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宁愿沉睡。——题记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昏昏欲睡的午后,我没有丝毫倦意,我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有一些小小的兴奋,更多的是对于无知未来的彷徨。这一瞬的心情,让我想起了某部广告植入泡沫剧里面唯一一句赞同的台词——“如果有两条路摆在我眼前,一条是坦途,一条是荆棘,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布满荆棘的那一条。”我既渴望名利,又想要刺激。我对自己的评价就是——一个拜金且有个性的思想艺术家。我一向认为金钱和艺术是可以共存的。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挣钱,为了挣钱而画画,为了画出好画去感悟生活,卖画得来的钱用去享受生活,然后把生活的感悟融入画中。
车窗的风物呼啸而过,这也代表离那个地方渐行渐远,心中那堵可以倚靠的墙轰然倒塌。
可是我不后悔,至少现在,我不后悔。
从上海火车站出来,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弄堂里的廉价私人小旅馆,我之所以住在这家,就是因为这儿不需要出示身份证。
小弄堂里的平房都是用红砖砌起来的,连接砖与砖的水泥被岁月侵蚀得手一碰就能落下一层灰(也有可能是哪家小子的长期杰作)。偶尔有一两家,许是怕危房倒塌,又在红砖墙上糊了一层起不了作用的浠水泥,可是瞧着安逸。灰不溜秋的水泥墙上掏了一个圆洞,里面放着老式油烟机的通烟管,
在路边随便买了个果子煎饼,就打发了一顿饭。乘地铁去了向往已久的莫干山路50号(上海的某个艺术聚集地)。正巧赶上了油画展,人比往常多了些,说是来看展,其实不过是来凑热闹。上海人比简曦想象中要闲。在她眼中这里的人语速快,步伐快,用餐也快,恨不得把一分钟当成一小时来用。
她找了块阴凉地方,展开折叠画架,准备倒出松节油,画一幅初稿的时候,物业公司的经理手背在身后,像领导巡视一样,拉着一张尖酸刻薄加短命的脸,踱步过来。笔挺的西装和浓得发臭的香水味都遮不住发散出来的猥琐气息。他眼球凸出,布着红血丝,厚重的眼袋拖在下面,泛着青圈,面色蜡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简曦第一眼看就想,此人印堂发黑,视为不祥,近期必有血光之灾。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证实了她的猜想。从简曦背后的工作室门内飞出一个石膏模型,堪堪擦过简曦的肩,命中了原本的目标——那位可怜的刻薄经理。大家在救人,或者看热闹,简曦却在想,如果以后她不画画了可以去当神棍,混口饭吃。最后的结果就是,经理锁骨骨折,住院修养了两个月,而那个伤人的画家被以故意伤害罪判有期徒刑两年,本来该是一年半,但经理上面有人,因此被多判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