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这“有本事”具体指的是什么,是有本事把龙云驾回来,还是有本事吃。但这已然不是我此时应该关注的重点。
虽说我是他名义上的“小老婆”,而且太子长琴才是这榣山府主事的主儿,所以门外小娘子们的聚众闹事,我自然是不用过分操心的。
但这么多年来,我的长辈们时常教导我说,女汉子立于天地间,定当主动承担责任,不可做那坑爹害弟的勾当,所以,我一直都不太敢也不愿意给他人带来麻烦。
如今,那几千个小娘子的愤愤之情是我的疏忽才惹起来的,我自然是要一肩挑起,好生解决才好。
想到这,我忽地觉着自己在挽救榣山王府于危难中的任重和道远,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帮太子长琴这个“姐妹”解决这个问题。
“殿下,这件事既然因小可而起,小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放心吧,门外那几千个闹事的小娘子就交给小可了,小可定然还榣山王府一个宁静!”
这话坚定有力,掷地有声,我旁边的桑普和藕子已然被我吓的只剩下憧憬的份儿了。这场景,若是能配上掌风,定是威风凛凛,甚为雄伟的。
只是,太子长琴一句话,又把我打回了原型。
“怎么,你要刀去把她们一一砍了不成?”
我看起来,难道像是只会打打杀杀的人么?一口怨气从胸中吐出后,我释然笑道:“殿下,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长琴则回问:“既然不是砍人,那是什么。”
其实,早在承诺还榣山府一个清静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盘算。既然太子长琴好男相,那就把这事告诉那些小娘子们好了,如此一来,她们也不再纠缠长琴,而他能专心地向自己心里的幸福出发。
我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你对这些小娘子们无意,是必然的了,但她们却都还不知道,所以才痴心妄想地指着你哪天把她们领走。而你直消将这其中的误会解开,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长琴觉着我分析得颇有道理,便又追问道:“哦,那你说,如何解开?”
我看他如此虚心求教,便慷慨大方的献上了锦囊妙计:“这会儿,那些小娘子们全都聚集在门外,你若是将心中所爱的男人带出来,在她们面前牵手走上一遭,那她们那眷眷情深水晶一般的心还不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如此一来,念想断了,她们就再也没有纠缠你的理由了,是不?”
长琴听完,虽点了头,却仍有不解,便皱着眉瞅着我道:“男人?”
不但是他,身旁的藕子也在和桑普对视后,重复了他这个疑问:“紫墨姐姐,为什么是心爱的男人?”
我心里一惊,才发现,原来自己话说得太快了,竟在没有照顾长琴的心理感受的情况下把他的秘密说了出来。我这个“姐姐”,着实当得不称职,实在该打,该打!
为了让长琴的面上好过些,我还是想了个办法,把方才说漏嘴的地方,补了回来:“所谓‘南人’,就是……就是居住在南荒之地的人,懂了么?”
“哦哦,原来是这样。”藕子很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那这么说,姐姐你也是‘南人’,对吧。”
藕子,你的聪明能不能有点节制?
为了撑场子,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听起来极为别扭的称谓:“呃,是,我是‘南人’,是‘南人’”。
我这解释一出,长琴脸上的愁容也尽散开了。果然,方才我无意中戳中他的隐私,确实让他这脸上有些挂不住,还好,我总算圆了过来,而他的脸上也没原先那么尴尬了。于是,我又很是热心肠的加了一把火:“殿下,不要犹豫了,若是这么做了,一趟便可无忧,一劳就能永逸啊。”
长琴一言听毕,略略皱眉思忖了一番,又直勾勾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片刻后,才叹道:“也罢,是该与大门外那些人做个了结了。桑普,你去把我屋里的那朵簪花拿来。”
桑爷爷听了这话,稍稍有些惊愕,他看了看长琴,在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听错时,才回头去屋里拿簪花。
见桑普走开后,长琴朝我说了声“别动”,便近身靠了过来。他的手抬了起来,直奔我的脑袋而来。这样突兀地行径,惹得我本能地缩了一缩,而他却好像觉着没什么不对劲的,仍旧把手往我头发里探,嘴上又呢喃了一声“别动”。
我心中的恐惧随着他手掌在发根上的移动而逐渐增强,紧闭的双目和强皱的眉头让整个脸上的五官都改变了平常的模样。
“娘啊,虽然是我把那云放走了,但也不至于揪起头发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