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落夕急了,立马站起身子喊:“住手!”
安阳文泰也看的心惊胆颤,他没有想到这个华井轩竟然是如此的小人。
韩暮雪在心里头也是一惊,却没有去抢过华井轩手里的弓。
到底是来不及了,箭己离弦,上官千漠微微一侧身,用衣袖卷起那支箭,再往后轻轻一扔,不偏不倚刺穿华井轩的发中,直直的把他歪着脑袋刺到了墙上。
这模样真是狼狈不堪啊。所有的人都是心里一惊!
安阳落夕没有言语半句,一脸愠色的甩了甩衣袖就随上官千漠而去。
安阳文泰也没有表示什么,这一出好戏,还不赶紧回去禀报自己的父亲大人去。
陈致远走近华井轩,帮他把箭从头发上拔出来,随即掉落了大把的青丝,华井轩看着地上自己掉落的头发,怒火中烧,对自己这般的侮辱,定要你上官千漠十倍偿还!
“你不该如此冲动,皇上怒了。”陈致远拍了拍华井轩的肩膀,“而且她上官是摄政王的人,你得罪不起。”
华井轩此时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真是该死,这般想着就连忙往太皇太后的寝宫里跑。这时候,想要保身,就只能靠自己母亲的姐姐太皇太后。
安阳落夕追上上官千漠的脚步,有些急切的问:“受惊没有?”
“呵呵,只怕那华公子受的惊多一些。”上官千漠浅笑,示意安阳落夕不必担心。
“朕送你出宫。”安阳落夕淡笑,走到上官千漠前面一些。高雄在一边跟着。
雪燕和灵姗也在一旁紧随。
“朕昨日命人在池子里多养了几条观赏鱼,一会会经过那里,上官大人也欣赏欣赏。”
灵姗看着安阳落夕身为一国帝君,居然用一种讨喜似的口气同上官千漠说话,就嫉妒的发疯,他是那么完美,却对上官千漠这般的用心。
他到底何时才能看到自己,才能明白有自己的存在!
一晃眼又要过年了,自己呆在上官千漠的身边也有段时间,每次上官千漠进宫总是带着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有无心的,但无论自己站的离上官千漠有多近,他的眼眸里始终没有自己的身影,他从不曾会记起望自己一眼。
鱼池里的鱼儿跃的很欢腾,特别是扔东西下去的时候,不管扔什么,它们都会更加的愉悦。
“这鱼,品种挺特别。”上官千漠盯紧鱼池里的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只稍稍扔些东西下去,它们便你争我夺,甚是有趣。”安阳落夕冷笑。
上官千漠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了打压摄政王爷,为了这一片江山,为了实权,为了朝歌。
他安阳落夕等不及了,那安阳易真也同样不愿在这般如此下去。
这二人终是逃不过这最后一战的。
“都说鱼儿的记忆不过七秒钟,所以她总是记不得曾有过什么,或许她是快乐的。”上官千漠突然想起一个故事,都说最快忘记的那个人是最幸福的,至少它能有全新的开始。
一直记住,不见得有多快乐,或许这样才是痛苦的。
这后宫里的女人连安阳落夕七秒钟的爱都不曾拥有,她们若真是如这鱼儿一般记忆,也定不会如此戚惨。
鱼是各人的欲念,水就是这片江山,而这手上的食物是什么?挑起事端的导火线?
安阳落夕正在欣赏这满塘的风景,嘴角微微轻扬,眼神孥定,他己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谁也拦不住他。
由他主导的这一片风景很快就会真正被属上落夕的名。
“上官大人如何得知?”安阳落夕有些诧异的问。
上官千漠没有作应答,就算她说实话,他也不可能会懂,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利益而并肩站在一起,而现在似乎又不止是只有利益这般的简单。
他安阳落夕会不会终有一天,也把自己当作一条鱼推下池水塘中呢。
“皇上不必相送,上官自行出去即可。”上官千漠浅笑,随即自径大步往前走,没有等安阳落夕的回应。
安阳落夕轻叹,她总是这般,永远只给你答案,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议,她说的,就是结果。
灵姗偷偷瞄了一眼安阳落夕,也跟着上官千漠走了。
雪燕在一边轻蔑一扫她,真是个耐不住的女人,主上果然没有看错她。
天气越来越凉,秋风刮的脸庞都有些生疼,眼看着又是一年的光阴要过去。
夙清送来许多的衣服,其中还有一件是皇上的,说是让上官大人给转交,这是特意替皇上做的一件棉袄。安阳落夕这几日有些咳嗽,故上官千漠在夙清面前提了一句。
夙清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故不敢怠慢。
上官千漠自行同雪燕一起先去看看太皇太后,让灵姗先去上书房候着,顺便把棉袄先带去。
去永寿宫有些路程,路两边的小花都早己凋零,想那夏日还是一副摇曳的光景。
院子里有几名宫女拿着厚厚的被褥往寝宫里头走,上官千漠随着她们同去。
这太皇太后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天气一凉,便要全换成软厚的被垫。
今日的天气不算太寒凉,但太后斜靠在贵妃椅上,身上早己盖上一件厚棉褥。样貌看上去倒还是异常有精气神的。
“上官大人来的正得当,哀家也正要命人请上官大人过来呢。”太皇太后笑意盈盈的命人搬来椅子放到自己的跟前,随即又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上官千漠从容大方的坐下,一脸温和:“太皇太后的身子有什么不妥?”
“哪敢每次都叨扰上官大人。呵呵。”太皇太后开起了玩笑,轻笑一声,“前几日,哀家那不懂事的侄子冲撞了大人,大人莫见怪才好。”
“上官惶恐。”上官千漠只是微微低了低眉,亏得华井轩还有些脑子,知道来找太皇太后替自己说情,但恐怕,这一个结,没那么容易解了。
“长公主那里也望上官大人多去探探。落夕同他们走的太远了些。”太皇太后语气轻柔,似是话里有话。
上官千漠替太皇太后拈了拈被子,低声应诺:“谢太皇太后教讳。”
“年纪大了,时日不多了。”太皇太后长叹一声,随即望了一眼端在自己面前那杯凉透了的茶,又缓缓说来,“若是将来,还望皇上能饶了井轩,他是哀家妹妹唯一的独苗了。”
太皇太后是过来人,看的比谁都透彻,华井轩得罪的是上官千漠。就算这全天下的人都看不出来,自己也能感觉到落夕这个孙儿对这位上官大人的情意。
井轩显然太过年轻气盛,当着落夕的面,都想要了她上官千漠的命,安阳落夕定不会饶过他。
落夕现在的羽翼尚未丰满,待到他像雄鹰般展翅高飞的时候,这些人都会被一个一个的送去陪先帝了。
从古至今,帝王的脚下从来都是由一片白骨堆砌的,这其中包括自己的亲人,兄弟姐妹,也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