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孩脏脏的手巴在自己的衣裙上,这一身裙子,还是刚刚夙清替自己新做的衣服,不想才穿了一刻,便让他们给弄脏,一股怒气充上头顶,哪里还顾的那些,几个耳光就扇上他们的脸。
真是失策!还真是上官府的人!都说上官府比摄政王府还要棘手,此话无假了!
这样一想,宛氏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都灭了,只是半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
“上官大人见谅,陈某自会处置。”陈致远一见那宛氏没了声响,也知道上官千漠刚才说的无差了。
“陈公子既能如此深明大义,甚好。”上官千漠淡然的盯着陈致远的眼眸,缓缓开口,“还望公子领着夫人登门到府上道歉才好。”
陈致远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作答。
安阳文泰和华井轩在一边不敢插嘴,倒是想说两句,却不知说什么,早就听说上官千漠极宠自己那两个胞弟,此番事端,就算劝了,她也不肯接受的。
“上官大人为何事而来啊?”陈尚书不急不慢的走进院子里,坦然轻笑。
这是自己给小儿陈致远单独居住的别院,小儿说要独立,就给他独立的一方院子,只同自己的尚书府一墙之隔,又在里面开了一扇门,也算在同一府中。
陈致远平时无需从自己的正门出入,只从独立大门出入,直接通向街上。
刚听到管家说上官千漠到了致远的别院,立马过来瞧瞧出了什么事情。
料想这上官千漠定是有事前来,她断不是那种会花时间在无用功上的人。怕自家小儿招架不住,故来看看情况!
定睛一看,宛氏正倒在地上,一半脸肿的红透,再看地上的碎玉,想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是为哪般?上官大人?”华尚书有些怒了,大声高喝。这上官千漠居然还真敢到自己小儿的府上闹事!
上官千漠清淡的轻轻撇了一眼陈尚书,不作任何应答。
瞧他刚进门那脸色也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打了他的儿媳妇,怎么样也要拉着自己到皇上那里去说理,添油加醋的又不知能扯出些什么罪名来。
“你堂堂一个帝师,也用打人这般粗鲁的动作,枉皇上这般器重你,真是被沙迷了眼,失了心智。”陈尚书语气轻蔑,甚是不满。
“陈大人对上官不满,又何须还要数落皇上的不是。”上官千漠轻轻的挥了挥衣袖,说的漫不经心,脸上全无惧色。
“上官大人索来也只有一张嘴能赢天下,若说要比搬弄事非,老夫自叹不如。”陈尚书言语刺激,毫无客气。
“搬弄事非?”上官千漠眯起双眼,威慑的盯紧陈尚书的脸,冷笑一声,淡淡的出言,“我上官府,你陈大人何时放在眼里过,上官的胞弟无缘无故被令媳扇了几个耳瓜子,难不成还要让我上官的脸也一并奉上来,让你陈大人打?莫说是官宦之家,就算是平常百姓家,一个德才贤淑的女子也不该当街打两个手无寸铁的孩童。到底是令媳父母失职,还是到了陈大人的府上就变了性子!上官不明白,但请陈大人赐教!”
陈尚书被上官千漠一通的道理驳的无话可说!
腹诽着,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去,也是自己吃亏,别说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就算是摄政王在此,也会站在上官千漠一边,那四个女眷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官千漠现在势如破竹,同她硬碰硬,只会伤了自己。虽是这般想法,却也找不到一个台阶可以下。
“爹,是小儿教训了她一番,上官大人并未出手。”陈致远也希望息事宁人,这件事,怎么说怎么失理。何况上官千漠也不是一般人,只是打了一个耳光,算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不等陈尚书有所反应,上官千漠轻轻扫了一眼陈致远,己提起脚步潇洒的走出了陈府,雪燕紧跟其后。
安阳文泰倒是开了眼界,华井轩这个浪子,居然在心里头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无名老早就在陈府门外等候,雪燕扶着上官千漠上了马车,就往上官府上去了。
才刚刚走进府门,就看到院子里的上官渡一脸的郁闷,徐复雅也是在一边低声抽泣。
也难怪,哪一个做母亲的忍心见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当街刮掌,何况还是年纪那么小的孩童,万一留下点什么阴影,造成性格扭曲该如何是好。
“你不敢去说,我去同千漠说,都是自家兄弟,吃了亏,怎么就不能去说理了!”徐复雅现在也开始恼上官渡真是太过小心了,只许别人打自己的孩儿,就不许自己上门说理去。
“哎呀……陈尚书府上也是权高位重,背后又有摄政王撑腰,千漠与他翻脸,无疑就是以卵击石……”上官渡到底是官场上的人,只能用言语安抚徐复雅。
自己不过就是不想让上官千漠难做罢了,想她虽是史上第一位女帝师,那些人表面是恭敬,但暗地里还不知怎么议论她呢。
“那就白白忍了……”徐复雅又是一窜泪珠滑落,轻轻用手抚过那两个还在闷气的男孩的脸颊,红红的印子虽消去,但指夹留下的划伤还没有退去,这可千万不能给弄成疤了才好。
“父亲大人。”上官千漠皱着眉,一脸阴沉的走进来。
“姐姐……”千随和千逸立马推开徐复雅的身子,蹒跚着步伐,全都往上官千漠身上扑,泪眼汪汪,甚是受了千百万的委屈。
但他们都不敢落下泪来,硬是让那泪珠挂在眼眶上,再深深用鼻子一吸,更加让人看了心疼。他们从不敢忤逆上官千漠的意思,时时刻刻警记她的教讳:“男儿有泪不轻弹。”
千漠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滑过他们的脸颊,看到那细细长长的红印子,心里一阵气恼,一个耳光真是太便宜她了!
“千漠……”上官渡本想上前劝慰她一句,没想到被上官千漠打断,她缓缓起身:“己经去过陈大人府上,摆饭。”
徐复雅听到上官千漠这样一说,连忙破涕而笑,立马用手抹了抹了泪珠,转身去厨房准备饭菜。
上官渡也自知千漠去评过理,就不再多言。她的性子,自己知道,估计又是一场好戏。
上官千漠牵着那两个小屁孩的手,领他们进屋子里,让雪燕拿出一些膏药,替他们把脸上的伤痕敷上了药,又安抚了他们一会,那两个小鬼才开始又嘻嘻哈哈起来。
片刻,徐复雅便命下人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又亲自现炒了二个上官千漠平时爱吃的菜。
一家人齐乐融融吃了一餐晚饭之后,又同那两个小家伙玩闹了半天,直哄的他们睡着,上官千漠才打算抽身回山庄去。
上官渡紧随其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到上官千漠要进马车里,便提起胆子多问了一句:“千漠……陈大人不会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