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先去贴上新的面、具,待会儿若是花雨铃来看到我,那一切将都毁于一旦了,我,也会永远不知道,想知道的那些所有。
所以,现在我必须先离开这里。翼,你千万不要有事。
我小心的左顾右盼着迅速钻进某个墙角里,百般确定四周都无人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上面粘有一张写着“小巧玲珑”四个小字的字条,唔,就是这个,这个便是我做血灵的面貌。
打开盒盖,轻轻取出一张,盖上,将盒子放回了怀中,然后慢慢的把人pi面、具对准每个部位贴到了脸上,轻拍两下再在周围抹上一圈,于是大功告成!我又成了那个凝月阁侍妾的贴身丫鬟——血灵。
不过,现在不是得瑟的时候,想起刚刚那个混乱场面,还有凌翼痛苦万分的模样……我便匆忙的又奔回了凝月阁。
当我回到凝月阁时,根本不顾自己还未喘过气导致的胸口烦闷,而是直接走进了里屋,这里堆满了人,花雨铃也在,她满眼担忧的望着正躺在床上那般虚弱的凌翼,床边年老的太医努力的为他把脉,查询病因,丝毫不敢怠慢。
过了好一会儿,花雨铃和陌凝月似乎都等待不了了,同时询问道:“太医,太子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早已冒出的汗水,无奈的摇摇头,道:“太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些许虚弱,稍稍休息下补点营养便好。”
“那太子为何会表现的那般痛苦?像是很难受的样子。”陌凝月并不相信太医的言辞,她搀扶太子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太子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痛到无法忍受的颤抖,怎会只是区区虚弱而已。
而站在一旁的我听见这个诊断结果后,也是定然不信,锁紧了眉头思考起来,翼他刚刚是捂着心脏位置的,说明他是心在痛或是怎么了,怎么会只是虚弱呢!看来,这个太医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我得自己亲自为翼检查才行。
于是,我懦懦的站出来,小声对着陌凝月开口请求道:“那个,奴婢学过些许医治方面的本领,主子,可否让奴婢一试?”
“老夫在宫内行医诊治多年,你这是不信为夫的医术么?”老太医首先表示出了不满,一脸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下我。
“太医不必如此大怒,让血灵试试又无碍。”正当我瞥屈至极,想要回驳又不可,只能自个捏着小拳头撒气时,陌凝月出面温雅的说出一句,看来她也不是很相信这个老头啊。
“那……请便。”太医语塞,只好作罢,虽说陌凝月只是小小的一个侍妾,并且还不怎么受宠,但也是皇上亲自所赐,他自然不敢多有得罪。
至于花雨铃,现在只顾着担心凌翼去了,哪管谁来医治,只要治好便足矣。其实,花雨铃真的是很爱凌翼,甚至比我还爱,不然也不会用如此多的心思必要和翼在一起,但爱情就是爱情,不是说谁深就可以,它终归是自私的,所以我爱了我便要去争取。
我走到了床边,将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亦如第一次相遇。
依脉搏看,的确如老太医所说,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其他迹象,但若仔细感觉的话,会发现他体内有某种奇怪的因素。
我抿了抿唇,转身对着陌凝月以及花雨铃等人毕恭毕敬的行了礼,道:“恕奴婢无能,的确如太医所言。”虽说我很讨厌给人行礼什么的,但现在的身份如此,我也只能扮得像模像样的,深宫之内,可不是好待的地儿。
“没事,退下吧。”陌凝月罢了罢手示意我站回原位,我从老太医身边走过时,清楚的看见了他眼中的得意与瞧不起,哼,我是为了隐藏身份,不然你个芝麻点的医术岂能和我比。
“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和太子待会儿。”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花雨铃发话了,她始终只盯着凌翼,不曾离开过一眼。真不明白,这里又不是她的宫殿好不好,还这么拽,有没有理了!不过,抱怨归抱怨,大家都还是默默的请礼离开了房间。
刚走到门外,陌凝月便在我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和旁边的莺儿都差点撞了上去,静了几秒她才出声吩咐了句:“莺儿你去把偏殿的空房整理出一间,今晚我住那。”待莺儿应完走后又小声对我说道:“血灵你跟我来。”因为她只是个侍妾,又不像那些宫内人般高傲,所以一直都自称“我”,这也是我不讨厌这侍妾的原因,虽说以前还让凌翼休了她……
我什么也没问,默默的跟了上去,她带着我走到了一个没有他人的地方,表情严肃像是在审问般:“你和太子有何关系?”
“啊?奴婢怎会和太子扯上关系呢?”被陌凝月这么一问,着实吓了我一跳,急忙回应道,生怕是她发现了什么?
“真的?那你可知道今日太子为何会到我阁?”陌凝月极其怀疑的眯起双眸,再问。说实在的,这样子的她可真是吓人的说,那个恬静优雅的女子哪去了啊!
“奴婢不知。”我弱弱的回答了句,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其实我更疑惑他那般大动干戈的是要找啥……
“他来找你,还让众侍卫四处寻你。”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暧昧,声音也放得很低凑在我耳边,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般。这孩纸又是怎么了?刚刚那吓人的表情又去哪了!要不要比我还变得迅速啊!
“那……那个……只是之前在御花园碰到过太子而已……”我显得有些慌促,总感觉这样的她像是知道些什么。
“呵呵,你不必如此惊慌的。”看着我的模样,她突然笑了,笑得很美却凄凉,她转过身背对着我抬起了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复杂因素,她说:“其实,我并不爱太子,而是那个父亲口中百无一用的秀才。”
我惊讶了,但没有问出我蹦出脑子的疑惑,我知道,她会自己慢慢告诉我,她的故事,已经开始了。
她眸里此时充满了甜蜜,嘴角也牵扯起来,满脸的幸福,她继续说:“那天是百花节,娘吩咐我去庙里上香,或许真的是老天爷的安排,在要回来之时,竟下起了大雨,我们同时跑进了一个破烂的屋子里避雨,在眼神接触的那一瞬,我感到我的心跳得异常快,我们就此相识,他是个秀才,举止儒雅且温柔,我们都有着好感,后来还经常一起谈书写字,直到某天他向我表达爱意,我同意了和他在一起……”她的眼眸中泛起了痛苦的波光,轻咬了咬嘴唇:“却不料有天终是被爹发现了他,当时他执意要娶我,可爹说他只是个百无一用的秀才根本不能养活我更别说给我幸福,于是把他驱逐府外,不准我再与他相见,并告诉我要我进宫做二皇子的侍妾,只能在自己房间反省等待被接进宫内……”
她刚说完,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她用衣袖轻轻擦拭着,转过身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我。一直以为,侍妾都是自愿的,却没想到也只是老土的逼迫而已,虽然不知道她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我真的很想帮她,有句话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么?她既然不爱凌翼,那为何要待在这里,她应该去找她爱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