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瘦水手竟敢向巴图发起挑战。
别看巴图的瘦劲儿跟这水手有一拼,但我心说就算巴图让你这瘦水手两只手一起上,弄不好你都掰不过巴图。
巴图嘿嘿笑着应了下来,甚至看样巴图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迫不及待的走到我旁边还很不耐烦的催促我给他让座。
我无所谓啊,只要屁股一抬就完事了,只是在我起身那一刹那,我拿出一副悲观的样子看了瘦水手一眼,心说人家都柿子挑软的捏,你倒好,哪硬你就往哪撞,一会掰输了也是你自找的。
估计这时瘦水手心里的火气很大,巴图刚一坐下他就嚷嚷开始。
我抱着肩膀打算看一出好戏,甚至我都幻想着一会瘦水手被巴图掰侧歪时会是什么惨样子。
可等他俩掰上后,我却惊讶的发现,巴图与瘦水手在实力上不相上下。
这点我真想不明白,尤其巴图天生异禀的长胳膊在掰腕子上可是占有绝对优势的,而且巴图的腕力和臂力都比我强得多,连我都能掰赢的人他没道理掰不过吧。
瘦水手很尽力,又咿咿的喊上了,巴图也憋出一脑门子汗,甚至他的手都看似要力竭般的抖起来。
周围水手你一句加油我一句好好的吼着。
我这时心里没了底,心说难不成这瘦水手也是个异人?只有在别人羞辱他一番后他才能发挥出内在的潜力?
不过我的猜测错大发了,正当瘦水手有起色的压住巴图腕子时,巴图一皱眉,很速度的把局势挽了回来。
“兄弟,你使劲啊,我等你老半天你怎么还这点力气呢?”巴图不满的说道。
这次不仅是我,大家都听得一愣,随后就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合着巴图刚才那憋屈样都是装出来的,他正玩着猫逗老鼠的游戏。
也就是当着大家的面,瘦水手又在用力之中,不然依我看这瘦水手保准会失控般的对巴图破口大骂。
巴图又蹩着劲给瘦水手一次机会,不过烂泥扶不上墙,瘦水手就这点水平了,随后巴图失去了兴趣,说声我要反攻后,突然间他整个胳膊的肌肉都在发全力之下鼓了起来。
这次掰手腕是以巴图获胜结束的,不过我发现巴图真不是个东西,掰腕子就掰腕子,他还偷摸使了掐手的劲,弄得比赛结束后瘦水手的手老半天都在不停的抖着。
等我和巴图回到床位时,我忍不住对他抱怨一句,“老巴,你这么做太惹人了,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在这船上结下仇家对我们以后没好处的。”
巴图嘴上连说对,不过我看他那敷衍的态度,尤其还有他窃喜的表情,我心说这小子在心里不定想什么呢?
经过这次掰手腕的活动后,水手舱里渐渐静了下来,大有整体就寝之势。
而那个掰赢的胖水手却乐呵呵的向我们走来。
“我叫古力,能坐下来么?”胖水手介绍完自己后就指着我的床问道。
我犹豫下这才点头示意随便,并挪挪身子给他腾了一个地方出来。
巴图对古力这名字很感兴趣,他喃喃的念了好几遍之后就嘿嘿笑着称赞道,“老兄你名字起得好啊,我知道老外有种食品和你的名字就很像嘛。”
古力也随和的一笑,“你说的是朱古力吧?那东西我吃过,除了甜的粘牙别的一点好处都没有。”
本来我还在心里对古力有些防小人般的防着,但跟他聊了一会天后,我发现这人是真的憨厚实在,渐渐地我也放开了。
也说世事难料,本来我是最主张也是最想早睡的那位,可等到最后,一舱水手睡的差不多了,我却还兴奋的跟古力聊天。
古力也介绍了他在船上的职位,是这些水手中的投掷手,我不知道投掷手是做什么的,心说估计又是跟捕鲸有关,我也就没多问。
而古力话题一转又问了我和巴图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俩带笼子了么?”
我和巴图挺纳闷,我寻思船上要那东西干什么?养海鸥么?
看着他俩这表情,古力又耐心的多解释道,“棒棰岛号的伙食太差,餐餐别说肉了,就连油花都吝啬的没几块,我们为了解馋都自己去捕鱼吃。”
“用笼子捕鱼?”我忍不住插话道。
没想到古力很认真的点点头,“这样吧,等有空我带你们去船上捕鱼的地方看看,顺便我还有个空闲的笼子,也一并借给你们吧。”
反正凭古力现在说的这些,我琢磨一晚上也没明白他们到底怎么捕鱼。
而第二天我和巴图吃过早餐后,我就怀着一种不情愿的心情跟着巴图去找二副。
二副还是那副牛哄哄的样子,不过今天这爷们也算做些正事,他带着我们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后就开始介绍起船体的知识来。
“听好了。”二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只讲一遍,如果你们记住不的话,小心我抽你们。”
随后他就把裤带抽了出来,放在手里掂来掂去的。
我看二副的样子心说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到,我也赶紧集中精力,生怕一会漏听掉。
刚开始二副把解说的速度放的很慢,讲了老半天才很详细的把主帆、前帆、侧帆的相关知识介绍完,我听得心里轻松起来,心说照这速度,凭我这脑瓜要是记不住才怪呢。
可好景不长,慢慢的二副讲的不耐烦起来,他也不管我们能不能跟上他的进度,反正他是越讲越快,尤其是二副的方言味很浓,有些字眼等我琢磨明白是什么意思时,思路早就被二副甩下一大截。
更令我无奈的是,这捕鲸船的船体结构也太复杂了,在二副的嘴里相继讲出来帆桁、束帆索、斜桁帆等一系列又拗口又难记的名字,最后我都听得开始发起呆来。
二副咳嗽一声,算是解说结束了,随后他就一脸冷笑的瞄着我和巴图,也不给我俩缓冲时间,急忙开始点着一个个东西问道。
“这叫什么?”
“船首斜桁杆。”我俩一起答道。
“这叫什么?”
其实准确来说,这话都是巴图答得,而我则学着南郭先生,玩起了滥竽充数,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管二副问什么,我嘴里都阿尼阿尼轰的应着,尤其只要机灵点,我让自己的声音始终在巴图之下,并且随时调整一下音调,想这次蒙混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
别看二副讲的含糊,但他问的仔细,这回他也不嫌麻烦,啰啰嗦嗦的全问个遍,其实我也算看出来,他握鞭子得手一直在兴奋着,估计只要我俩答错一个,他保准会如愿的第一时间把鞭子抽出去。
到最后,二副只好用失望的眼神瞥了我和巴图一眼,“还不错。”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为这事算完了,可二副又起身带我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整个棒棰岛号的中心位置,不过这里一没帆二没有舱,只有两根长长的杆子耸立于擎天之上。
在上船时我就对此处注意过,但毕竟那时我以为自己是来游玩的,也没对此太在意,可现在看着这两根少说有五十米高的杆子,突然间我直觉般的感到不好,一股冷气也从我后脊梁骨出冒了出来。
二副满意的嗯了一声,拍了拍杆子似乎这东西对他来说有多宝贝似的,随后他就大有深意的看着我和巴图。
“我看你们身体素质不错,这瞭望的活儿就交给你们做了。”他说道。
我和巴图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我心说瞭望什么,不会是让我俩爬到这上面看风景吧。
我猜对了一半,二副确实要我俩爬到上面去,不过不是他突然好心让我俩去看风景,而是让我们去上面找鲸鱼。
鲸鱼是哺乳动物,没有腮,在海里呼吸时会喷水柱,我俩的任务就是背对背的一人负责两个方向把正喷水的倒霉鲸鱼给找出来。
我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棒棰岛号还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找鲸鱼呢,直接买个雷达不就完事了?但买不买雷达的事可不是我想想就能实现的,我又望了望几乎处在云端的瞭望台,人还没往上爬腿肚子就不由的抖上了。
我暗骂一声自己太不争气,但我也知道自己表现出来这幅胆小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些人天生就有恐高症,站在高处就出现恶心、害怕的症状,而我的症状比恐高症还变态,以前去医院看过,医生把我这种类型的病叫晕高,说白了就是站在高处就头晕。
我心说如果自己真要在瞭望台上犯起了晕高,这麻烦可小不了了,尤其要是一个不小心在睡下来,就这高度我保准能被摔成个肉饼。
二副看出我的害怕,这爷们不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竟然还拿不冷不热的话损达起我来。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我被二副这么一说,自己那倔脾气又上来了,我一咬牙,率先向一个杆子走去,并一点也没犹豫的握紧把手向上爬去。
我这是玩命了,不过我也打定主意,心说你这二副也别幸灾乐祸,就算我真要晕,也要看准时机往你脑袋上掉,临死不也得找个垫背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