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还是——不认识呢？”八尾似乎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竟然跟他玩起了语言游戏。
“那算了，就当我没问吧。”长生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以后如果再见自会知道，时间问题罢了。如果不会再见，那现在知道与否也没甚关系了。
“你说，我们这些人最终会怎样？”长生其实心里有个答案，但是需要一个人来确定一下。
“大不了一死嘛，你啊，就把你的灵魂系在我的尾巴上一直跟着我也不错。”八尾倒是将生死看得淡淡，谈起这个话题来就好象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好不好。
“大不了一死？那——”长生跟着重复了一遍，倒也没在意他之后说的胡话。
“不用担心小圆，她应该没事，定罪之后，那些奴仆只不过再由官府重新发卖罢了。至于你的弟弟怀瑾，他太小了，会被送到安养堂，或是直接交给个普通农家养大吧，大概是吧，可能是。”
“大概？可能？”长生有些怒了，自己这么在意的事，他竟然这么不负责任地回答他。长生突然起身，一副想要出手的样子，吓了八尾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讶而呆板，反倒是把长生逗笑了。
“怎么，被我风//流倜傥的样子取//悦了？”八尾看长生放松下来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小祖宗真是吓了他一跳。
这张脸说实话真的是跟**倜傥一点关系都没有，长生也不阻止他继续自恋，甚至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如此简单地成全一个人——何乐而不为？
况且，自己也很乐啊！
还有八尾没说到的人，比如，父亲，他自己，夫人，姨娘们，可能就会——
结果公布的那天没让长生等太久。他被流放了——在不知道其他人的处理结果之前，他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至少押送的人这么认为，也这么说了出来。
“走吧，不会有人来送你的，还看什么看！”押送流放的罪犯是件苦差事，所以被安排这个活计的衙役此时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
长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和脚上的铁镣，不禁苦笑。还没自嘲完毕，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差点绊倒。
愤怒吗？抱怨吗？不，情况已经很糟了，不用再愤怒或是抱怨了，因为最终难受的也只有你自己罢了。
长生本以为会有其他的人和自己一路，但是走了一天，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人。
夜晚是不能投店的，因为没人会为一个囚犯一路的花费买单。所以说押送囚犯是个苦差事。
他们当晚就住在一个小庙里，没有围墙，没有门窗，没有香火的小庙。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位神仙——失去了人们信仰的神仙。
两个衙役生火取暖，顺便弄热食物。但是无论是哪种，都是长生不能沾到的，不过还好分到了一个冷硬的馒头。
“要不要我弄死他们，然后——”
“然后我后半辈子被不断地追捕，没有安稳日子，只能安心地和你一起，为你找回其余几条尾巴？再说了，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可以杀死他们？不怕毁了道行？”
“呃，是个问题，不过可以用些别的方法，例如！”
长生还在等着之后的话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一个青白的鬼脸，啊——
这时候如果还没出声那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吓晕过去了，一种是本来就是哑巴。
“叫什么？遇到鬼了？再叫就让你出去叫，冻死了也省得我哥俩跑这一趟。”
那两个人头都没回，如果回头的话，就可以看到蹲在长生身后的女鬼。
“是遗川？为什么会在这里？”长生尽量压低声音，悄悄地和八尾进行对话。
“长生宝贝，你为什么这么小声，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八尾一脸乖宝宝的样子，带着好奇发问。
“这个混蛋，那刚才他们听到我尖叫就是你耍我了？”长生被锁在一起的手绕过蹲在眼前的八尾的脖子，然后头一仰一低，狠狠地撞到他的脑门上。
虽然很疼，但是很解气，因为被动挨撞的人会更疼，看他倒在地上，抱头大叫就知道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夏长生！”
“那你现在知道了？摆脱你换一张脸吧，虽然牢头的脸真的很适合你，但是请考虑一下我眼睛的感受好吗？”
长生坐在地上挑着下巴，看着滚在地上的八尾，一副傲娇的摸样。
八尾看后心中不断哀号——真是可爱死了！
一整天带着铁镣，手脚都已经磨破了，但是因为寒冷麻木而被长生忽略掉了。
因为晚上太冷，长生很不情愿又不得不坐到八尾的怀里，保证自己不被冻死。
当长生渐渐沉睡，八尾却睁开了眼睛。看着躺在自己怀里那张稚嫩的脸庞，可是里面却装了一个成熟而坚强的灵魂。
“到了这种处境，还是不想放弃现在的身份吗？”
“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继续当夏长生？”
“只要你放下这一切，你就自由了，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你最初的愿望？”
“只要你说，帮帮我，我就可以帮你解脱！”
轻轻检查他的手脚，真的伤的很厉害，至少表面看起来惨不忍睹。
一直立在墙角的青面遗川，表情僵硬地来到长生身边，为他清理了伤口，还缠了几层布条。可能是因为生前做过母亲，此刻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看动作却异常的柔软。
“好吧，夏长生，让我看看，你的贪恋。我有的是时间，来经历你的一生——我的有缘人！”
前途到底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神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