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那一阵温热,安子濯轻声问:“醒了?”
海娜趴在他背上点了点头:“放我下来吧。”
安子濯微微蹲下身子,把她放下来,不等她再说什么,却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
他好像抱她上了瘾,动不动的,就期待着她瘦削的身体。
“我要回去了。”海娜在他怀里说。
“再让我抱一下,我舍不得让你回去。”那座幽深的别墅,仿佛是一把寒光利剑刃,直接就将他们二人纵隔开来。
“太晚了,再不回去哥会担心的……”
安子濯只要一想到束天罡就觉得扫兴,他松开她,俯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恋恋不舍的吻,“回去吧,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离开。”
“想见牛牛吗?她每天都念叨着说想见你,要不然我哪里休假的时候带她去看你?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儿?”既然他都在摩纳耶安定下来了,想来也是不可能再住酒店的。
“我当然住在公司宿舍里,一个快递员若是长期住五星级酒店或是买幢别墅来住不是太奇怪了吗?”再说,他做个快递员,本来就是用这个职业来掩饰其真实身份的,所以,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能告诉我具体地址吗?”海娜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脸问。因为这条路的路灯相隔距离比较远,所以光线不太充足,她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会告诉你的。”安子濯抚着她柔软的短发,突发一句感慨:“好怀念你长发的时候。”初时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袭白裙,长发飘逸,灵动员柔媚。一眼看去,那头乌发便像海藻般闪着莹莹的光泽。
“好吧,我会考虑把头发留长。”话说,她也很怀念她长发的时候,她留短发的时间也够长了,如今,能为一个人留长发,也是一件颇为幸福的事。
“真的吗?太好了,我很感动!为了感谢你这么体贴,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和他共处了大半天,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是带着礼物有备而来的。
也不知道安子濯从哪个兜里拿出一个丝绒锦盒,他郑重地把锦盒放在她的手心,说:“现在太暗了,回家再看!”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海娜的好奇心全跑出来了。
“回去才能看,要不然我可收回了!”安子濯好似生怕她马上就打开似的,作出要收回的模样。
“好啦好啦,我不看就是了,回家后再看!”海娜答应道。
“回去吧。”安子濯双手握着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去,说:“往前走,一二一,别回头!”
海娜没回头,脸上带着笑,在他喊出的节奏中一步步的向前走。走出没多远,她突然大声说:“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她仍然没有回头,继续着归去的步伐。
安子濯面带笑意的始终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然后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满怀喜悦的转过身,在茫茫夜色中独自踏上回去的路。
别墅里很安静,当海娜进入别墅主楼的玄关处时,一直守候的管家先生说:“小姐,您回来了?”管家突兀的声音吓了海娜一跳,都十二点了,她没想到管家先生竟然在等她。她坐在玄关处的长形沙发上换鞋,只听得管家先生又说:“束先生在等您。”
“哥还没睡?”海娜吃了一惊。
“是,束先生一直在等小姐回来。”
“我知道了。”她换好鞋,心怀忐忑往客厅走去。
客厅的枝形吊灯下,水晶灯散发出明亮的灯光映照在束天罡的脸上,他的眉目间显出一抹疲态,看得出来他需要一场充足的睡眠。海娜走过去的时候,把手中的丝绒锦盒快速的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哥,怎么还没休息?”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今天去玩了吗?这么晚才回来。”她最近的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
“噢,今天……”海娜有些紧张,“今天,我和米缇打烊之后去酒吧里坐了坐,她说很久没去了,让我陪她一起去……”海娜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得脸都红了,她实在是太不擅长说谎了。
“给你留了汤圆,去厨房里热来吃吧,是你喜欢的莲蓉馅的。”束天罡云淡风清的说。
“我不饿。”和安子濯在一起的甜蜜都让她饱了,她怎么可能饿。
“那是你张妈妈特意为你做的。”束天罡强调。
“张妈妈做的呀?那好,我去把它吃光光。”海娜说着便起身去厨房。
眼见她进入厨房,束天罡这才不疾不缓的起身走过去,从沙发上拿起她的包,从包里拿出她刚才丢进去的那个锦盒。他将锦盒打开,一颗在灯光下无比耀眼的钻戒晃得他的眼睛疼得厉害。
“哥,你也吃一点。”海娜的声音传来。束天罡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原处,迈开脚步往厨房走去,还没走到厨房门口,海娜便端着两个小碗出来:“哥,你一碗,我一碗。”
束天罡完全不动声色,笑容可掬的接过碗说:“好,我陪你吃一点。”
两人坐在沙发上,海娜吃一个汤圆,不禁赞叹道:“嘿,真好吃,又甜又滑,还有莲蓉的香味夹在一起,真美味!张妈妈的手艺就是好!”
束天罡端着碗看着她,却食不知味。
海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说:“哥,那我上楼去睡了。”
“去吧。”
“哥,晚安。”海娜从沙发上拿着包一蹦三跳的上了楼。
“晚安。”
独坐在沙发上的束天罡,深邃的眼眸却闪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光。
静寂的客厅响起手机短信的声音,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短信显示的几个字:请查收邮件。
打开手机邮箱,果然看到一封新邮件。
这封邮件里呈现的所有相片,是海娜一天的生活写照。
她一天里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都被一一记录下来,毫无保留在呈现在束天罡面前。束天罡看到这一张张相片的瞬间,他就仿佛被人推进了无底的痛苦深渊之中。
相片里,海娜和安子濯在咖啡屋,在海边,在餐厅……
他们相视而笑,或是相拥着躺在沙滩上,或是他背着她甜腻的笑……这一幕幕,就像一把尖刻的刀子,在束天罡的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为什么?她在面对安子濯的时候,脸上能发出这种舒心而愉悦的笑?
为什么?她和安子濯在一起的时候,能与他这般的亲昵?
为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束天罡脑海里打转的时候,他一时间血脉喷张的将掌中的手机丢了出去,跌在墙角的手机裂成了好几块……
海娜洗完澡后坐在床上,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床上,从一堆物件之中,她拿起那个泛着蓝光的丝绒锦盒,脸上漾出一抹甜甜的笑。
可是,当她打开锦盒,看到那枚闪耀着光芒的戒指时,脸上的笑容却凝滞了。
戒指?戒指?这是什么意思?
他向她求婚,还是……
在她惴惴惶惑的时候,却看见锦盒的盖内竟然折叠着一张纸条。她将纸条拿出来打开,便看到安子濯写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海娜,这枚戒指,是我准备拿来向你求婚的。但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对,所以,那枚戒指先存放在你那里。接下来的时间,我会非常认真的来追求你,直到让你心甘情愿戴上戒指的那一天。爱你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