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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恍恍惚惚中,俺和大根坐上了火车,心情是无比的兴奋,朝思暮想着的家乡,俺的亲娘,这就快回来啦。

火车就要启动了,俺看见了河北佬,他咋就没坐上车呢,俺急啊,大招着手喊河北老哥,你快上来啊,不然就来不及了。大根也看见了,他对俺说,河北佬不是俺们一趟的,他得坐另一趟火车,怪不得呢。

河北老哥也看见俺了,他大挥着手向俺和大根,还有杨大哥他们在告别。他的边上有好几位老乡,俺都觉着不陌生啊,好歹俺在建筑队混了半年了,俺小SD的名字他们都叫得上,可俺却叫不出他们几位的名字,俺想这大概就是‘名人’效应了,没见舞台上哪个歌星,能叫出歌迷的名字。电影明星也是如此,俺大概就属于这种情况。瞧俺给比和的,还上了天去了。

火车跑得真快,不知不觉就驶进了俺们那疙瘩。俺下了车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俺真的回到家乡了。

快两年了,俺出去都快两个年头啦,总算是回来了。俺觉着俺这心里头踏实得多了,思乡心切,原来就是这么个回事。踩着脚下的每一寸亲切的土地,不作停留地向着俺的那个乡落走去。

俺和大根在大山前的岔道口分了手,他在另一个乡,还和俺隔着一个乡。俺决定爬过大山的山头去,这要比走大道近了许多,俺们村的好些村民都喜欢这样走,为的是省下些时间。

爬山是累了点,对俺这个大小伙子就不犯难了,山里出来的娃,爬个山,这能算得了个啥。俺一口气能爬到半山腰,缓过劲再往上爬,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到顶上了。

俺从这里看下去,一眼就看见俺家的那个村子,静静的坐落在山脚下。下山就省事多了,不用花脚力,控制着平衡和速度,别冲得太快就行了。

俺走进了村子,朝着自己的家门口走去,心情激动得快流泪了,俺尽可能保持着平静。俺娘好像就知道着俺给回家来,接过俺的包,挼了挼俺额头上的汗水,给高兴的掉下了眼泪,俺搂着俺娘,禁不住了眼泪。

进了家门,俺掏出挣的钱给俺娘,她张大了嘴,真个惊呆了,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咋花啊,得仔细了想想,俺娘说留着给俺娶媳妇用。

娘又想起了啥,说这钱给你媳妇收着,娘老了不管事啊,得让她给保管着。俺想娘咋也说梦话哩,这哪来的媳妇啊,该不会是天上掉下来个仙女了。

娘说你往里间瞧啊,俺觉着那个奇怪啊,啥时候娘给俺说上媳妇了。就往娘这房间瞅了过去,她给出来了,那不是刘月吗。俺张大了嘴,这不是在做梦吧,俺得再睁大了眼睛,看看清楚。

俺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头,离着家还远了千儿八百里了。俺不知道啥时候躺在了这里,俺没生病,咋就又给进了医院了。

这都啥时候了,俺抬起左腕看表,表它不给走了,停在了九点十七分的地方。俺向窗外看去,这天也没亮多久,应该在六点吧。

时间不对啊,表咋跑到这时间去了,肯定是它跑得快了,感到不太对劲,就干脆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再给走,要不然非得阴差阳错了。

俺觉着这个可能性不大,俺得拨弄它一下,咋可以在俺睡着的时候,它也躺着偷懒了。

哎哟,俺的右手咋就不让动了,给绑着了,还没动就一个钻心的疼。俺瞅着腕上缠绕着好多纱布,里边好像还给夹着板子,那个疼痛劲就上来了,俺咬着牙,没给叫唤。

还伤着哪了,俺得搞清楚才是。动下左腿还好,右腿也能动,疼痛的感觉随之袭来,俺撩起被子,右腿肿着,没夹板子说明还能动弹。俺左手撑着爬起来,想着去解个手,得出去转转,右手让纱布给套在了脖子上,看样子就得固定着了。

俺从外边磨蹭着回来的时候,陈阿姨已经来了。她看见俺瘸着个腿,着急地扶着说:“小心了,快躺着吧。”

俺感觉一圈走得很是吃紧,身体的挪动,牵动着好些受伤的部位,带给俺非常不适的痛楚,还是躺下吧。

“阿姨你来啦。”俺躺在了铺上,打着招呼。

“小SD,昨天可把阿姨吓坏了。”阿姨不无担心地说:“你现在感觉好点吗。”

“没啥了,就是这手不给动了。”俺抬了下右手,疼的俺一个苦脸。

“尽量少动些,这样好起来快点。”阿姨关照着:“以后可得小心着啊。”

“嗯,俺下次注意了。俺点了点头。是该小心着了,还不是因为想着想着,就给走神了,和大卡车能撞嘛,那家伙电线杆一蹭,还不给倒了去,俺这骨头就是再硬,也比不了电线杆子吧,没丢了小命就算是幸运的了。

“俺那三轮咋样了,散架没?”俺想起了三轮,还在马路上了,急得想爬起来。

“车就是没了,你也不能有个事啊。”阿姨生气地说:“你还不安分了。”

俺心说完了,干不成活了,当然就是个担心了。

“阿姨,有俺的电话没。”俺想起了刘月。

“躺着了还就是不安分啊。”阿姨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出院了你给我好好呆着,要不然过年就不让你回去。”阿姨想哪去了,肯定给误解了,俺这情形还能蹲车。

阿姨她不知道俺的心思啊,俺得和她说说,憋着在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了。俺把那晚打流氓进了派出所,到第二天街上碰见刘月去医院,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前前后后的说了经过。

阿姨弄明白了,俺这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她劝着俺说,看缘分吧,你还年轻啊,感情还不算成熟,说不了哪天,你能找到了中意的人,缘分就到了。俺想着也是啊。

大根打来电话,定下了回去的日子,让俺去火车站把票给订了。俺能不高兴吗,手脚虽然还不太利索,早管不了那么多了。跟阿姨打了个招呼,瘸着个腿准备往火车站去,让阿姨给挡着了。

“站住了,给我好好呆着,你还去凑啥热闹。”阿姨说:“火车站人多得挤都挤不过来了。”

俺说得买票去了,去晚了买不到啊。

“我去买吧,你这吊腕的手往里边一挤,还能有好事。”阿姨想的还真仔细,俺咋就没想起来了。

“谢谢了,阿姨。”俺那个感动是最真切的。

临走的那天晚上,阿姨给了俺1000块,说什么也得让俺带着,还准备了几个菜,让俺和陈叔道个别。

那晚俺喝得没有过分,酒瓶子早让阿姨给没收了,俺估计里边还有一半酒,喝了个五分,却也挺陶醉的。想着明天就走了,俺心里边还真有点不舍。当晚俺就打好了行李,让兴奋给弄的,怎么也睡不着觉了。

想着明天第一个就等在了火车站,等着大根他们的到来,想着俺娘可能今天,就已经站在了路口,等候着俺一天了,想着俺看了看时间,表已经修好了,现在又是九点十七分,俺不无怀疑啊,它怎么就和俺对上了,就不能走得快点吗,秒针“蹭、蹭、蹭”的还挺像回事,要是分针也有这个速度就好了。

俺如愿的坐上了火车,锵锵有力的火车声,伴随着俺,如愿地回到了家乡,只是没有梦里想的那么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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