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想到这里，如霜连忙向里跑去，过来几个佣人想阻拦她。“滚开”如霜发狂似的大叫。
一进屋，如霜就大叫“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如霜跑上二楼，推开妈妈和张叔叔的房间。里面空空的，看上去好像很久没人住人了。
妈妈和张叔叔去哪里了，如霜急着四处寻找。
俊熙安顿好小菊，走出来。
如霜看见俊熙忙问道“我妈妈和张叔叔去哪里了”
俊熙看着如霜一字一句的说道“阿姨一年前就去世了，我爸爸现在住在老人家园”
怎么会？妈妈怎么会去世？如霜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她一下蹲在地上。
才五年的时间，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妈妈去世了，乐乐不认识自己了，俊熙和别人结婚了。
这就是欧阳凯说的真爱大考验？
呵呵，这世上有真爱吗？最好的姐妹，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背叛自己，深爱的人宁愿相信那些鬼话，也不相信自己。自己的儿子竟然认仇人做自己的妈妈。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呵呵”如霜笑出来，她慢慢站起来，向外走去。
欧阳凯你赢了。
看着如霜落寞离去的背影，俊熙忍住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她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欧阳凯。
如霜一人走在马路上，要走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辆车停在她旁边，欧阳凯从车上走下来。他一脸胜利的微笑。“怎么样，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真爱？原来这么脆弱。看来张俊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啊，不然他怎么会和别人结婚？”
如霜看着欧阳凯，笑了笑，她继续向前走。
欧阳凯本以为如霜会愤怒，会指责他，但是她居然那么平静，而且还笑了，欧阳凯一下傻了。
既然如霜不能爱他，那么他希望如霜能刻骨铭心的恨他，这样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一块是属于他的地方。
如霜一人走着，该去哪里呢。
对去老人家园，妈妈好久没看见她，肯定想她了。
张建国正一人坐在外面晒太阳，他头发几乎一夜全白了。
“张叔叔”看到突然出现的如霜，他有些愣住了，随即他激动地说，“快过来看看你妈妈，她整天念叨着你呢”
如霜进屋看见妈妈的遗像还有骨灰盒。
“妈妈”她把妈妈的骨灰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你妈妈要是能看见你，也不会走得那么早”张建国伤心欲绝。
如霜把妈妈的骨灰盒放回桌子上，她笑着对张建国说“张叔叔，以后妈妈就麻烦您照顾了。”
看着伤心流泪的张建国，如霜转身离开了。
如霜又走到街上。
欧阳凯一直开车慢慢跟在后面，如霜诡异的表情，让他觉得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我要去哪里呢？乐乐有俊熙照顾，他会过得很好的。
妈妈有张叔叔陪着也不会寂寞的。
至于爸爸，他就像根野草，生命力极强，在哪里都能生存下去。
好累，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她就在一直挣扎着，努力活着。现在她全身的斗志都没有了，她好像找个地方，安静的一直睡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如霜不知不觉的走到火车站，对我要回去看爷爷奶奶。
她随着人群拥进站台，火车喘着粗气慢慢的进站了，“大家都退后”工作人员把人流都赶到安全线以内。
看着越来越近的火车，如霜突然走到站台上，她闭上眼睛，身体向下倾去，人群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声，欧阳凯冲上前，一把拉住如霜的手，火车在他们后面驶过，那么近的距离，差一秒，如霜就会被带到车轮下了。
欧阳凯紧紧抱着如霜。他的全身在发抖，那一秒，他几乎就要永远失去她了。“你疯了吗？”欧阳凯咆哮着。
“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命都不想要了，好，我现在成全你们，走，我去把一切都告诉张俊熙。”欧阳凯连拖带拉地把如霜弄到火车站外面。
“不要了。”如霜冷冷地甩开欧阳凯的手。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下去吗？”欧阳凯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挣脱出来。
“你说得对，如果他真爱我的话，他会相信我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我认为他会像我爱他那样爱我，我认为他会像我等他那样等我，可是走了个安娜，又来了个小菊。不知道以后还会出现谁，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如霜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欧阳凯把如霜送到家，他不敢离开，害怕如霜会再做什么傻事。“我没事，你走吧。”如霜笑着说。
欧阳凯可不敢再冒次险，他把凌强叫来，并吩咐他要24小时守着如霜，有什么事就立刻给他电话。
欧阳凯走进车里，可是他还是不敢离去，他坐在车里一直守到天亮。
等到天亮，看一切平安无事后，欧阳凯才驱车离开。
他现在要赶去做一件事，来弥补他犯下的错，如果一切还来得及的话。
俊熙刚进大厦，就看见欧阳凯站在那里等他。
“什么事？”俊熙没好气的问道。
“能去你办公室谈吗？”欧阳凯一脸疲倦。
俊熙不回答，直接向电梯走去，欧阳凯则默默的跟在后面。
进了办公室，俊熙坐在老板椅上，他把双腿放在桌上。“什么事，快说吧，我时间很紧。”俊熙不耐烦的说道。
欧阳凯走到俊熙面前，突然双腿跪地，他说道“我犯了个天大的错误，请你原谅我”
看到欧阳凯这个架势，俊熙有些愣了。一向桀骜不驯的欧阳凯竟然会下跪认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因为我的错误，如霜昨天晚上，差点就卧轨自杀了”
“什么？”俊熙一下惊得站起来。
“混蛋，你到底都对如霜做什么了？”俊熙冲上去抓住欧阳凯胳膊。
欧阳凯把这五年所有发生的事都告诉俊熙了，包括他和小菊的串通，安娜的“意外”流产，还有如霜脖子上伤疤的由来。
俊熙一下懵了。
小菊？竟然是小菊的阴谋？
俊熙一脚把欧阳凯踢倒在地。
他怒气冲冲地跑出去。
小菊正在喂乐乐吃早饭，她心中充满不安，眼皮也直跳。
大门咚一声被踢开了，小菊手中的碗差点摔在地上。
“刘妈，你送乐乐去幼儿园”欧阳凯吩咐保姆把乐乐带走后。他对小菊说“欧阳凯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小菊一下跪到在地，她抓住俊熙的腿说“我错了，你原谅我，我那么做，是因为太爱你了，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做佣人也行”
俊熙对小菊说道“你让我感到恶心，你快收拾东西离开，离婚协议和你的赡养费我会让律师交给你”
“俊熙，求求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求你让我待在这里，伺候你和如霜，离婚协议我会签的，只要你让我留在这里，求你了”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俊熙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自己竟然会和这样一个面丑心更丑的人结婚。
俊熙用力掰开小菊的手，急冲冲地跑出去了。他要去找如霜，求她的原谅。
他是怎么了，居然会怀疑如霜对他的感情。
看着俊熙像丢一块破抹布一样，把自己扔掉。小菊心中冲满了愤怒。她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做人的底线，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可是现在他竟然又要回到其她女人的怀抱里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小菊从厨房拿出一把尖尖的刀，她疯了似的冲出去。
俊熙已经驾车离开了，小菊也开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追出去。
我怎么会想到自杀呢，我怎么能放弃乐乐，即使没有俊熙，我也要做个合格的妈妈，我要重新赢回儿子的心。想到这里，如霜身上又充满斗志。看来她和爸爸一样，也是个生命力极强的野草。
看着屋里布满灰尘，第一步先打扫卫生。说做就做，如霜立刻起身忙起来。打扫完卫生，清理出一堆垃圾。如霜拿着垃圾去楼下扔。
远处她看见俊熙向她跑来，他来干嘛？如霜有些紧张起来。
可是俊熙后面好像是小菊，她手上拿着什么，竟然是一把长长的刀，如霜吓得大叫起来。但是俊熙没有听到，他只想尽快跑到如霜身边，请求她的原谅。
如霜疯了似的向俊熙跑过去。
看到向自己跑来的如霜，俊熙张开双臂迎上去。
如霜冲到俊熙面前，她一把推开俊熙。小菊手上长长的刀躲闪不急，一下刺进如霜的身体里。
小菊没想到如霜会冲上来，她身上沾满如霜的血。小菊吓得转身就跑。
俊熙也惊呆了，他上前抱着就要倒下来的如霜。“如霜，如霜”他撕心裂肺的叫着。
路人打了110和急救中心的电话。救护车呼啸着而来。
如霜躺在俊熙怀里，她开口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嘴血竟然从嘴里喷出来。
看着泪如泉涌的俊熙，如霜伸手想擦去俊熙脸上的泪水，她的手刚伸到一半就垂下来。
如霜被送进医院抢救，俊熙一人痛苦万分地徘徊在手术室外……
不知过了多久，如霜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我已经死了吗，这是天堂吗，如霜站起来，向前走去，四处都是白色，空无一人。
她推开一道门进去，里面竟然是四五岁的她，她正躺在妈妈怀里撒娇，爷爷奶奶坐在旁边微笑着看着她。如霜激动地叫道“爷爷，奶奶，妈妈，我是如霜”但是他们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如霜傻傻的站在旁边，看着她最挚爱的亲人。
突然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如霜急着呼唤着他们，另一扇白色的门又打开了，如霜愣住了，里面是十岁的她，她正过着十岁的生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围在她旁边，他们目光里充满了疼爱……
如霜已经昏迷三个多月了，医生说病人可能永远也醒不了，就像这样一直躺着直到体内器官完全衰竭。
俊熙带来了乐乐，他告诉乐乐，这个躺在床上的才是他的妈妈。
乐乐慢慢靠过去，他有些害怕，但是当他的手碰到如霜的手时，好像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他哭着大叫妈妈。
俊熙每天都守护在如霜身边，他给她按摩，给她擦洗身体，给她讲外面每天发生的事，他唱歌给她听，可是每次他都哽咽得唱不下去，他哭着求她快醒来……
乐乐放学就到医院看妈妈，他把学校里发生的事讲给妈妈听，他还给妈妈读<安徒生童话>，虽然大多的字他都还不认识，需要爸爸给他先念一边，但是乐乐向妈妈保证，他会每天记住五十个生字，等不久以后，他就能把整篇童话，讲给妈妈听了。
警察到医院来找俊熙，记录了一些证词，小菊已被他们抓起来了，但是她说话颠三倒四，异常亢奋。警察找来心理医生，检查结果出来小菊竟然有人格分裂，强迫和偏执等精神问题。因为联系不上小菊的家人，而且在法律上她还是俊熙的合法妻子。
警察通知俊熙去公安局把小菊带回去。
俊熙到那里时，小菊正用手抓自己的头发呢，她现在带有很强的攻击性，会时不时自虐或攻击任何靠近她的人。
“小菊？”俊熙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她毫无反应，依旧用手抓着头发。
“我是俊熙，你记得我吗？”听到“俊熙”两个字，狂躁的小菊一下安静下来。“俊熙，俊熙”她喃喃自语。
她走到一个警察面前叫着“俊熙”。她已经不认识俊熙了，但是却还牢记着这个名字。
为了防止小菊再伤人或者自伤，在警察的帮助下，俊熙把她送进到精神病医院住院治疗。
如霜一人沉醉在白色的世界中舍不得离开，当她推开最后一道门时，她看见妈妈爷爷和奶奶三人站在里面，微笑着看着她。如霜连忙跑过去。
这次他们终于能听见和看见如霜了。
“霜儿，你该回去了”奶奶满脸慈爱看着如霜。
“我不要，我想和你们待在一起”如霜紧抱着他们。
“傻瓜，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你听到乐乐的叫声了吗，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们，记住只要看到你幸福，我们才能安心啊”
“乐乐”如霜想到乐乐，心里一阵疼痛，“妈妈，妈妈，你快起来啊，求你了”乐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如霜的耳边。
“乐乐”如霜呼喊着乐乐的名字，眼泪流下来。
乐乐正和妈妈说话呢，突然看见妈妈流泪了，他连忙对正在给如霜按摩的俊熙叫道“爸爸，快看，妈妈醒了。”
俊熙的心狂跳起来，他跑上前看见如霜脸上的泪水。他急忙冲到外面“医生，医生快过来，我妻子醒了。”
一年以后孙芹和欧阳凯的婚礼上，音乐响起，新娘一袭白色的婚纱入场，乐乐在后面做着小花童，他边撒花，边对旁边坐在第一排的人偷笑。如霜坐在下面微笑着看着儿子，她示意儿子要专心，别踩到新娘拖在地上长长的婚纱。俊熙搂着爱妻，他在如霜耳边低声说道“亲爱的，我们要不要补办一下婚礼”“才不要，我这样子，穿婚纱难看死了”如霜娇嗔到。
她把手轻轻放在大大隆起的肚子上。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俊熙无限温柔地在如霜脸颊上亲亲一吻，他在老婆耳边低声说道“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我天天都想要你”。
如霜羞红了脸，即使到现在，在俊熙面前她还是会脸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俊熙和如霜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脸上充满幸福甜蜜还有无比的笃定，他们十分确定对方就是那个自己生生世世都想要一直厮守的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