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祖望开着车一直追着兰廷芳的车子跑一边狠狠的咒骂兰廷芳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在北京公路上表演飙车,超车不是疯子是什么,还好这个时候不是交通拥堵的时刻,但也有不少的司机把头伸向窗外爆粗口,最后,还惊动了交警,交警在一处十字路头拦下了兰廷芳的车。
房祖望和交警经过了几轮的交涉才得以让事情平息,自始至终兰廷芳都把头趴在方向盘上半句话也没有说。
凌晨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处高架桥上,兰廷芳坐在副驾驶座上,手伸到了车窗外,展开手指。
房祖望静默着,车里的气氛因为兰廷芳阴翳的目光变得压抑了起来,几个小时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如梦游般的说出,我见到她了,眉梢里有掩饰不住的狂喜,然后把包厢里男人的衣服逐个闻个遍,最后硬是扒下了寇嘉铭的黑色衬衫,因为寇嘉铭的衣服没有香水味。
当他在另一个包厢里见到顾连好时房祖望才明白了兰廷芳为有如此怪异的行为了,看到自己的朋友眼巴巴的凑了上去,不由的感叹原来造化也可以如此的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祖望听兰廷芳幽幽的问出。
“祖望,你说一个离婚了的女人在自己的无名指带着戒指是什么意思?”
一个离婚了的女人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这样的问题由兰廷芳问出房祖望觉得难受,他想了想:“能有什么意思?也许是。。。”
兰廷芳显然是不想他说出答案,急急忙忙的接上他的话:“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房祖望心里在叹着气,即便是兰廷芳也亦然如此,他有看到顾连好无名指上的戒指了,一个女人在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还能意味着什么?顾连好离开的这几年,房祖望见证了兰廷芳最绝望的时刻,这个时候,房祖望突然不忍心了。
清了清嗓子,假装轻描淡写:“在国外,我听说一些离婚了的年轻女性都会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去避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在职场上杜绝了某些同事上司们的骚扰。”
兰廷芳的双眸就这样无与伦比的灿亮了起来,他的眉目生动了起来,就这样握住他的肩膀:“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去,前不久我也看到了这样类似的报道,我怎么就给忘了,对,对,那些想出这样办法的女人们真是聪明可爱,这个办法真是妙极了。。。”
房祖望勉强的笑了笑,喉咙里却是呛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肩被握得太疼了还是心里涌出来的酸楚。
他从来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兰廷芳也有这样的时候。
小刀是在凌晨一点半左右被自己的老板叫醒的,隔着电话兰先生的语气十分兴奋,他说,小刀,明天去汽车美容中心把复古传奇给开回来。
方有为是在凌晨两点左右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叫吵醒的,他以一种史无前例的口气告知了他,明天不用上班,把咔咔带出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方有为握住电话发呆,在思考着这是不是一通恶作剧电话,然后,听到自己的Boss又这样说,咔咔的妈妈回来了。
咔咔的妈妈?另一只狗狗?
第二天,方有为还是把那只小东西送到了宠物中心去了,现在他到这里来已经见怪不怪了,方有为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自己还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所在,这里豪华得可以比拟那些星级场所,有专门为宠物弄造型的美发沙龙,有为宠物设计衣服的设计师,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宠物心理师,有一次,咔咔有一段时间表现得特别烦躁,那时,方有为发现自己的Boss竟然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了宠物中心,如一个好学生般的倾听着宠物心里医师给他分析这段时间咔咔的心里状况。
那天起,方有为再也不敢怠慢那只看起来眼神总是有点可怜兮兮的吉娃娃了,他知道这只叫咔咔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东西对于兰廷芳来说是很重要的。
方有为把漂漂亮亮的的咔咔如期的交到了自己Boss手上,眼前的兰廷芳还真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头发剪短了,露出了美丽的轮廓,白色透亮的衬衫,深灰色的范思哲商务西裤,这样的打扮把他的男色衬托得淋漓尽致,怪不得那位今天据说得到了兰先生的笑容的小白领兴奋得惊声尖叫,她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兰先生对我笑了。
“方有为,看够了没有!”耳边,冷不防响起了Boss恼怒的声音。
方有为尴尬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半响,呐呐的:“兰先生,邹医师说今天的咔咔心情很好。”
兰廷芳讨厌职场上的那些称谓,除去在极其隆重的公共场合大多的时间里兰廷芳都让方有为称他为兰先生。
咔咔的心情很好,显然这个讯息愉悦了兰廷芳,他高高的抱起了咔咔,只是,咔咔脖子上的粉红色蝴蝶结使得他微微的皱了皱眉,最后,一脸嫌弃的表情带着咔咔离开了办公室。
兰廷芳离开后方有为开始收拾办公室,在办公室的休息区里他无意中碰到了兰廷芳的电脑,然后弹出一个文件,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那个文件,那文件还让方有为傻眼了。
文件里面竟然列出了一系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的妙招,那些妙招显然是从那些杂志上搬来的,除了这些,还有一张关于你在女孩子心中有多少的好感指数的问卷调查,那张问卷调查上兰廷芳毫无意外的得到了负分,其中有一项问出,你会选用哪种方法向你的女友道歉。
方法一:买她最喜欢的花真诚的向她道歉。
方法二:亲手做她喜欢的食物,在极具罗曼蒂克的气氛下和她说对不起。
方法三:顺其自然。
方法四:不知道。
兰廷芳在这一项中选择的是第四。
这世界上有一类人,智商高得出奇可情商方面却是一塌糊涂,方有为觉得兰廷芳应该是属于那一类人。
小刀把那辆兰先生都会定期送去保养的“复古传奇”开回到清源的车库里再把车钥匙交还给了兰先生,接过钥匙的兰先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那笑容耀眼得小刀不敢把目光胶到他脸上,只能改落在兰先生怀里的那只吉娃娃脖子上粉红色的蝴蝶结上。
兰先生的心情无疑是好的,而且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在一处红绿灯前,小刀甚至于听到了他对他怀里的小东西小声的说着,咔咔,明天见到你妈妈一定要好好表现,最好把她勾引回到了咱家里。
幻听,这一定是幻听,小刀这样催眠自己,至于是不是幻听到最后成为了一个谜。
只是假如不是幻听的话,那么咔咔的妈妈是谁?另一只狗狗吗?
连好回到北京的第五天第二次见到了兰廷芳,在院长的推荐下出现在政府为他们安排的招待所里,这次连好来北京主要是应某位文化界官员的邀请带着孔子学院十几位孩子来参加北京的文化夏令营,那十几位孩子大多对这个遥远的东方古国怀着浓浓的兴趣。
吴院长和妈妈是好朋友,她是潮汕人童年时代跟随着自己的父母移民到了新泽西,现在是新泽西孔子学院的院长,一直致力于推动着中国文化,妈妈那时答应她等她退休了就到她的学院教中文,可谁知。。。。
一年前,连好代替了自己的妈妈到学院当了一名中文老师。
想起了妈妈连好有点黯然,重新打起精神面对着吴院长视为贵宾的不速之客。
小的简陋的会客室里,连好把水分别摆在兰廷芳和吴院长的面前,想退下去时吴院长叫住了她:“连好,兰先生想做一些关于我们学院的报道,他还想了解关于资助我们学院的具体情况,你们年轻人比较容易沟通,今天孩子就由我来带队了,你就负责为兰先生解答他不明白的问题。”
难怪吴院长那么高兴,孔子学院属性是半公益学校,大多都是靠政府补贴以及对外集资,往往着愁完了这个学期就得愁下一个学期。
交代完一切后吴院长乐呵呵的走了。
连好不知道兰廷芳为什么一大早就找到这里来,她以为自己前天晚上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刚刚还和吴院长表现得相见欢的兰廷芳从吴院长走后就没有说半句话,连好来到他面前,抱着胳膊直直的看着他:“兰先生,如果你是真心的想要资助我们学院的话,我可以把一切详细情况列成一份报告交给你,如果你怀有其他目的,那么,你请回吧!”
兰廷芳拿起了水,狠狠的喝了一口后,说:“连好,我是真心想资助的,我还没有吃早餐,你能不能陪我,我们可以一边吃早餐一边谈,你看们这样行吗?”
连好没有理他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这个本来很美好的清晨因为兰廷芳的不期而到变得烦躁起来。
在收拾孩子弄乱的衣物时连好不小心踩到了孩子们玩的小跳球,身子一歪,在她以为自己必定要招疼的时刻她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曾经无比熟悉的怀抱。
连好的第一个反应是直接弹开,仿佛,不马上弹开的话就会被黏住。
站定,昔日曾经爱过的男人笑得极苦涩。
连好的目光逗留在蓝廷芳的脸上,这个男人更好看了,眉梢眼角如迷人的画卷,你想象那画卷里的风光有多美好它就可以有多美好。
渐渐的,兰廷芳白皙的脸上起了泛起了可疑的红晕,连好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兰廷芳的脸上逗留太久了。
“连好,陪我吃顿饭吧,我把咔咔也带来了,它就在车上。”兰廷芳低眉顺目,他昨晚做了一夜的功课,据说女人们大多对低眉顺目的男人没有抗拒能力的,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
“你到外面去等我吧!”连好点了点头。
换完了衣服,连好站在镜子前,发呆了一会,才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