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怎会有清理门户这般严重?”夏显沫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这庄子里的姑娘们哪里是照顾不周,根本就是太过体贴入微。
只有雪燕和青曼二人,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若说要清理门户,那便只有此二人可清了。
但这上官千漠说的定是反话,那两个丫头是她房里的人,她定是认为自己太过招情,自己真真是冤枉的,就算自己真看上了什么人,也定不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挑人,何况自己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人,更不是一般女子就能入的了自己的眼。
“夏大夫是夙清的救命恩人,是无名的知己,更是上官的客人,理应要照顾周全的。”上官千漠淡然然的解释了一番,见到夏显沫也有这般脸红气粗的样子,实在好笑。
这人同自己想的无差,就是一个天生骨子里透着媚气的性子,其心气还是清高的很。
“若是上官大人觉得夏某有何地方不妥的,还望明说。真是有出错的地方,不如夏某移到别处去……”还未等夏显沫说完,便被上官千漠悠然打断,“夏大夫在此地长住,理所应当。”
夏显沫见上官千漠这般说法,也不在多说,他可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思量了一下,估计她是为了雪燕和青曼开脱,让自己别同她们一般见识,才说的如此严重。
“府上的饭菜还合胃口?”上官千漠忽然又转移了话题,用手绢漫不经心的掸了掸右手臂上的雪花,那帕子立马变的有些潮湿起来。
夏显沫见上官千漠这般动作,随即把伞撑过去了些,微笑回应:“甚是可口。”
“不觉得芍药姑娘的容貌才是最最可惜的嘛?”上官千漠侧脸凝视夏显沫。
眼眸里透着灵动的闪烁,那一抹黑色悠深的令人倾陷,夏显沫一时之间竟失了神,顿时自觉魂魄全无,小小紧张了一把,缓缓道明:“各人有各命,夏某从无此同情心。”
上官千漠转过脸,正视前方,悠悠开口:“虽说芍药曾许诺,进了上官这山庄,便自此不在提恢复容貌之事,就算是神医当前,也无念想。”
“既曾有允诺,遵守便是。”夏显沫轻笑,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上官千漠会同自己提起这件事。
芍药确实是自己从前的一位故人,且关系还有些非同一般,但不代表这样就要如何,在上官大人山庄里相遇,是感到有些惊讶,却再无其它。
只叹命运无常,任谁都是它棋子,况且自己表面对任何女子都恭敬有爱,但心里却是淡漠的,何况还是一个多年都不曾相见的女子,虽然差点便成了亲,但严格意义上讲,真没有半点情义在。
“夏大夫大可不必顾及无名。事有特殊,上官自会处理,这誓言就算破了。”上官千漠淡然的一句,却如大槌打在夏显沫的心里。
芍药进庄子是对天对地发过誓的,决不再提容貌之事。无名是一板一眼的人,他自不会同意违誓之事发生,恐怕自己同意,估计他也会毫不留情杀了芍药,以免她将来背叛了自己。
想想这夏显沫就算愿意替芍药治脸,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治。
夏显沫先是一愣,随即再也难掩心头的惊骇,握着伞柄的手也跟着微颤起来,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使得上官千漠也不得不跟着他停下来,转身望他。
夏显沫自叹真是小看了上官千漠,自己同无名一直以兄弟相称,二人也是知己,但自己确实又是听命于无名。说白了,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她是从何得知的?
关于芍药偷偷要求自己恢复她容貌的事,也只有她我二人相知,她上官千漠又是如何得知的?她为何还能这般的无声色,那容貌一恢复,估计会给她惹来麻烦,她不怕?
难道说她知道芍药差点就与自己成亲的旧事?又或者她以为自己同她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故才这般问法。
定是那天芍药同自己的一番谈话被她听去,才会以为自己同芍药有多大的关系!也是,这山庄就是她的,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怎么能瞒的过她!
“夏大夫何事惊慌?”上官千漠故意一问,眼眸里似是在轻笑,晕化开一缕春风,划过了他的心房。
大地银白,大片大片的雪落下,落在上官千漠的发上,肩上,脸庞也被冷风吹的有些红,而她却似一股清泉边,所有冷寂下盛开的一朵素清优雅的花。
夏显沫连忙大步上前,把伞撑在上官千漠的头顶,十分歉意的说了句:“这雪太寒了,一会命人煮些参姜汤来喝,你的身子要好好养。”
上官千漠浅笑,不再言语,转身径直往前走,夏显沫也不在多言,脑子里只在思索着上官千漠刚才同他说的话。
几步路,便到了别院,夏显沫没有收起伞,拱手作了揖:“夏某想回屋子里休息,便不作陪。”
“夏大夫路上小心。”上官千漠微微点了点头,不作强留。本想问他无名还有什么身份在,但还是未问出口。问了,他也未必会说,何必多此一举。
夏显沫走了几步,思想挣扎了一下,便又转过身子叫住上官千漠:“夏某想起帝都还有一位朋友未曾拜访,这几日去他府上坐坐便回。”
“夏大夫随意。”上官千漠回答的轻描淡写,随即转身进了屋子。
夙清老早己经从阁楼上下来,递上一块干净的手绢,上官千漠悠然接过,一边拭着脸上的雪水,一边单手提着裙摆走上阁楼,挥了挥手,让屋子里的丫头都退出去。
走到二楼,就近一张椅子上坐下,把手绢放在桌上,又接过夙清递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算是有了些暖意。
“你吩咐个下人过来就好,夙清过去见你便是。”夙清眼里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心疼,“为何要自己冒这样大的雪过来。”
“方才只是一点小雪罢了。”上官千漠说的轻松淡然,示意夙清坐下,“你身子如何了?”
“谢上官大人救命之恩,己无大碍。”夙清深深对着上官千漠鞠了一躬。
“若是谢我,就错了。应该去谢那位夏大夫才是。”上官千漠双手拈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浅笑,“这几日便是辛苦了他。”
这般提到他,又想起芍药的事,若不是他俩窃窃私语,又怎会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听青曼的禀报,这二人的关系铁定不同寻常,既是如此,自己倒也愿意成人之美。
夙清不知上官千漠的心思,听她这样一说,也跟着淡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脸色又暗沉下来,许久才说了句:“浅莲小产了。”
“这样不小心?”上官千漠试探性的扫了夙清一眼,看他那脸色,定是穆浅莲在摄政王府的日子不太好过。想来也是,一个赫拉氏,一个明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摄政王府虽没有其它小妾,但王妃也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何况家世背景也极权势。”夙清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