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冬走了,丝竹之乐停了,只剩檐下的雨声。
“你在报复我?”凤止卿目光锁着她,冷冷地问出口。
“我要是嫁了慕踏雪,你和锦冬姑娘的婚事怕是成不了,对么?”四季讽刺地说道,微仰起头用力眨下眼眶里的泪水,让视线清晰一些。
“许四季。”凤止卿突然笑出来,连眼里都勾勒出笑意,却是极其嘲讽的,“你发狠的样子在我看来也是软弱颓力,想报复我你还早得很。若要拉拢慕家,一门亲就足够了。”
四季深深地呼吸着,每一下都太过艰难。
“别再动离春一根汗毛,否则我会和你拼命。”四季咬牙说道,看着凤止卿似笑非笑的神情又道,“我知道我的话对堂堂摄政王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但我这颗棋子现在至少对你还有用处,别再耍些卑劣的手段。”
说完,四季转身要走,凤止卿清冽而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对我没那么大用,我随时可以认几个义女,将她们送给权贵。”
随时可以认几个义女……
纤瘦的身影僵在原地。
眼泪再度涌出来,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在凤止卿面前她永远像个耍杂耍的滑稽可笑,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
“对你来说,我连个棋子都算不上么?”四季回过头自嘲地问出口,嗓音抑制不住地发抖。
没想到她突然这样问出口,凤止卿也愣住了,直直地盯着她哭红的眼睛,“我说过……”
“凤止卿,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少自作多情了。”她打断他的话,两手死死地绞在一起才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的,我把你看成是最亲的人,去江原的第一年我怕生得连屋子都不敢出,总是做梦你来接我离开……两年、三年……你把我丢在江原整整六年……”
凤止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你却召我们回京。”泪水滑进嘴里很咸很咸,“终于回来了,才发现……我们不是亲人。凤止卿,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