伸出一只手颤抖的示意下人去倒茶。
也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上官千漠真的来了,恍恍惚惚间,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一张绝世容颜映在眼睑,确定是她来了。
“病了几日?怎么成了这般模样?”上官千漠自是不信的,不过几日,怎会如此,而他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伤了风寒。
“主上,无名来了。”雪燕走进屋子,靠近上官千漠的耳边轻声低语。
“让他进来,替夙清仔细瞧瞧,到底是什么病。”上官千漠斜眉回应。
夏显沫由无名领着进了屋子里,他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袍,头上插一支翡翠钗子,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翡翠,通润碧绿,用银色的穗丝结穿着。
他面若桃花,一双眼睛更是迷人心智,不笑己是勾去了人的三分魂,不知笑一笑,能诱多少女子伤了情。这样一瞧,倒不像是个大夫,却像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多情公子。
夏显沫大步上前走到夙清跟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便拿起他的手腕,把起了脉。
上官千漠见他这般认真,不想打扰,便同一干人等退出了屋子,过了好一会才见那夏显沫从里屋走出来。
“如何?”上官千漠盯紧夏显沫的眼眸问。
“毒己经侵入五脏,恐是有生命危险。”夏显沫一双细长的丹凤媚眼一横,说的云淡风轻,他自是不会有什么感情,病人,死人自己见的甚多,若是个个都要伤怀,估计老早就要归天了。
无名对着上官千漠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夏显沫不会错断。
雪燕看到上官千漠有些凝重的脸色,也知自家主上有些恼。
任谁都不敢喘大气,只有夏显沫不觉得的如何,他是第一次同上官千漠见面,自然不知她是什么脾性,何况自己便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任谁也要敬他三分,何况还是有求于他的。
说起这位神医,虽只有二十二岁的年纪,却是一等一的医仙,若是他也说有生命危险,那估计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这位形踪不定的神医是无名请来的,他与夏神医是旧相识,上官千漠一听夙清病了,便让无名去请他,宫里头的太医,上官千漠自是不信的,需找一位可靠的才行。
无名终没有负过她,到时辰便提人来见。
“不是伤寒嘛?”上官千漠带着少许的诧异,眼眸盯紧夏显沫。原先就在猜,是不是有人要故意害他夙清,但是何人故意害他?平时也不见他与人结怨结仇,怎么会被人下毒了。
夙清是帝都首富,同安阳易真走的最为贴近,谁会那么想让他死,还是他真的得罪了什么人。
夏显沫见上官千漠口气有些质疑,轻笑一声,斜眼瞧她:“夏某堂堂一个医者,难道还看不透彻是伤寒,还是中毒?此毒无色无味,且诊断不出是中了毒,还只当是体虚之症,其实不然。天下还真没几个人能得到此毒剂的。更没有几个人能诊断的出此毒。”
上官千漠轻轻扫了下他那张不屑自负的脸,既不谢一句,也不夸赞一言。
只是淡然的吩咐了一句:“命底下的人收拾出一个院子,把夙清公子接到山庄里去静养,这府上的下人一个不准带,紫烟你自去专门吩咐几个手脚麻利的女婢来照看。”
紫烟缓缓欠了欠身子点头应允,暗念夙清公子真是洪福齐天,有小姐这般照应,估计是无碍了。
雪燕与无名同样觉得,自家主上这一次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这般的用心,还说专门接到山庄里去,是为何?这事当然是无关风花雪月,看样子,夙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无名虽了解上官千漠的性子,但眼眸里还是显出一道幽暗来,随即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府里管家此时走上前来,对着上官千漠作了一个揖:“公子说要见上官大人。”
上官千漠拂了下衣袖,便大步从容的独身进了屋子,随即把房门关上,又缓缓落坐在夙清床边的那张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