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前是林松每天接珠珠下班,现在轮到珠珠主动去接林松下班了。这真让人匪夷所思,迷惑万分,我想珠珠这女人是不是吃了林松给她下的迷魂药,要不然为何这般痴迷且放不下呢?
可是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在超市工作的女孩子竟然也出现在影楼门口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个女孩都不约而同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把头扭到了一边。原来那个女孩也跟踪林松去到珠珠工作的地方,她也知道有珠珠这样一个情敌的存在。
林松看见两个女孩同时出现在影楼门口,不禁有些愕然。而两个针锋相对的女孩不约而同地冲上去挽住了林松的胳膊,这下可就有些不妙了。
“不要脸!你拉着阿松的手干嘛?”骄傲的珠珠怎能忍受这样的轻视和挑战,她首先发难了,因为她绝对不能容忍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和自己争男朋友这样荒诞滑稽的的事情发生,这可是珠珠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莫名的尴尬和挑战。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男人争夺的目标,现在竟然让她与另一个女孩去争男朋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太不可置信了。
那超市女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见她小嘴一撇,轻蔑地说:“不要脸?请你照照镜子,阿姐,我今年18岁,你26岁,你拿什么和我争?争比我年轻?争比我青春吗?我早就跟着阿松去到你工作的地方看过了,你也不过是个卖手机的营业员而已,也不见得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是老人家了,回家去歇着吧,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哼!老姑婆!老妖精!老不死的!老太婆!和我争,闪一边去吧,哈哈!”
珠珠气得浑身打颤,26岁就是老姑婆、老妖精、老不死的、老太婆了吗?
珠珠拉着林松的手问:“阿松,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是选我还是选她?我要你马上回答我!”
林松左右为难,看看左边的珠珠,又看看右边的超市女孩,一时间难以做出抉择。
“阿松,你昨天是怎么应承我的?你快点和这个老太婆说清楚,你爱的是我,你已经不爱她了,说啊,说啊,你快说啊!”超市女孩推搡着林松的肩膀。
珠珠见状,也拉着林松的胳膊紧紧催逼着,“林松,你说,今天你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选我还是选她?”至此,珠珠仍然自信自己是这场男朋友争夺战的最后胜利者。
林松犹豫了半晌,把珠珠的手轻轻拂开,说:“对不起,珠珠,我已经不爱你了。作为一个摄影师,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一个视艺术为生命的人来说,我从你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创作灵感了。很遗憾,我只能选择离开。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说完左手放在胸膛前姿态潇洒地向珠珠微微一鞠躬。
“不,不是这样的!阿松,你骗我,你是爱我的!”珠珠紧紧拉着林松的胳膊不放。
“阿姨,这里是大街上,请你不要做这种失礼的举动!”超市女孩厌恶地把珠珠的手从林松的胳膊上拽开,并把林松拉到了自己身边,好象老母鸡保护自己的小鸡不受老鹰袭击那样。
“阿松,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是爱我的。”珠珠还在做最后的挽留。
“珠珠,”林松肩膀一耸,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你要知道,爱情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像狂风,似暴雨,如闪电,我们搞艺术的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可是当爱情走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留在你身边,我的爱情保鲜期只有三个月。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带给我许多创作灵感,现在我要走了,请你原谅我。”
“好了,和这种欧巴桑有什么好说的?讲完了没有?我们走吧?”超市女孩拉着林松的手就想走。
“你别得意!三个月后你和我一样的下场!”珠珠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迸出这样一句话。
“放心!阿姨,像我这样的新新人类,还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天长地久,爱一个人就要爱一辈子这样复杂的问题,这对我来说多累啊,天天对着同一个人,我会腻烦的!三个月,刚刚好!所以阿松选我不选你了,因为我和他才是同一类人!而你,早该进博物馆了,哈哈哈!”超市女孩狂妄地大笑。
珠珠气得扭头就走,林松有些不放心,在珠珠背后喊:“珠珠,你要到哪里去?”
“从今后,我死我活,与你有什么关系?”珠珠一边急走一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高跟鞋在彩色地砖上碰击着,发出“噔噔噔”的清脆响声。
“你跟着她干嘛?”超市女孩拉着林松的手不让林松走。
“不管怎么说,大家朋友一场,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林松挣脱超市女孩的手,在珠珠身后尾随着。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情有义,那我就陪你到底吧,看她怎么死好了?”超市女孩很勉强地跟了上来。
公交车来了,珠珠坐前面,林松和女孩坐后面,大家都尴尬地沉默不语。
到了小区门口,女孩拉住林松的手不让他再往前走了,“够了吧,你今天也算仁至义尽了吧?还要送到家门口去吗?”
林松甩开女孩的手紧紧跟在珠珠的后面,因为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珠珠今天有些不对劲。
珠珠虽然走在前面,但是后面发生的一切她已通过两人被路灯投影在地上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两人的讲话声也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珠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想快点回到家,因为家才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到了家门口,珠珠若有所待地回头望着林松,期待林松还能回心转意,或是说些什么。
林松被超市女孩拉着不让上来,两个人站在下面的楼梯拐弯处。
“珠珠,你一切保重!”林松欲言又止,他感觉珠珠今晚有些怪异得不同寻常,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好了!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吧!你管她做什么?你也送她到家了,也够意思了,还不够吗?走啦!”女孩嫌恶地说完,硬拽着林松下楼去了。
珠珠看着林松消失于楼道,直到一切脚步声都没有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她才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黑暗中,珠珠坐在床上。脑子里一再回荡着那个女孩临走时叫嚣的话语:“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吧!她要死就让去死吧……”珠珠一直有失眠的毛病,晚上常常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此刻,珠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死了,林松会不会后悔?林松会不会在意?”
珠珠拉开抽屉,拿出安眠药药瓶,大概有80多片,倒在手心里,一仰脖子,全倒进了嘴里,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