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容羽笙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中的失望如潮水涌上。随即摔下帐本脸色阴沉,吐出来的每一个字极具杀伤力:“不敢出来见人了么?!”
胆怯了狠咽了把口水,心跳得都快疯掉了。对于容羽笙,不仅仅只是倾慕,对他的这种倾慕参杂了各种各样的感情。敬佩、害怕、怜惜等等……
“不是的,我的腿蹲得太久麻痹了。容羽笙,你不要生气,我很快就好了。”秋蝶脸色胀红的回应着他,生怕他会不讲任何情面的将她送进监狱。等腿找回了知觉后不敢殆慢一秒,唯唯诺诺的走到了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面前。他的表情很可怕,就像那天要打容沛青的时候冷峻得直教人心底发寒。心里头不安到了极点,要是等会儿没解释得好,他是不是也会打她?
他就坐在那里谁也不看,紧抿的唇和紧锁的眉峰带着肃杀之气。谁都知道他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是想找笔和纸,写写字。打,打发一些时间。”交织在小腹上的十指都纠结的快拧成了麻花,容羽笙也没有任何动容。
“我……我真的说的是事实,请你相信我!”秋蝶急得眼睛泛红:“容羽笙,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拿纸和笔写字。容羽笙,容羽笙……”
容羽笙的双眸布着血丝,暗自吸了口气才转头看向秋蝶,他的表情与眼神充分的告诉秋蝶,他,不相信!
“你连理由都没编好就来偷东西?再编!编到我满意为止!!”
他不相信她,他从来都不信她!甚至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一个有所目的为了他的东西而潜进书房的小偷,需要用借口与理由为自己脱罪,最伤自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编到让他满意为止的话,从未觉得一个人的话可以那样伤人,好比锋利无比的凶器,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在他眼前,女人的眼泪似乎从来都是多余的。哭得再怎么撕心裂肺他也可以无动于衷。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温柔的时候可以给你整个天堂,冷漠的时候可以将你推向地狱。
“你就是个自虐狂!真话你不听偏偏要听慌话。”秋蝶失控了,像只全身竖起毛的小刺猬,不管不顾的冲容羽笙吼着:“随便你信不信,你这种坏脾气没人会受得了,我还打算掏心掏肺对你好,正好,你不稀罕我也省着点气力,你就是块再怎么捂也捂不热的冰块!谁跟你亲近谁就要冻得遍体鳞伤!”
容羽笙紧握的双拳用力得关节都开始泛白,他在承受什么?明明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为什么他要表现得那么痛苦,那么失望,那么激动?好吧,她认输了,只要他别露出那么痛苦的神情,秋蝶愿意跟他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是他没给秋蝶说出口的机会,让家丁将秋蝶拖出了书房打了她二十棍子。
就像小时候母亲误会她偷了她的钱要打她一样,虽没什么骨气,但是屈强得要命,所以这次一样的痛着,却死命的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丝软弱的呻吟,滚烫的泪水跟滚黄豆似的,一滴一滴在地面上溅开再渗进土壤。
容羽笙站在书房的窗前,一瞬不瞬的盯着这场无情的惩罚,他依旧紧抿着唇不说话。这一次,他在等待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开口认输,秋蝶眼睁睁的看着他,用倔强而绝决的眼神告诉他,绝不会低头认错。因为给你的机会已经过期了!
很痛,连着心一块痛不欲生。当时还在可笑的想,或许他也会有一丝不忍心中途就让家丁住了手,甚至还会对他心存感激与留恋。直到那二十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完,才如当头棒呵。秋蝶已经不想再要一段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了,那种感觉太犯贱,与其浪费时间用在一个永远也无法回应你的人身上,不如转移注意力去寻找另一段感情。
伤才刚好的秋蝶又开始养伤了,心想着与其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死了算了。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几乎每夜每夜都是哭得太累才睡着的。睡梦中秋蝶又回到了父母的身边,躺在自己凌乱的狗窝里,自由而随意,也许是太想念,这种强大的意念会让脑细胞在夜里不断的活动以满足痛彻心扉的思乡之情。
每天食不知味的,饭菜送进来后又被原封不动的送走,这几天里情绪达到从所未有的低谷,想家想得快发了疯,然而再怎么想也回不去,自暴自弃的秋蝶每天躺在床上等着死。丫鬟每天都会去容羽笙那里报告秋蝶的情况,当然这件事儿秋蝶并不知情。
“大少爷,秋蝶姑娘又没吃饭。”
容羽笙烦闷的丢下手中的帐目,心里矛盾到了极点,似是挣扎了好久,才拿过桌上裁好的宣纸与一支新钢笔递给了丫鬟:“给她送过去,问问她还想要什么。”
“好的,大少爷。”
当裁剪好的那沓宣纸与新钢笔送到秋蝶的面前时,泪水一下子就夺眶而出,难过得整个人仿佛就要窒息,她将那些纸与钢笔毫不客气的丢出了门外,纸飘扬在空中缓缓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然后被风吹散在各个角落,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心,看着就觉得悲从中来。‘砰’的一声关上门将自己丢在床上裹着被子放声大哭。容羽笙,你现在相信我了么?你现在用这种方式来承认你的错误?你以为伤害一个人用一些东西去弥补她就不疼了么?告诉你,太晚了!
晚上依旧什么都不想吃,连爬起来的气力都省了,秋蝶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去想,就想一觉睡到尽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凌乱的狗窝里,母亲敲门叫她起床吃饭。
“将她拉起来!”迷糊中听到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命令着,随后被人从暖呼呼的被子里拽了起来,秋蝶废力的想睁开眼睛去看那人,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了过来,随后身体被人抱过跌入一个温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