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站长开着车,直接上了经十路,一直往东边走。“白站长,这陈副主任的家在哪啊。”我望着车窗外的夜景问。“他以前住多佛山那边来着,后来那里改成了公园,就搬迁去了东边,叫转山,那边有个转山盛庭,就在那里。”听到白站长说到转山,脑袋里有了些许的印象,小时候,曾经跟着父母去那边的一个龙洞风景区玩,生平第一次见到猫头鹰也是那时候。晚上的经十路,半天都碰不见一辆车,路灯照射着马路,不算亮堂,路边的高楼上开着巨大LED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上了经十路开了有一刻钟,就到了转山的地界,白站长一边看着导航,一边抬头看着马路边的岔路,“对,对,就是这条路,从这一拐弯上去就到了。”说完,他一个急转弯拐了上去,很快,借着车前灯便看到了一个小区的大门,门口那大风水石上的四个金色的大字‘转山盛庭’被那前车灯照的是金光闪闪。白站长按了几下喇叭,门口保安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背心儿的小保安走出来,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我们,“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我们要去找7号楼1003的住户,他姓陈。”小保安点了一下头,随手打开了保安室的窗户,伸手从里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类似大哥大一样的设备,他按了几下,然后笑着说,“您稍等,我去拉开关。”说完就回到了保安室,“轰隆”一声,门口的拦门架缓慢的升了上去,白站长一加油,驶进了小区。
他仰着脖子看着周围的小高层,辨认着楼号,后来,在中央花园西侧的一个过道拐了弯,他将车停在了一个空着的车位上,“就是前面这栋楼,走,咱上去看看。”白站长说完便下了车,我急忙跟了过去,我们走进了楼里,径直走向了电梯间,电梯停留在七楼上,白站长按下了电梯的按键,我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层层的电梯降了下来。“叮咚”,电梯门被打开了,我们急匆匆的进了电梯,按下了10层的按键,电梯的上升速度似乎有些慢,也许是心里着急吧,终于,电梯门打开了,白站长第一个冲出电梯,我紧跟着一起,他一出电梯门就向右边拐过去,走过了一条两三米长的小走廊,对着的便是挂着‘1003’门牌的大防盗门。白站长伸手按了好几下门铃,却没有人来开门,白站长有按了几下,最后索性就直接开始用手掌拍门,但是,门依旧严严实实的关着。他掏出手机,拨打着陈副主任的电话,却还是没有人接听。“怎么办。。要不要去叫物业上的人帮忙开门。。”我结结巴巴的问,“贸然去叫人,肯定没人当回事儿,而且我们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我想想,我先给嫂子打个电话看看。”说完,白站长播了一串号码,“喂?嫂子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啊,您这会在娘家呐?”我紧张的听着白站长的对话,“在省立医院东院?哎呀,太好了,我现在在您家门口呢,陈副主任说有急事找我,结果我来了,按门铃他也没开门,打电话也不接,您看看,要是方便,能不能回来给我们开个门儿?”白站长一边说着一边给我示意事情好办了,“行,好嘞,那嫂子,我们就从你家门口等着了啊。”说完,白站长挂掉了电话。“我们稍等一会,他内人就在这附近,他丈母娘高血压,在省立东院住院,离这里最多就十分钟的车程,她一会来给我们开门。”“嗯。。”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果不其然,十多分钟后,我们听到了电梯门开关的动静,一个着装合体大方的中年美女急匆匆的走过来,白站长一看,急忙迎了上去,“嫂子,不好意思啊,麻烦你跑一趟。”“没事,没事,小白你可是很久都没来玩了啊,我正好也想回家拿洗漱用品呢,老太太住院了,得在那陪床。”这时,中年女子一眼看见了站在墙边的我,然后眼神怪异的看了看白站长,白站长立刻笑了,摇着头,“嫂子可别多想,她是米莉,是我一朋友,陈副主任认识她,正好碰见了,就一起过来了。”“白站长,您别解释了,越描越黑,您好,我叫米莉,陈副主任给白站长打电话,说找我们俩商量事情的,工作方面的,所以这大半夜我们才赶过来。”那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微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想多了对不起啊。我这就拿钥匙开门。”说完,她把手伸进包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串钥匙,她将其中的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转了一圈,“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她打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老陈?老陈你在家吗?小白他们来了,敲门你也不给开。”一边嚷嚷着,她一边往里面走。我和白站长先后也进了屋里,陈副主任家是典型的简约装修,以黑白为主的色彩,看起来很有年轻人的时尚韵味。小高层的落地窗,站在窗前,不远处的转山都尽收眼底。黑色的木地板,白色的墙壁,一股高端大气的感觉犹然而生。我和白站长站在一进门的客厅里,四处张望着,“嫂子,你这又装修了啊,我记得以前墙壁上还有彩绘来着。”中年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前几年墙上让孩子乱写乱画的,太难看了,这不,等孩子大了,懂事儿了,重新装修了一下。说起来也怪,老陈这鞋子衣服的都在,可是就没见着人。你俩先坐会,我给他打电话。”白站长示意我和他一起先坐下,我们坐在了客厅的黑色白色混合的条纹沙发上,看着陈副主任的内人在那打电话。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我们不由得都看向了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那铃声是从那间屋子传来的,陈副主任的内人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走进了房间,我和白站长急忙跟过去,那个房间是一间书房,考究的大老板桌,还有那古董一样的书架,上面摆了很多书籍。顺着那铃声,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半开着的阳台门儿那,那铃声显然是从阳台上传过来的。“老陈?你是不是在阳台上?”陈副主任的内人喊了一句,可是却没有听到什么回答,她慢慢的走过去,推开了阳台的门,“啊!”突然,女人的尖叫声传来,我们立刻跑过去,只见陈副主任跪在地上,头部钻进了坛子里,双手垂在地上,白站长急忙冲上前去想要将陈副主任从坛子里拽出来,可是任凭他怎么拽,也纹丝不动,这时,我和陈副主任的内人也跑上前去帮忙,当手触碰到陈副主任的身体时,我一哆嗦,那身体已经冰冷,皮肤甚至已经有些僵硬。我愣在了那里,看着白站长惊慌失措的在那里拽,“老陈。。你别吓我啊。。老陈。。”陈副主任的内人一边摇晃着陈副主任的身子,一边拍打着他,“米莉!快,快报警!”白站长朝我喊道,我一个冷战,反应过来,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哆哆嗦嗦的按下了110,拨了出去。“警察同志吗。。快点来啊,有人被坛子卡住了头。。在哪?这是,啊,转山盛庭,七号楼,十楼,对对,1003号。。”挂断了电话,我看到陈副主任的内人趴在那已经冰冷的身体上哭泣着,白站长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他大口大口的喘着。“警察。。警察说一会就到。。”白站长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一刻多钟后,民警赶到了,他们先是勘察了一下现场,然后给出了已经意外死亡的结论,女民警扶着陈副主任的内人去了卧室,我和白站长站在那,看着民警们忙进忙出。“怎么会这样。。”我感叹着,“这不是什么意外,虽然很明显,可是,可是我们没法给警察解释这些。。”我看着有些悲愤的白站长,点了点头。确实,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这坛子的口儿不算大,是绝对不可能伸进人的头去的,更何况是伸进去之后拿不出来被卡住,而且,那么结实的粘合剂粘连这坛子和坛子盖儿,怎么就能轻易的开了呢,这时,我注意到那坛子的盖子并不在现场,虽然想给警察说,可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警察好像询问了陈副主任的内人,他们走到阳台的现场,拿来了专业的工具,打算砸开那坛子。听说了这个,我和白站长不禁的紧张起来,我们站在阳台门口,看着他们,一个警察扶着着陈副主任的尸体,一个抓稳着坛子,另外的一个,则是拿了一个锤子对准了坛子的肚子,他们配合着数着数,然后数到了三的时候,猛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