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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温暖的指尖

微凉的晨露缓缓与叶尖滑落,还来不及踱步停住,就被吹不散的雾轻柔隐没,高大乔木与林间藤蔓相互缠绕纠结在一起,却并不显杂乱,反而透出一种和谐的味道,让人心境安逸,林间有条小路,一个人影正踏在静溢的石板路上渐渐走着。“我叫赫尔,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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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有海,面积广大。因海域大面积生长着一种名为荧光藻的植物,每到夜间,这些小东西在海面底下起起浮浮,自身散发出的蓝色荧光经过海水折射,使得整片海域都显得分外迷幻,由此起了一个不怎么符合对海洋的称谓,但对它来讲却特别合适的名字,蓝色宝石。

其时,朝阳出生,朦朦胧胧的晨光带着几分柔和气息,轻轻洒落在海面,蓝色宝石极力向人们展示着它的浩瀚与包容之美。

但一幕不怎么和谐,甚至让人感到心惊的一幕出现了,海面某处位置,极为突兀的生出一个巨大漩涡,如果能靠近漩涡涡眼,便不难看到,涡眼底部透过海面,极为清晰的浮现出一抹巨大黑影,看其轮廓应该是一条大鱼。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鱼可以长的如何巨大,看其身形,至少也要有千米开外!

鱼身恐怖,但引起海面动荡的罪魁祸首不是它,而是海面底下,更深处的那个怪物。

怪物具体是什么模样分辨不出来,因为其显露的身形只有一小部分,一条粉红腕足而已!粉是一种很可爱的颜色,但若用来比喻这条腕足,却明显不符合词汇含义,因为这条腕足太庞大了,也太过狰狞。

也有千米长短的腕足紧紧环绕住鱼身,任凭大鱼再怎么挣扎剧烈,也分毫不动!腕足上的吸附盘本只具备吸附抓取功效,可却看到,有利刃般的东西缓缓从吸附盘中央伸了出来,千米长短的腕足,其上的吸附盘何止成千上百,所有的利刃般事物全部伸出,便就见腕足狠狠一扯,绕着鱼身慢慢旋转,大片大片的血迹从被撕裂的伤口中喷薄而出,血丝在海水中化开,渐渐染红了很大一片海面。

随着腕足转动,伤口被撕裂的越显恐怖,红色的海水不断向外扩张自己的领地,大鱼的挣扎不复剧烈,渐渐变得微弱起来,没过多时便彻底静立不动。

然后腕足再一扯,大鱼的尸骸便随着腕足的拖动而缓缓向海面更深处沉去。漩涡消失,海面碧波荡漾,重新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假象!可那还未彻底消散的血色海水提醒着人们刚才那一幕并不是假象,看似平静,美丽的宝石海,底下隐藏着莫大的风险!

随着时间推移,日头渐渐往高处升去,海面上的空气已不再像早间那么湿润,天空万里无云,看模样今天绝对是个好天气!

但名为蓝色宝石的这片海域,时值夏季,越是出现这种阳光明媚的天气,越是一种不祥的征兆!因为这代表不久会有狂风暴雨生成,肆虐整片海域。

果不其然,刚才还碧空如洗的天空,转瞬间便换了另一幅面孔。乌云压日,黑雾翻滚,海面也是翻滚不休,犹如狂龙怒吼,天地骤然变得漆黑一片,只偶尔有道道灼目闪电转瞬即逝,使天地明亮了那么刹那!

终于,伴随着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磅礴大雨顷刻洒下。

暴风骤雨裹着天地之间的威势,一往无前朝远方行去!行进时,不断有海面新近生成的云雾汇聚凝结于一起,更添暴风雨威势!

越变越强的暴风雨席卷而过整片蓝色宝石,再往前时,海水渐渐变浅,却是逐渐登临陆地!暴风雨刚一将阵地转移到陆地之上,失去了湿气补充,威势便陡然急转直下,可这还没完,前方突兀升起一道雄伟山脉,云雾一头撞在上面,散成朵朵更小的积雨云,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山脉边缘位置有一座不大的城镇,名为莱特。此时在那横贯城镇的笔直街道上,人们踏行其上,脚步落下,激起点点略显浑浊的水花!

乌云笼罩在小镇上空,连绵细雨一场接着一场,尽管雨势不大,但下的久了,小镇里的人们看着眼前雨丝,心底不免开始感到有些厌恶!

街道上行人很少,毕竟是下雨天,居民都不愿出行,至于那些觉得下雨天别有情趣,而出外游玩散步的雅致疯子,小镇经过这么多日来的雨水洗礼,想来也不会太多了!

街面只偶尔出现两三道人影,出现的人影也都是头顶油伞,脚步匆匆,飞快穿梭而过,显然都有急事在身!

行人在笔直的街道上急速穿梭,因步伐太快导致在雨水中显得有些模糊的身影,旁边不时有一个个漆黑的巷口一闪而过!但正在赶路的行人谁都没有往巷口转头多看一眼,因为巷口很寻常,人们早已习惯街道此种景象,实在没有多加关注的必要。

巷间阴冷潮湿,狭小昏暗墙壁斑驳,脱落的痕迹十分明显,湿滑的石板上污水四溢,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这股恶臭气味越往里部越是浓厚,墙壁的破损程度也越发明显!

来到巷间最深处,是极小一块区域,观察可以发现,这是一处垃圾丢弃场所。果皮,各种食物残渣,装的满满的垃圾袋凌乱散落于四周,这一堆,那一堆,毫无章节的堆砌在一起。

某处垃圾堆旁有一个物体,靠近观察那物体竟然是个人,那人身上所穿衣服不多,浑身只罩着两件黑色单薄毛织衣,并早已破烂不堪,雨水更是毫无怜惜之意拍打在其身上,几个垃圾袋就这么随意丢弃在他身上,甚至有那么两三个覆盖再其脸上。风雨无情,但更无情的却是人心,真不知道那些前来丢垃圾的人们怎么能忍下心肠对其来了个不理不睬,甚至还毫无所觉的将垃圾丢弃再其身上!

可能是由于雨水拍打太过激烈的原因,覆盖在其脸上的某个垃圾袋缓缓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底下那张脸庞,脸庞极为稚嫩,竟是一个孩子!

阴暗墙角底部,有一极不起眼的小洞,一只油毛光鲜的大老鼠,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

它崛起鼻头,使劲嗅了嗅!“啧,啧!什么味道?”

老鼠飞快自湿滑的地面爬行而过,来到小男孩面前,再次嗅了嗅,突然欢快的吱吱叫了两声!

“苍天老爷您真是太仁慈善良了,知道那些垃圾食品我吃腻了,今天故意让我换换口味!”

“这么大一块肉!要留着慢慢吃才行。老鼠在小男孩周围高兴的蹦来蹦去!”殊不知,斑驳墙顶,正有一只毛色杂乱的大花猫,黑夜里睁开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正紧紧盯着它看。

老鼠张开大嘴,慢条斯理的扯下一丝血肉,仔细咀嚼!然后眼睛蓦然睁大,身躯突然就那么爆了开来!肉沫混着毛发覆盖了一小块区域。

墙顶部一直注视着老鼠动静的大花猫,看到此幕,竖瞳闪过一丝惊惧之色,接着飞快辗转腾挪,跳跃着离开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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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姆,是小镇里土生土长,一位十分寻常的老人。其年纪以颇大,但为了生计,目前仍担任着子爵镇长的马夫!

今天老汉姆,与往常一样,驾着他那辆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破旧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目的是将子爵镇长的城堡每天产生的垃圾扔掉,尽管丢垃圾,这并不是一个马夫该承担的事项,但这已经成了他每天的惯行条例。

马车缓缓行驶进巷间,来到巷子尽头,老人走下马车,双手各拎着一个大垃圾袋,再往前方行去,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只小黑狗!

小黑狗是老人近期收养的,老人早年丧妻,前些日子唯一的儿子又不幸遭遇了事故,人老最害怕孤独,因此收养了一只小黑狗,聊以自慰!

老汉姆丢下垃圾,如过往一样,便要转身离开!这时,突然一阵轻轻的狗吠声,惊住了老人脚步。

老汉姆回身望去,就见那只小黑狗半蹲在小男孩身边,舔着舌头,朝着他汪汪直叫唤!便在小黑狗不知情形,还在汪汪直叫时,一只纤弱的细手突然从旁一把探出,环绕住其身躯!

原来,大概是狗吠声惊醒了小男孩,小男孩从昏迷中模模糊糊苏醒,察觉到身边有温暖的物体,下意识抱住了小狗。

小男孩闭着眼睛,脸部却在小黑狗身躯上蹭来蹭去,小黑狗面露惊慌之色,四肢乱动,却怎么也逃离不开!

老汉姆走上前去,将小黑狗解救出来。然后,抱起小男孩,放到胸前仔细打量!

白净的面孔,几缕湿哒哒的发丝黏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但掩饰不住原本的青稚可爱!

老汉姆轻轻叹了口气,眼睛却很是明亮,低声喃喃道:“又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小镇虽地处偏僻,可经济条件良好,人们大都生活安康。但有光明就有黑暗,两者对立共存,正如阳光下总有阴影存在。小镇每年总有那么些不和谐的事情发生!

比如某些家庭拮据,生下孩子来,却不得不抛弃。老汉姆土生土长,对这情况早已有所了解,眼前的小男孩,或许就是被抛弃的一员!

想到这处,老汉姆更是不自觉的伸出枯涩大手,在小男孩脸上缓缓抚摸!

眼看小男孩面色憔悴,双眼总是闭着,知道其饿的不行,另只手缓缓自腰间掏摸出一块饼干,放到其唇边。

饼干刚放到其唇边,小男孩鼻翼便快速抽动了一下,仍是闭着眼睛,张开小嘴吭哧吭哧啃咬了起来!一丝鲜血流出。

老汉姆可没有想到,小男孩明明奄奄一息,怎么吃起来反应速度却那么快?来不及抽手,便被咬伤了手指。

老汉姆有点郁闷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眼睛底部却透漏着一丝喜悦之色!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道:“小家伙,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已是活不久了,等我一蹬腿,我那间破房子与马车可就全都归你所有了!”

“小家伙,你知道吗?你可算拣着了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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