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立刻跪了下来,道:“皇阿玛,福晋她只是心软。不过在放了那女子之前,已经废了她的武功,并且消除了她所有的记忆,移植了新的记忆给那女杀手了。而且,也不算放了她,因为是把她安排到了董鄂氏在这附近的一个庄子上生活去了。根据福晋的说法,以前她在这附近帮助过一些难民,安排到了董鄂氏的庄子上。那些人都很感激她,会照顾好那女刺客的。”
康熙道:“妇人之仁!”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并且让胤禟起来坐下说话了。康熙又看了一遍那几页纸,道:“真想不到索额图和格尔芬胆大至此,朕死了后就可以扶持太子即位,他们就是功臣么?老九,朕还是要继续南巡的,你六哥身子还很弱,不能车马劳顿,你安排一下,你们从水路回京,照顾好你六哥。他需要好好的养着,没有哪里比得上皇宫大内的珍贵药材了。把他交给德妃照料。朕把索额图叫到了山东,会在这里直接把他扣起来。你和无忧速度也要快,朕把索额图扣起来的同时,你们要把赫舍里氏全部控制起来。尤其是格尔芬这个危险人物。另外赫舍里府上,给朕好好的搜!朕到是想知道这些年来,索额图都做了哪些天理不容之事。你的福晋是个聪慧的,只是太过心软,你看着她点。”
胤禟立刻领了皇命,不过还是担心的道:“皇阿玛,儿臣和福晋都回京的话,儿臣实在是担心皇阿玛的安全。”康熙道:“无妨,朕接下来不再私访了,而且,莫应办好了朕交代的事情也过来的。他的身手不在你六哥之下。还有小十六呢,虽然年纪小,不过可堪大任了。你和你家福晋也要努力点,你们的孩子错不了。你福晋很会养孩子。”胤禟觉得被自家皇阿玛调侃和鄙视了,不过看皇阿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想来是有后招的,便告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无忧也在房内,道:“六哥那里没事了么?”无忧道:“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就没有问题了。”胤禟便把康熙的意思告诉了无忧,无忧道:“索额图这次是必死无疑了,人的野心真是可怕,他已经是位极人臣,还要这般蝇营狗苟,就算是他能够成功,新君也不会饶了他的。”
胤禟道:“哪里有那么夸张,索额图是元后的叔父,以皇阿玛对赫舍里皇后的感情,怎么可能把赫舍里家毁了呢。”无忧笑道:“阿九,那我们来打赌吧。如果事情按照我说的发生了,那么阿九就做饭给我吃一次。如果按着你说的了……”胤禟接道:“那你就任由爷处置吧。”说着抱起了无忧,轻放到了床上……
第二日,无忧和胤禟就按照康熙的旨意护送着卓寅回京了。十三阿哥去泰山祭天也回来了,不过跟着康熙南下了,无忧交代给小十六每天陪着他家十三哥练功,也很放心的。另外一方面无忧也给任行远和师傅夜煊写了信,让他们对康熙多加关注,必要的时候支援一下。
一路顺风顺水的,很快就回到了京城。德妃娘娘,四阿哥,十四阿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卓寅的事情。无忧他们的船刚停下,就见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带着人马在渡口等着呢。一番请安见礼后,四阿哥道:“额娘在宫里等着呢,麻烦九弟九弟妹一起来吧。”
说实话,无忧当真不想和德妃碰面的,不过卓寅还需要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另外卓寅这么个大男人,又不好言明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到内廷肯定是不好的。最后还是无忧在马车里动了下手脚,使得一辆普通的马车内部空间大了很多,并且减震性也好了不好。
无忧,胤禟,加上伤重未愈的卓寅跟着四爷和十四爷来到永和宫的时候,德妃早已经得了消息等在了宫门口。胤禟直接把卓寅抱下了马车,无忧也跟了下来。德妃见到卓寅直接扑了上来,只听得卓寅叫了声“额娘”,便被无忧给打断了,无忧道:“董鄂氏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还是烦请娘娘赶紧安排一下六爷的住所吧。六爷身体尚未恢复,还请娘娘控制自己的情绪。”
德妃赶紧擦了擦眼泪道:“对对对,快点,就住到本宫主屋旁边的厢房。”接着一边快速的往里走,一边泪眼汪汪的看着卓寅道:“祚儿,你真的是本宫的祚儿,你怎么不早点来找额娘呢,祚儿!”卓寅温柔的看着德妃道:“额娘,对不起。”德妃看到爱子到真是真情流露,万分慈爱的道:“傻孩子,还和额娘说什么对不起。”
来到了永和宫正院的厢房,胤禟轻轻的把卓寅放到了床上,卓寅道:“辛苦九弟了。”期间本来四爷和十四爷都要把卓寅接过去的,不过胤禟只一句“你们不了解六哥的伤势,还是我来吧。”给打发了。这时只听胤禟对无忧道:“福晋,又折腾了一段路了。你先给六哥检查下伤口吧。太医也已经候着了,你先检查后,再让太医进来,都检查好了,再交给德母妃比较好。”
无忧笑道屈膝道:“妾身明白了。”无忧感叹,在外人面前,胤禟可是够大男子主义的。胤禟帮助无忧解开了卓寅的衣服,无忧仔细检查了卓寅的伤口,由于服食了无忧空间出品的灵药,卓寅的伤口愈合的已经算是很好了,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无忧又给卓寅把了脉,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虚了点。
一旁的德妃,四爷,十四爷还有永和宫的宮婢们看到九阿哥和九福晋为六阿哥检查身体这般熟练,都明白了,这一路上,怕是六阿哥深得这两位的照顾了。一直对无忧有成见的德妃在无忧结束了检查,太医接手后,也拉起了无忧的手,连连道谢。
无忧道:“娘娘不必如此,这是无忧应该做的。等会我会把六哥的情况和太医详细的交代清楚。六哥这段时间需要注意的吃食问题我在船上的时候已经列好了。”说着从一旁宮婢拿着的物品里取出了几页写满了簪花小楷的纸递给了德妃,又接着道:“等会交给太医看一下,更加保险。”德妃连连道好。
又过了一会,太医也检查好了,连连称奇道“治疗这位爷的大夫真是神医云云”。无忧但笑不语,只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胤禟最后道:“德母妃,六哥,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和福晋就先告辞了。出来的这么久了,我们也要先回府看看,皇阿玛还交代了一些事情也要去做。不过你们放心。接下来只要是方便,我们每天都会来看六哥的。六哥只管安心养伤就是了,有什么需要,着人给我们夫妇带个话就好。”
卓寅道:“多谢九弟和九弟妹了。”这声九弟妹叫的极为艰难,在场的各位都听出来了,不过全部装作没听到。胤禟和无忧旋即告了退,德妃让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出来送送他们,而她自己则是眼睛里除了卓寅,再没有别人了。
到了永和宫门口,胤禟道:“四哥,十四弟不要再送了。到这里就好了。”十四阿哥也没理会胤禟,朝无忧道:“无忧,你还好么?皇阿玛路上遇到刺杀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没事吧。”胤禟听了十四阿哥的称呼不由得皱眉,道:“十四弟,我的福晋,是你的九嫂。”十四阿哥撇了撇嘴道:“知道了,九哥,小气!”又转向无忧道:“九嫂,弟弟想吃你做的锅子了,赶明去九哥府上,九嫂做给弟弟吃吧。”说着还挑衅的看了胤禟一眼。
无忧笑道:“十四弟能够来府上,我们府上也是蓬荜生辉,区区一个小锅子,算得了什么呢。”十四阿哥看了胤禟一眼,开心的道:“我就知道九嫂对我最好了。”四阿哥在一边突然道:“九弟妹,你四嫂也是念叨了几次了,什么时候方便,你也去看看你四嫂吧。”无忧心里突然觉得震了一下,毕竟之前每次四福晋的邀约,最后见的都是四爷。不过还是笑着应了。随后胤禟走在前面,无忧在胤禟身后半步之遥,两人徐徐的朝宫外走去。
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朝那两人看去,康熙皇帝最为俊美的皇子和天下第一美人走在一起,真的是珠联璧合,可是让旁的人心里真是不舒服。十四阿哥喃喃的道:“四哥,你说九哥喜欢无忧么?”四阿哥听了挑了一下眉,十四阿哥继续道:“我都是叫无忧的名字啊,九哥还在说什么,我的福晋?”四阿哥心道:那不过是说给我们听的罢了,要我们不要忘记了无忧是他的福晋了,自己曾经听过老九是怎么称呼无忧的,和自己一样,叫她“悠儿”的。悠儿是九福晋已成定局,别人再怎么想也没有用,除非是……四阿哥的瞳孔,倏地紧缩了下,除非是拥有这天下才可能吧。
四爷和十四爷两兄弟,待到胤禟和无忧不见了踪影才转身返回了永和宫。卓寅吃了些稀饭小菜,又喝了药,沉沉的睡下了。德妃贪婪的看着熟睡的卓寅,自己这辈子一共生育了六个子女,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儿子了。禛儿一出生就被抱给了孝懿皇后,后来自己有了祚儿,自己是有多么期盼多么爱这个孩子,只有自己知道,皇上也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否则也不会为他取名胤祚,还在次年为了能让胤祚呆在她这个生母身边而晋封了自己为德妃。难道是因为他们对祚儿的爱太过了,才导致了后来祚儿遭遇了那般不幸么?
现在祚儿回来了,没想到的是他心里居然满满都是那个女人。自己防来防去,那女人没有被指给四阿哥,也没有被指给老十四,自己原本是放了心的,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六儿子还是中招了。怎么办?来年再选秀的时候一定让皇上给自己的六儿子指个好的。可是一想到听奴才来报的,六阿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对那女人的告白,自己这心就一阵阵的抽痛着。
祚儿在玉蝶上是已经殇了的皇子了,是没有可能再正大光明的回到皇族,回到爱新觉罗家的了。若是在以前,若是祚儿喜欢,哪怕自己不喜欢也定要圆了他的心思,可是现在,之前看到老九和那女人相敬如宾的样子,而且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皇子福晋了,怎么的和祚儿也不可能了。这就是天命么?可怜的祚儿。皇上虽然封了祚儿为祚亲王,地位在所有的皇子之上,只是不如太子而已,可是这能弥补的了作为父母的对孩子的亏欠么?这么多年来,祚儿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四爷和十四爷在窗外看到自家额娘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六弟或者是六哥,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不过想到这些年老六在外面受的苦。又自我鄙视了一番。十四阿哥轻声的问四阿哥道:“四哥,我听说六哥是皇阿玛最喜欢的皇子呢,所以才用祚这个字给他做名字,是这样么?”胤禛道:“究竟是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皇阿玛最喜欢的是太子二哥。六弟他,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回来。不过在皇阿玛的心中,他定然会是最特别的那个。”而这个最特别的皇阿哥亲王却是与自己关系最为要好……
胤禟和无忧先回到了府邸,得知爷和福晋回来了,管家何忠,完颜氏和兆佳氏都过来请安。府里一切都正常,胤禟和无忧也没什么要操心的,两人洗漱了一番,又用了膳。康熙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办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走漏了风声,胤禟和无忧打算今天晚上就直接搜了索额图的府邸,把赫舍里氏彻底的控制住。
两个人分别行动起来。胤禟拿着康熙手谕直接去了丰台大营。而无忧则是去宫里调动康熙的暗卫。半夜子时,丰台大营和暗卫两拨人马已经是把索额图府上团团围住了。果然是养出了那些黑衣人的地方啊,暗卫遭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为了减少损失,无忧立刻换上了普通暗卫的衣服,也加入了战局,最终还是皇家出品的军队和暗卫取得了胜利,无忧让暗卫们把索额图府上豢养的杀手全部卸了下巴关押了起来。而索府上下所有的老弱妇孺也都被收监看守了起来。
胤禟吩咐了丰台大营和暗卫对整个索性府进行了彻底的搜查,直到第三天清晨,才传来了消息。索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已经全部封箱,不过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胤禟和无忧对视了一眼,无忧道:“应该不是没有找到,而是他们藏的太隐秘了,不容易找到。爷,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胤禟想了想道:“也好,悠儿你心细也许能发现一些什么。”
九福晋去索府搜查显然不合适,无忧扮成了胤禟的随从,一路跟着胤禟来到了索额图府上。索相不愧是位极人臣的主,当朝元后的叔父大人,家里真的是奢华无比。自从去年他的死对头明相被康熙给关了后,索额图的野心更是急剧膨胀。现在这样只能说是自食恶果。不过要想让他输的心服口服,还是需要进一步的证据的。
无忧展开了灵识覆盖住整个索府,原来还是有两件小屋子没有搜查到的,想来应该是密室之类的。无忧走到了胤禟身边看着胤禟手里的索府地图,指着刚才那两处小屋子的位置问道:“这两处都是什么所在?”旁边丰台大营的一个将领看了一眼九爷身边这个绝美的男色,有些不屑的回答道:“这里是索额图的书房,这个地方是他的儿子格尔芬的书房。”
无忧直接无视了这个将领的眼神,胤禟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被无忧给按了下来,道:“爷,我们去这两处看看。”胤禟点头,随即让丰台大营的人带路,两人以及那位丰台大营的将领,还有暗卫的两个领头人一起先去了索额图的书房。
索额图的书房布置的到是典雅大方,低调奢华,只是这两天搜查的过程中难免有一些损毁,可惜了。无忧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机关。不过很快的屋内书桌后屏风旁边的一副刻在了圆木上的楹联吸引了无忧的目光。
楹联的内容到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如果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右手伸出来的时候刚刚可以碰到的地方,正是那楹联上的一点,而那一点的颜色和旁边的似有不同,光滑了许多。无忧伸出手来直接按到了那一点上,屏风后的一小面墙壁居然完全打了开来,屋内的人看到此番情景,则是面面相觑。
无忧转身对胤禟道:“九爷,我们进去看看吧。”那丰台大营的将领道:“九爷,还是奴才们先进去吧。要是里面有什么机关的,可就危险了。”胤禟道:“无妨,我们一起进去吧。大家小心点就是了。”一行人陆续的进了索额图的密室。
这次可谓是收获颇丰,里面除了极为珍贵的古玩字画外还有一些索额图的密信,这些谁都没有看,直接封箱交给皇上是最好的了。知道的多了死的就快的,大家都懂。另外还有一些腰牌令牌什么的,索性统统装箱上缴。
众人又来到了格尔芬的书房,有了之前在索额图书房的经验,大家进来后就直奔对联而去。不过显然的,这父子两人爱好并不相同。大家在对联上没有找到任何破绽。格尔芬的书房里简单了许多,不过多了许多的兵器弓弩的,显然格尔芬更为尚武一些。书房后面还有一张小床,应该是为了平时工作累了休息而用的。只是那被子什么的,很整齐,一点褶皱都没有,好像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无忧走上前去,在那小床上里里外外的摸了摸。众人见她这样也都走了过来。果真在那床头繁复的雕花上,无忧摸到了一处手感不同之处,是一直山鹰的眼睛。无忧笑着往那鹰眼上一按,整张床都往外面移了开来,床里面的墙面顿时打开了。
众人依然是小心翼翼的进了去,这次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就够要格尔芬的命了。给这次刺杀康熙的黑衣人直接下指令的人就是格尔芬。而那个大明湖畔撑着油纸伞的女人正是格尔芬的女人。无忧叹了口气,还真是冤家。那女人不过是里里外外被格尔芬利用个彻底罢了。格尔芬福晋侧福晋小妾的一大堆,哪里会在意一个傻乎乎的江湖女子,想玩的时候玩玩,还可以让她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做事情,不想要的时候直接丢了,扔了,甚至杀了她,也都是没有所谓的事情。
索额图家里缴获的所有东西都被直接抬到了乾清宫,交给了梁九功。无忧和胤禟乘着马车回到了府里,无忧只叹息道:“权力这个东西,真的是成就一个人,也可以害死一个人。”胤禟只是笑道:“我的悠儿居然看的这般高远了。”无忧认真的看向胤禟道:“阿九,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也会为了权势,迷失了自己?”胤禟笑道:“有悠儿这样一个福晋,爷就是想迷失,怕是也不容易。”无忧只是靠在了胤禟的怀里,没有再说话。距离雍正四年还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命运呢?!
等到康熙南巡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月。不知道那些被放在乾清宫的,从索府搜出来的东西,康熙看了后是什么想法。总之,最后,康熙把索额图给关押了起来,并且把他和他的死对头明相关在了一起。而他的儿子格尔芬则是被康熙下令车裂了。其余索府的人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总之权势滔天的索府等于是一夜之间便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某天胤禟从宫里回来后告诉了无忧这个消息,同时告诉了无忧另外一件事,康熙三十八年金陵秦淮河畔的刺杀也有索额图的影子的,而这件事,是皇阿玛要他告诉他家福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