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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过了一会儿,水溶首先沮丧的避开了辰锋清亮的目光,低下头,水溶凄楚的说:“她已经回绝了,对我来说,现在娶谁都已经无所谓了。”

辰锋忽的明白了水溶为什么憔悴不堪了,看着水溶修长的身躯立在那里,显得有些落寞,辰锋的心里不由的有些难过,自己自小就很敬慕崇拜这个表哥,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应对自如,谈笑风生中把事办的滴水不漏。

辰锋向来以为没有什么事能难倒表哥,可今天,辰锋第一次看到表哥这么沮丧,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飞扬,连深邃的眼神也尽是暗淡。

静默了一会,还是水溶打破了沉默,走近辰锋,水溶轻拍了下辰锋的肩头,苦笑着说:“锋表弟,我这做表哥的真是羡慕你,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而我却做不到。”说完,长叹了一声。

辰锋看着痛楚悲凉的表哥,想劝又不知如何说,只能默默地看着水溶慢慢的走到琴案前。抬起手,水溶扶在琴弦上,大声的对辰锋道:“锋表弟,你就要出征了,表哥我弹一曲《十面埋伏》,为你壮行。”说完,双手扶弦,清亮高亢的琴声响了起来。

辰锋虽不解音律,但悲壮高亢的琴声也让他听的热血沸腾,看着水溶如痴如醉的扶着琴,也不知为什么,辰锋年轻的心里竟生出一丝内疚和难过。

只听砰的一声,一根琴弦应声而断,接着,水溶右手的食指鲜血流了下来。看着旧痕新伤,水溶不由凄然苦笑道:“滴血能救得了你,可却救不了我,‘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未嫁时相逢又能怎样,还不是劳燕纷飞。”

辰锋怔怔的看着有些痴狂的表哥,第一次感到原来有一个人竟可以让平日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北静王爷变得如此,而那个人就是林妹妹,自己也念兹不忘的林妹妹。

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琴上,水溶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初见黛玉时的那惊鸿一瞥,似梦似幻,一时的水溶竟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姑苏佛觉寺内,直到听到辰锋的惊诧声才醒悟过来。

辰锋见水溶不去包扎伤口,任鲜血一滴一滴的流着,便忙去书案上找东西止血,翻开横放在案上的书籍,辰锋不由惊叫了一声,案上放着一张画,里面全是黛玉,含羞的黛玉,轻笑的黛玉,沉思的黛玉,薄怒的黛玉,泪眼朦胧的黛玉……样样神色,种种形容,一一绘在纸上,辰锋一时竟呆住了。

水溶见状,忙过来用宣纸轻轻掩上,顺手拿起案旁的绸巾包住了手指,辰锋呆呆的看着水溶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起来。

过了一时,水溶叹道:“对我来说,她永远像画上的一样,‘美人如花隔云端’,三年前如是,现在也如是。”

辰锋定定的看了水溶一眼,一言没发,抽身而走,身后的水溶看着辰锋远去的背影,不由的跌坐在椅子上。

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看着转瞬即逝的树影,骑在马上的辰锋忍不住又加了一鞭,只觉得坐下的马跑得太慢了,慢的自己恨不得跳下来,佩剑在后面呼喊:“公子,慢一点。”

也不知跑了多少路,马儿才慢慢缓下来,跳下马,压抑已久的辰锋忍不住对着空旷的树林放声呐喊,无奈痛楚的喊声在静寂的夜空回响。

跌坐在地上,辰锋望着前面幽幽的林子,眼前不由的闪过表哥悲凉凄然的神色,年轻的辰锋从没体会过这样沉重的感觉,只觉得心里太压抑了,压得自己已不堪承受。

慢慢的静下怦怦跳动的心,辰锋对着夜空长长地舒了口气,静寂的夜色下,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水溶,为了帮他因背不过先生的书而免遭挨打,偷偷的将书藏在案下让他偷着读,结果被先生发现,两人一起挨了一顿尺子,那时的表哥是最让辰锋崇拜的,无论多么难背的书,他都能流利的背下来,而自己总是背不下来,为此表哥没跟着少挨尺子,而后水溶还会安慰他,拍着肩膀,笑着说没事。想到这些,辰锋忍不住竟替表哥难过起来。

站起身,辰锋的心里忽的涌起一股冲动,想去告诉妹妹溶表哥的心思,可还没迈步,却觉得一阵茫然,仿佛有一根刺深深地刺在心里,一动就扯的心生生的疼,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心也早已情根深种。

午后的秋水阁里一片寂静,黛玉倚在锦被上,默默地看着窗外,清灵的眸子里不觉又蓄满了泪水。

坐了一会儿,黛玉让紫鹃焚香,紫鹃道:“姑娘身子刚好点,就不要再劳累了。”黛玉幽怨的道:“心里闷的很,调琴静静心。”紫鹃无奈的焚上香,把琴取来。

抬起纤指,不由自主的流出的音调竟是那首幽怨的《梅花三弄》,黛玉一边抚琴,一边想着心事,不觉两滴清泪滴在琴弦上,停下琴声,忽听紫鹃回道:“姑娘,三公子来了。”

拭干泪,黛玉强笑着道:“三哥,快请坐,紫鹃倒茶。”辰锋在外面就听到琴声幽怨,进来见黛玉虽然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但依然是清泪盈盈,明眸楚楚,不由道:“母妃不放心妹妹,让我过来看看,妹妹该好好歇息才是。”

黛玉道:“还请三哥告诉母妃,我已经大好了,请母妃放心。三哥就要出征了,多陪陪母妃吧,你不在的时候,母妃常在我们眼前念叨你呢。”辰锋道:“你放心,我知道了,刚才妹妹弹得是什么曲子,听着有些让人难过。”

黛玉道:“不过是随手弹了几下,也不成曲调,倒让三哥见笑了。”辰锋苦笑道:“妹妹是在笑话三哥吧。”黛玉忙道:“三哥不要多心,我并无此意。”

辰锋看着黛玉有些着急的样子,不知不觉有些心疼,笑道:“刚才是和你说笑呢,妹妹刚才权当是对牛弹琴。”黛玉也不禁轻然一笑,道:“三哥就爱说笑,那能把自己作……”

辰锋笑着说:“这也是事实,我对这些玩意本就一窍不通,好了,妹妹好好休息,我先过去了。”

走出秋水阁,辰锋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如果溶表哥听到妹妹的琴声,一定会懂得的,听义阳说过,溶表哥和妹妹一起弹奏起来,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而自己连她谈的什么曲子都不知道,想到这些,辰锋不免有些沮丧。

水溶回到王府已是夜灯初上,坐在书房里,忙了一天的心思刚一停下来,便不由得又想起黛玉决绝的样子,忍不住的心疼,叹了口气,水溶望着夜色沉沉的院子,想了一会儿,对小春子道:“备轿,去南安王府。”

静夜无风,南安王府内堂华灯明亮,笑语喧哗,南安太王、太妃、南安郡王、王妃、北静王妃、义阳、水漓、辰锋、黛玉等围坐一堂。

北静王妃笑着说:“王爷因有公事在身,不能来为锋表弟壮行,所以由我和漓妹一起过来,祝锋表弟旗开得胜,凯旋归来。”辰锋笑道:“谢谢表嫂。”

水漓笑着说:“锋表哥,蕃人长的什么样,你好好记着,等回来讲给我听。”一听此话,众人不由笑了,辰锋道:“表妹放心,等我活捉个蕃人回来让你看个够。”说的大伙都笑了,辰锋不由瞥了黛玉一眼,见她神色淡淡的,心里不觉也有些黯然。

黛玉自见到北静王妃后,就如坐针髦,心里不时的翻动着那日和北静王妃的谈话,见北静王妃谈笑风生,神采飞扬,想起自己无望的心事,不由更是凄苦。

南安太妃道:“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正经,这么大了,还想着玩。”南安郡王道:“母妃,锋弟胆大气壮,这才是做将军的胆色,来,锋弟,为兄敬你一杯。”辰锋接过一饮而尽,道:“父王和母妃就托付王兄了。”南安郡王道:“你放心。”南安太妃听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南安王妃劝道:“太妃,不要担心,锋弟又不是初次出征。”北静王妃也笑着道:“是呀,太妃放心,锋表弟久涉沙场,肯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我们还等着看他娶亲呢。”

南安太妃忍不住也笑道:“等他娶亲,还不知是猴年马月。”北静王妃道:“太妃,你这就不明白了,锋表弟早就托我给他寻亲了,姐姐,你也知道吧。”

南安王妃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锋弟那里再没有下文了。”辰锋故作苦笑的说:“两位王嫂,拜托这事今日就不要提了,明天我就出发了,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也不迟呀。”

南安王妃笑道:“罢了,看在你明天出发的面上,这事就不提了,不过回来可得听太妃的话,别让太妃着急。”水漓在旁嘀咕道:“干吗非得娶亲,这样不是更好吗。”南安王妃道:“漓妹,你在小声说什么呢。”

水漓道:“没什么,其实我觉得锋表哥这样不是更好吗,如果娶了亲,就没工夫陪我一起练武玩了,就像王兄,以前还经常教我射箭,现在连人影也难得见了,更可气的是二哥,本来还经常看到,最近不知何缘故,竟迷上了乐曲,整日拿着支破萧,呜呜呀呀的,难听死了。”

南安太妃笑着说:“你还没长大才会这么想,等你大了,说不定还巴不得早点出嫁呢。”说得众人一起笑了,羞得水漓低下头,满脸通红。

北静王妃见辰锋正和黛玉、义阳低头说着什么,不由道:“锋表弟,别光顾着和妹妹们说,让我们做嫂嫂的也听听。”辰锋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林妹妹听说蕃人野蛮,要我小心些罢了。”

南安太妃道:“玉儿这孩子心思慎密,想得周到,锋儿,好好记着,别大意。”辰锋笑道:“我记下了。”又说了一会儿,南安王妃见黛玉有些心不在焉,不禁道:“林妹妹身子刚好,如果感觉不适,就先回去歇会吧。”

南安太妃也道:“是呀,身子刚好点,别累着,回去吧。”北静王妃故作亲热地说:“林姑娘别不好意思,又没有外人,身子要紧,回去歇着吧。”

黛玉道:“既然这样,请大家包涵,黛玉要先告退了。”站起身,黛玉端起一杯酒道:“三哥明日出征,我这做妹妹的先敬三哥一杯,愿三哥早日凯旋,别让父王母妃担心。”辰锋接过酒,看了黛玉一眼,一饮而尽,心里顿觉得生出万丈豪情。

忽听丫鬟传道:“北静王爷来了。”话音刚落,水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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