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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被迫回家

一份十分来之不易的工作对一位不幸的人来说就像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夏雪对自己那份配电零件的工作总是战战兢兢,从不大意马虎半点,甚至她对那机板上的零件熟知犹如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其他工序上的多与少她都一一向主管领导反应,她的工作态度不断受到领导的赞赏肯定。可在夏雪的物质生活里是如此的检节,为了自己不掏那厂里一餐两元的饭钱,她只好在厂门前的小摊上买一两个粉饼随便填填肚子,这样的生活使她越来越难以承受。于是,她便买上简易的油炉锅灶在宿舍将油盐米面煮来吃填填肚子。没想到这事引起了老乡藏身在本厂做清洁工的人贩子的忌恨,她俩为此发生着争执。糟糕透了,事情的表面当然是夏雪输定了,为此她得出厂而去,她被叫去写字楼无话可说,好心的文员只好将工资算上发放给她。就在文员将工钱递给夏雪的那一刻,一位狐假虎威的官员突然来到“叽叽咕咕”说上什么,夏雪猛然感到事情的不妙,只见那文员递过来的钱正要缩回去,夏雪急中生智一把将钱抓过。“这是我应得的血汗钱,该走就走,再见。”夏雪丢下话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那官员顿时目瞪口呆,立即向文员吼了几句,文员赶紧起身冲向门前对那门卫老头“叽咕”几句,门卫老头立即上前拦住刚迈出厂门的夏雪不容许前行。他“叽叽咕咕”不知在讲些什么,夏雪一句都听不清楚,但她心里明白他们在实施一个他们未来得及实施的阴谋。“天呀,难道广东真是一个无人情味的金钱世界吗?”夏雪畏惧着不给答应呆瞪着不动。那门卫老头“叽叽咕咕”吼叫着正想要将夏雪推转而入,夏雪猛然坚强着站起身吼道:“干什么呀,抢人呀?我被你们开除连工资都不该发吗?那可是打工仔的血汗钱呀,我们…”站在里层的官员见势连忙向那门卫老头招招手,老头丢开夏雪转了回去。任何一张丑陋的面纱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是无法暴露的,黑暗总是畏惧光明,躲在它肮脏的里层。他们对逃出大门的夏雪无可奈何了,“叽咕”一阵愤愤而然,老头转向门前又在“呱呱”乱骂什么,可不敢有刚才的举动,露行的人们不明事理对她们回头望望,也忍不住看看无助的夏雪,摇摇头无声而去,夏雪见势不给答理,仍由不敢咬人的狼狗在后面狂叫,随着路行的人们默不吭声消失而去。

生活再次给夏雪抛入生无着落的境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老乡妹子相依为命,数日的提心吊胆,数日的挨冻受饿,数日的艰苦找寻,好难好难才找到一家生命垂危的厂家,她们进厂后总是在翻机翻机。没过多久,厂快宣布破产了,员工们走的走留的留。在这期间,夏雪总想尽力找到别的厂家,但都无能实现,身上吊命的钱已所剩无几了,想想家里的父母及孩子她感到痛苦不堪,无颜面对,“自己太无能了,怎么对得住自己的亲人们呀。”无形的伤痛使她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可她仍不愿放弃,煎熬的等待,等待,等待,一个让人欣慰的消息传来了,本厂的分公司—顺德那里的新厂将接这些员工而去,这消息在不久的实施中进行。那个灯光辉煌的夜晚,夏雪同那些无路可走的员工们一起坐车去到顺德那里的新厂,吃过晚饭,看过厂里,她们还得连夜赶回,说什么只能等待消息。“天呀,要是能立即上班该多好呀,哪怕再苦再累也行。”她们只能兴奋而去,丧气而归。一路的繁华都市是那么的光辉耀人,可谁都无心探视。当客车穿过虎门长江时,夏雪才稍稍感受一下这雄伟的祖国大地,可着眼于现实,似乎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回到原厂,蜷缩在宿舍,一种恐惧的失落钻刺在心。日子一天天过去,顺德那边毫无音讯,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找不到别的厂家立足,饥渴的穷境一天天逼近,眼看已到了淡季精简人员的时刻,别无选折,为了逃生,她们只能回到自己家乡去,再多抱负与不甘也只能忍受。

看着同事们的纷纷离去,夏雪十分恐慌着急,她为自己的愚昧无知心慌,她为回转不清晰的路段转折着急,好想有为老乡同行也能相互依靠,可这点愿望也不行。但竟没想到人倒霉时犹如鬼在推行,偏偏屋漏又逢下雨,此时的夏雪倒霉透了,竟遇上同省的老乡骗子,她说,她能同夏雪在山城下列车,她们一起回去。夏雪信任她有了相互依靠,在她的主意下将行李搬去她们老乡工地那里,那是为了明天一早启程动身方便而行的,夏雪毫无介意信任着她。当她们第二天一早去取行李动身时,行李竟然全都不见了,她哭泣着非常着急,夏雪竟蒙在鼓里劝劝她说道:“行李丢了算了,人还安全就是大事,要不空手而回,要不不回也行,想想别的办法就是了。”后来,她们只好暂时留下,各自艰难奔波而行,那段日子,夏雪犹如流浪的叫花子无处生存,可那个同行的她却在她老乡那里过得逍遥自在。夏雪突然想到,“好端端的行李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呢?主意不是她出的,地点不是她定的吗?难道是自己受骗上当了不是?”夏雪带着疑惑要找上她问个明白,可当来到她面前那些问题不问自破了。夏雪非常生气对她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你的老乡啊?她都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了,你仍那么狠心,你良心何在呀?你还有人性吗?你难道没有感受过那样的为难难受吗?请你好好想清楚,给她一个完整的答复,否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请你想清楚及时给她答复吧。”夏雪丢下话愤然离去。当第二天夏雪再去那里找她时,她已经在天亮之前逃转回家了,夏雪哭笑不得为自己的无知心痛,为她人的骗术哭泣,哭过痛过,望着这充满诱惑的特区感到忐忑不安,她伤痛着摇摇头转身空空而回。这是一位不幸者的远行求生,夏雪求生的痛苦轨迹,真是苦不堪言呀。

外出落难般的夏雪好不容易回到家乡,家乡的山山水水都是那么亲近可亲,但她似乎又感觉无颜面对,仍有那骨肉亲情无时无刻都在强烈地召唤自己,让她快快赶去。到了娘家,夏雪老远就看见母亲那极其消瘦的身子背着幸怜在地里忙来忙去,她快快向前跑去,“妈”的一声叫喊,禁不住委屈的泪水滚滚而下,母亲受惊似的抬头看看夏雪,她背上的幸怜突然目不转睛的盯住夏雪。“呀,变了,万事都变了,随着岁月的沧桑流逝,母亲更加消瘦而老去,唯有幸怜仍在沧桑的岁月中逐渐成长,她仿佛长大了许多,都有些认不出了。”她更是认不出自己曾经那相依为命的母亲,现在犹如要饭回家的夏雪呀。夏雪三步并两步向自己的骨肉亲情拥去,她们仍紧紧拥在一起哭泣,哭泣,哭泣。夏雪擦着泪水解开母亲背上的背带,“妈,你太累太累了,快放下幸怜歇歇吧。”母亲解下幸怜,夏雪好想亲拥在自己怀里,可幸怜畏惧生疏地弃她而去,拥扑向外婆怀里一动不动,仍由夏雪怎么想靠近她,她都不给答理,甚至死死崩开哭哭推挡,这种感受让夏雪更加伤心。想想自己一无所获而落魄而归,看着亲人消沉的处境让她感到愧中有愧,痛则至痛,一行行滚烫的热泪“唰唰”而下,母亲不用问已明白女儿在外的处境,禁不住泪如泉涌,她们哭过带着幸怜回到家里,幸怜已离开母亲怀里独自玩耍去了,母亲同夏雪坐在自家的屋檐下谈了很久很久,她们感受着彼此的心痛,但那温暖的亲情仍就温暖牵动着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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