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晚上来的本就比较快,刚刚用完膳,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夜里的齐村更是安静的什么都听不到。
许是因为这齐村常年潮湿,所以房间里总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就连地板上都长了青苔,如此看来,便知这里比较偏僻,没什么人会来。
赶了一天的路,其他人都早早的休息去了,可是锦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睡,脑子里不是再想上一世的点点滴滴,就是白日里遭遇行刺的事情。
上一次是西秦所为,而这次又可能是东昭,看样子,这天下人都想得到这玲珑卷,这以后必须多多小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几不可闻的说话声,锦儿慢慢地起身,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口,仔细听听才知是慕容夙与王林。
“你立刻飞鸽传书,让十二卫仔细调查下今日是何人所为,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慕容夙谨慎地吩咐道。
王林恭敬地点点头,接着抬眼看了眼慕容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你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吞吞吐吐的。”
王林这才开口道:“王爷,自从您将白门主带到身边以后,这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想要得到她,既然...既然我们已经得到了玲珑卷,那么您也不必如此拼命,像这次您完全可以不受伤的啊。”
话落,许久都听不到慕容夙的声音,锦儿眉头紧锁,难道这一次自己还是走眼了,选择了一个利用完自己就想着如何丢弃的人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听到慕容夙开口道:“这样的话,今日我就当没有听到,若是下次再说这样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这白门主放下浮茨门的所有事物,随我来到中原,若是因此而弃她与不顾,那得了天下,心也过意不去。”
王林自知失言,立马跪在地上,歉意地说:“属下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你只要记得不论如何都要护白门主安全便是,剩下都无需多言”慕容夙沉声留下这句话,转身欲走。
跪着的王林却开口道:“难道王爷您对白门主动心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慕容夙惊到了,就连门内的锦儿也是一惊,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身上的衣裳。
“如今天下大乱,我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在意儿女情长。”留下这句话,便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锦儿,一时不知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慢慢地踱步至床前,坐下后,脑子里总是盘旋着慕容夙那句话,更是没了睡意。
相处近一年的时间,她从未想过两人之前的关系,只当是彼此利用罢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拼劲一切只为护她周全。
而与此同时的隔壁房间内,慕容夙也是辗转反侧,躺在床上,总是想着方才王林的话,他只能确定自己不希望看到她受伤,看到那黑衣人的剑气袭来,他什么都没有想,并且忘记了生死。
隔日一早,众人早早的起来,来到大厅,掌柜的比他们还早,已经候在那里了。
见他们过来,忙笑着迎上来,“几位爷,昨儿个休息的如何?”
王林为人本就直爽,“如何能休息的好?那房子里的霉味,没差点将我熏死!你这怎么回事?”
掌柜的脸上尽是窘迫,扯出一抹歉意地笑来,“几位爷有所不知,咱们齐村常年阴冷潮湿,再加上这样的春日,半月不曾见太阳,那自然是比较潮湿的。”
顿了顿继续说:“既然如此,这顿早饭就算是我给几位爷赔不是了。”
话音刚落,昨日的女人端着一个食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将几碗清粥和几碟小菜还有些馒头,放在了桌上。
“不管怎么样,先过来吃早饭吧”女人招呼着众人道。
慕容夙望了眼便坐了下来,其他人这才都坐了下来,掌柜的继续说道:“几位爷定是从邺城来的吧?”
“你们又是从何得知的?”完颜诺疑惑地问道。
掌柜的嘿嘿一笑,便开口道:“前几日有人来此说会有几位邺城赶来的人会在这里投诉,让小的到时候好生照顾,而几位穿着非富即贵,想想应该就是那人口中的贵人了。”
几人听完掌柜的话后,脸色十分难看,原本他们这次行动,本就是秘密进行的,可现在有人不但知道他们不会直接南下,而是绕路从这经过,这事就连他们走近都没有想到,却有人已经提前知晓,那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与那黑衣人为一伙。
显然众人都想到了这点,锦儿状似无意间问道:“那掌柜的你可知那人是谁?”
“那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身高八尺,留着络腮胡,身上衣服显然是上好的绸缎制作的,肯定非富即贵,他只是留下这句话和一锭银子,便离开了。”掌柜的如实回答道。
慕容夙心知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甩甩手示意他下去。
这才开口道:“如此说来,我们这次的行动早就被人泄露了出去,只是对方是敌是友,现在还不得而知,如果是与黑衣人是一伙的,那很有可能陷入了别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内,只是那人到底是谁,现在还很难知晓。”
锦儿赞同的点点头,“如你所说,或许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不管那人是谁,肯定是非常了解你的,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比较难对付。”
就在这个时候,王林突然站起身,走至门口,从空中飞下一只白鸽,直接取下脚上的信纸,走了进来。
慕容夙展开看了一眼,便将其揉成一团,看向锦儿道:“昨日的黑衣人确实是天绝门所为,并且是受东昭皇室指使所为。”
众人面色一凛,朱雀皱着眉有些疑惑地说:“若是这样说的话,那么到底是谁将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的,他们又是从何而知的?”
锦儿站起身,望着完颜诺沉声道:“完颜诺,我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你所为。”
完颜诺立马站起身,眼里尽是受伤,低声说:“若是锦儿觉得那人是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是在走之前,我必须说明,这一切并不是我泄露出去,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我之所以会问你,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如今这个情势,谁都有可能”锦儿解释道。
其实她本不相信完颜诺的,可是他那一席话说的极其诚恳,这才让她暂时放下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