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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森林奇遇(3)

朦胧的视野也依稀可以分辨出这是一间陌生而简陋的房子,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像只兔子般在房间里蹦蹦跳跳,一位老爷爷背对女孩,似乎在忙碌,随后便听见老爷爷说:“昏迷了那么久,是该醒了。”

老爷爷边说边拄着拐杖转过身来,向她的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爷爷,那他们醒了,我该叫他们什么呢?”少女歪着脑袋,好奇地问着。

“你应该叫哥哥、姐姐,或者可以叫他们的名字。”老爷用毛巾擦着双手,耐心地对她说,然后迈步向她走了过来,打量着仍在半昏半醒状态的星橙问,“醒了吗?”

“这里,是哪里?”喉咙干涩得令她发音十分艰难,又哑又痛。

“你们在森林里昏倒了,我孙女发现了你们,然后就把你们带回来了。”老爷爷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你们?星橙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能活下来。想到北堂影,星橙心中一惊,立刻支撑起酸痛的身体,紧张地问:“那个,我朋友呢?”

看她如此紧张,少女可爱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说:“你放心啦,你的朋友只是被一条普通的毒蛇咬伤了而已,用不着爷爷,我就可以把他治好啦!”

看着少女自信满满的面容,星橙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她环视了下四周,疑惑地问:“他在哪呢?”

“他还没醒呢,在外面的躺椅上躺着晒太阳,你们这两天受凉了,要多晒晒太阳才行,等下你也出去晒晒吧!”少女欣喜地抢着回答,似乎跟人说话是一件令她非常开心的事情。

听她这样说,星橙也渐渐地放下心来,张开嘴正想说话,喉咙忽地一痛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起来,越咳越难受。少女见状,恍然大悟地转身,小跑到角落里的木制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递到星橙的手中,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快喝点水吧!

如同甘露般甜美,星橙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喝过最好喝的水。

一杯水几乎被星橙一口饮尽,随后轻轻地擦了下嘴角,干燥的唇得到水的滋润渐渐红润起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她轻声问眼前的少女:“谢谢你,请问你能带我去看一下我的朋友吗?”

“当然可以,你跟我来吧!”少女拉着她的手就往屋外走去。

星橙被这位热情的少女拉出小木屋,来到院子里,她环顾四周,这里古朴而自然,就如同电视剧中高人隐居的地方一般,不大不小的院子被竹篱笆围了起来,篱笆上爬满了藤蔓,无数白色和粉色的硕大花朵被绿叶簇拥着。

篱笆外,一棵棵参天大树挡住了她的视线,如同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中。小鸟藏在树丛里清脆地鸣唱,微风拂过树叶向她迎面吹来,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

顿了片刻,星橙的视线便立刻收回来了,很快落在院落里的躺椅上,从她的方向看,只能依稀地看见躺椅上那人的侧面。星橙缓步向躺椅的方向走去,离躺椅越近,她的心便跳得越快。

从这一刻起,她和北堂影便要重新开始了。回归真实的北堂影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此时的北堂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躺椅上,换了一套与他年龄极为不符的衣裳,左边的小腿绑着白色的纱布,星橙静静地将视线往上移,他的双眼静静地闭着,阳光在他绝美的脸庞染上一层耀眼的光芒,将他照得近乎不真实。

星橙在他的身旁慢慢地蹲下,抬起一只手缓缓地伸向他的脸,苍白的指腹轻轻抚摸着他的皮肤,那种温热感瞬间透过她的指腹传入她的身体,然后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笑意延伸入她的眼眸。

“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真好!”她对他微笑着,嘴角的笑意越加的甜蜜,她聚精会神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此时此刻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心里才甘心。

“橙橙,橙橙……”突然,低不可闻的呢喃声从他苍白的嘴中溢出,俊眉微微地皱着,他仿佛在做着一个很可怕的梦,紧张而恐惧地叫,“你在哪,橙橙?”

“橙橙?他怎么又在说胡话了?”站在一旁的少女疑惑地歪着脑袋打量着北堂影说,“明明已经不发烧了呀!”

心蓦地抽痛,星橙紧紧地握住他的一只手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别担心,我很好。”

“橙橙,橙橙!”睡梦中的他越来越紧张,苍白的面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直到最后他一声惊喊,双眸骤然睁开!

“没事没事,影,你只是在做噩梦而已。”星橙不断地柔声安慰他。

他呆愣了片刻,随后视线有些呆滞地移到星橙的脸上,在他眼中,阳光像雾气一样笼罩着她,像看不清楚的梦境一般。他愣愣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如同化石般僵硬。他明明已经醒了,却像梦游般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星橙甚是疑惑,她小心翼翼地叫他:“影?”

眼睫毛轻轻颤动,北堂影伸出手指缓缓地靠近星橙,他的动作极其小心,像是怕一不留神就会打碎眼前的景象。正要触到她的脸时,他的手却停在半空中,不敢再动。

星橙静静地微笑,主动地握住他的手,温柔如水地说:“怎么了?觉得我不是我吗?”

一道异样的光芒从北堂影的眼底闪过,俊秀面容上的笑意渐渐如花朵般绽开,他喜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抱住她,一时间激动得语无伦次:“橙橙,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做了好多好多个梦,在梦里,你那样真实地站在我的面前,但只要我一伸出手,你就会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每次都是这样,我一次比一次失落,一次比一次恐慌。”所以,刚刚看到她,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静静地晕开一抹笑意说:“我在,这次是真的在,不是在做梦,我们真的还活着,影,我们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一切就好!

“还活着。”北堂影喃喃地默念,从被毒蛇咬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他只希望还能再见她一面,无论生死,都只想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仅仅只有一秒,所以他一直咬牙坚持着,凭着那一股莫名强烈的意志,终于坚持到找到她为止,他才倒下。

“影……”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没有任何目的,只想叫他的名字,知道他真的在自己的身边。

“这里是哪里?”北堂影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令他不安。

星橙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我家!”一旁的少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欣喜不已。

“你是?”北堂影疑惑地打量这位少女,她的穿着甚为奇怪,一条款式十分过时的裙子,洗得发白了,乌黑的长发扎成两个马尾,长长地垂在她的腰部,整个外表几乎可以用古朴来形容的女孩子,五官却长得极为精致,皮肤白皙透明,娇嫩得如同果冻一般,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宛如阳光下刚从水里掏出来的两颗大珍珠般闪着晶莹的光芒。

终于有人注意到她,少女立即眨着眼睛,开心地回答:“我叫夏夏,今年十六岁!爷爷说过,这是最基本的自我介绍。”

北堂影接着问:“我们是被你救的?”

“我在森林里找到你们,就和爷爷一起把你们抬回来了,然后我和爷爷分别给你们治疗。”夏夏笑着说着。

“谢谢你。”北堂影由衷感谢她,若没有眼前的这个少女,他和橙橙可能真的就性命不保了。

夏夏笑逐颜开地立即摇头道:“不用啦不用啦,我还想谢谢你们呢,这是我第一次用我的方法救治病人,我真的好开心!以前我只能拿自己当实验品,别提有多无聊了!”

北堂影与星橙愕然地对视了一眼,这到底是生长在一个怎样环境中的少女?

“你们就放心吧。”老爷爷的声音突然从小木屋内传来,紧接着,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拄着拐杖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我孙女的医术是经过我验证的,治好你们是没问题的。”

在星橙的搀扶下,北堂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面对这位面容慈祥的老爷爷,两人感激地向他鞠躬,星橙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定永生铭记。”

老爷爷笑呵呵地挥了挥手说:“不用客气,你们在生死关头能被我们遇见,也算是一种非常难得的缘分。”

“是啊,我们都以为这一次死定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星橙再一次感慨。

“既然活着,以后就要好好地珍惜生命,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了,独身来这原始森林里的人,很少是能活着出去的。”

星橙好奇不已地问道:“老爷爷,您和夏夏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爷爷顿了顿,眼底有抹不易察觉的光闪动,夏夏理所当然地抢着回答:“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当然一直生活在这里呀!”

北堂影的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意,说:“今天我也算是见了一回真正的世外高人了。”

夏夏不解地望向自己的爷爷,问道:“爷爷,为什么我们是世外高人?”

听他这样说,爷爷倒是笑得眯起了双眼回答:“我们呀,顶多也就算个世外的野人罢了,哪说得上是高人?”

星橙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如果能一直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也不错。”

“好呀好呀,那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好不好?”夏夏清澈如水的瞳孔中充满了憧憬,兴奋不已地说,“以前我就只能跟爷爷一起生活,如果你们也能在这里生活,那该多好啊!”

“夏夏!”爷爷叹息地看了她一眼说,“他们有亲人有朋友,要是一直住在这里,那他们的亲人和朋友怎么办?”

夏夏失落地垂下头,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北堂影淡淡地笑了笑问:“爷爷,看来您一定在这里住了不少年,应该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森林吧?”

“或许吧。”爷爷目光深远起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竹篱笆走去,轻咳了几声后,他低低地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去了。”

星橙与北堂影愣住,没有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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