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疯子!”言微茫无法抑制的低喊,她站起身来走至楚尊身边,向他伸手。
可楚尊却只是看了言微茫一眼,便淡淡的低头,只是将自己的左手缩回袖中。若不是火光照耀中他眼中闪过的笑意,言微茫怕是都要以为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了!
言微茫见状立即大怒,再也不去考虑别的,迅速的伸手,狠狠的将他的右手拉了过来!楚尊没有防备,竟让言微茫得逞了,那一刻,他的五官迅速的扭曲,而后再次回复正常。下一刻,他的左手便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显露无疑,而那道让言微茫惊叫的伤口也正式的显现在了言微茫面前。
那道伤口几乎是从无名指关节处一直蔓延到近乎手腕的位置,到底有多深她不知道,可是那伤口却已经肿了起来,伤口处被血液黏上了土渣,更显得可怕之极!
手上传来女子特有的细腻之感,楚尊低头下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好像那伤口根本不在自己手上一般。倒是言微茫,反而吸引着他的目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女子,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的手,像是能把那伤口吞掉一般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他面上的冷硬柔和下来,甚至,嘴角微弯。
却在这时,言微茫却毫无预兆的抬头,猛地对上楚尊。楚尊面上的表情来不及掩饰或是转变,已然完全落入她的眼中,下一刻,言微茫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她已经在竭力控制了,可楚尊面上的笑意却轻易的将她的努力击碎!
“你脑袋是不是给撞坏了!这是你的手,它受伤了,很严重!你都不会疼的吗!”言微茫愤愤的瞪着楚尊,满脸的怒气。
楚尊眸光流转间竟没有收起自己的笑意,反而加深了一些,像是没有思考过一般的开口:“我受伤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只这一句话,言微茫面上的愤愤之色少了许多,却是多了另外一份尴尬。楚尊的笑意也在悄然减退,可言微茫却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背,而后低声狡辩:“我还不是怕你不行了我回不去。”说罢,言微茫便开始忙活,清洗伤口,而后微微思考之后扯了楚尊的衣服,为他包扎。
楚尊面上的笑意没有变,眼底却是多了几分,难得顺从的任由言微茫摆弄。待言微茫弄完之后便收了手,轻声道:“谢谢。”
“不谢。”言微茫有些别扭,她的裙子下面就是一双光腿了,这会儿可真是冷的慌了,再加上湿漉漉的衣服,更是苦不堪言。她瞥了一眼兀自摆弄火堆的楚尊,而后轻咳一声引来楚尊的注意,接着便‘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生两堆火吧,恩,烤烤衣服,要不等不到明天早上我们都该染上风寒了。”
楚尊显然是没有料到言微茫会提出这个要求,有些惊讶的看着言微茫。
言微茫努力挺直了腰板儿继续说道:“那个,等下烤衣服的时候,我们背对背,不许偷看!”说罢,言微茫便开始捣腾,楚尊的嘴角微微抽搐,中途却也过去帮忙,两堆火生好之后,微微一停,楚尊便转身走向偏向洞口的那堆火,开始宽衣解带。
言微茫只看了一眼,便也开始烘烤自己的衣服,那样死守着礼教不放的人,定然是不会偷看的,言微茫倒也放心。可她的衣服很快便烤的差不多了,腿下的裙子不用脱就已经干了。她想也不想的回头,却见楚尊正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只一眼,言微茫便呆愣在了原地,不为他精壮的身子,不为他有人的身材,只为……他左臂上的猩红,那红色在藏青色的衣袍下不够明显,再加上这是夜晚,她更是分不清楚,只是刚刚,他小麦色的肌肤上,那猩红却显得异常清晰!
而现在,他白色的里衣也是一样。
言微茫控制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缓缓转了回去,那伤口看起来并不是太深,可是面积却是很大,似乎整条胳膊都被狠狠的摩擦,擦掉了一层皮一般!
“你可烤好了?”身后传来楚尊低沉的嗓音,言微茫的身子微微一震,而后回头,楚尊仍是背对着自己,衣服已经完全穿好。
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言微茫的心底在疯狂的大喊!为什么要这样!不要这样,可以吗?
楚尊半响没有听到言微茫的回应,有些疑惑的迅速的回头,却对上她的星眸,楚尊见她衣衫都已经穿好,可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薄裙上印着血色,薄的几乎可以透过去,腿部的线条已经完全展露在了他的面前。就是上身,也因为言微茫之前的撕扯有些遮盖不住。楚尊的眸光微闪,而后站起身来,一边向言微茫走着一边褪下自己的外衣。
言微茫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眼珠随着他的行动而转动。楚尊的脚步停下,他的外衣已经落在了言微茫的身上,不待言微茫开口,楚尊便已经转身离去:“你可以歇息一会儿,等到明天早上我们便要出去找路了。”
除了洞外的雨声和身前噼啪作响的树枝之外,便只有他的声音在久久回荡。
言微茫突地醒悟,是的,明天早上他们就要回去,回去之后,他便要娶妻,她也要回到楚棠身边,她到底在多想什么!自嘲的笑笑,言微茫不客气的用楚尊的长衫盖住自己,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浅眠。
然,越睡越冷,她的身子也越缩越紧,眉头深深的纠结。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觉得冷,连那石壁也有了温暖的温度,睡眠中的言微茫不自觉的紧紧攀住那个温暖,可楚尊却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任何动作,或许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将她揽在怀中入睡的机会,可他却不愿入睡。
楚尊的黑眸在火光之下灼灼的闪耀,望向言微茫的眼神满是柔意,他的身体却不曾有半分亵渎,只是让她不再靠着冰冷的石壁,而是换成了自己的胸膛,只是言微茫却在不住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