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将军,城内疫民中,有近千人欲发动暴乱,被城守护卫军发现,现今已经平息。”
倾城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干戈。城守护卫军,那是什么?
干戈喜色微露,淡声道,“继续加强城内疫民监管,加强四城门防守……再探!”
“城守护卫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倾城忍不住问道。
干戈笑道,“燕京地处于四国交界的中心地带,一直是他国意欲抢夺的都城,我当年奉命镇守这里,皇上虽给我燕国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但要想立身于这些大国不倒,显然光靠兵力这一点就远远不够。于是我便在城中成立了城守护卫军,悉数是由城民自愿组成,这几年经过训练,实力虽不及正规军队,但上战场还是游刃有余。”
倾城望了一眼干戈,牵出一抹浅笑,“护卫军有多少人?”
干戈想了一下道,“差不多五万人左右。”
“还是太少了,加起来也才二十万。”他们要面对的是八十万常年浴血奋战的强战军队,谁强谁弱一看便知。
倾城无奈叹声道,“将军可有对敌良策。”
干戈低头沉思了一会,方道,“或许我们可以求助于月国。”
倾城一愣,可又仿似明白了什么,“你说的是向月国借兵。”
干戈赞赏一笑,“微臣正是此意。”
沐炎皱眉道,“找月国帮忙的确是一个办法,能不能顺利调兵还是一回事,即使能,想那月国离我燕京有千里之遥,只怕我燕军城门守不到月国军队抵达的那一天。”
“哈哈哈……”干戈大笑。
“师父你笑什么?”沐炎不解的看着狂笑不止的干戈。
倾城莞尔一笑。
“你师父的意思是,月国与沙国只有五百里之遥,月国若答应借兵,只需派大军驻扎在沙国边界即可。”到时,无需战争,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灵境也是恍然大解,心里暗道,如此聪慧的女子,难怪皇上会对她那般割舍不下。
干戈看向倾城肃然起敬,抱拳而出,“公主果真是聪慧,若先皇泉下得知,定然无比欣慰。”沉稳的双眸中居然有泪花隐约浮起。
倾城无声一笑,想起沙国的兵力,心头不禁沉重起来,疑惑地问道,“将军可否跟我说说,沙国这四种军队的胆寒之处?”
干戈神情也是一震,“四国只要一听沙国的四大军种,都会为之战栗,并不是空所传闻。破甲军在沙国中有铁盾之命,所有将士身穿墨铁厚甲,手持玄铁盾和战剑;鱼跃军是沙国精锐军队,是沙国军队百里挑一的存在,虽然只有十万,可却不容忽视;狂战军有沙国虎口之名,清一色轻甲,适合与敌人近面厮杀。就夺城来说,狂战军真正能起作用的时候,是在城门被攻破之后了。而怒袭军是沙国真正的利刃。如果说破甲军是盾,那么怒袭军便是矛,是一个撕开裂口的战矛。”干戈严肃道,“对于攻城来讲,最重要的不是怒袭也不是狂战,而是破甲军,可怜城内的弓箭对其起的作用很小,只要沙国将破甲军推进我城门,沙国就真的兵临城下了。”
倾城眉头一皱,一时间愤怒和无奈一起涌上心头,一向冷静的双眸竟也染上了几分慌乱。
干戈怕她蛊毒发作,不动声色的安慰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即使他们兵临城下,也不敢强攻,我燕京大军可以在城墙上滚石木,抛战矛。”
倾城也听得出他这番话有多么的牵强,如此说只是安慰自己罢了,唇角泛起一抹苦笑,难啊!
“报……”
“何事?”沐炎皱眉问。
“月国送来五百里加急信件,呈交公主。”将士呈上周口镶金的信件。
倾城同大伙一样都很疑惑,干戈接过信递给倾城。
倾城接过,疑惑地打开。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倾城的表情上,见到她皱眉,众人的心不禁都提了起来,已有人在暗自猜测,难不成月国也要来瓜分燕京吗?
沐炎心中急切,顾不上许多,见姐姐眉头紧皱,以为出了大事,夺过信件,紧蹙的眉随着信的内容渐渐的松开,最后竟是喜极大笑,连叫三个好字。
干戈疑惑不解,正欲询问。
沐炎将信递给他,将领们也按耐不住的凑了过来。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寥寥几行。
倾城!月国已出兵沙国,盼战事早息,与尔相见。珍重!
落款只有一个字……连。
月国丞相连景然?众人虽然都很惊讶公主和月国丞相的关系,但马上转为了喜悦。
显然连景然在这个时刻愿意出兵沙国,无疑是给燕京雪中送炭!
干戈神色一黯,瞧这情形,公主应该和连丞相交情不浅,要不然那个笑里藏刀,善于算计人的权臣,怎会毫无条件,心甘情愿的自发出兵。
双眸不由得看向倾城。
倾城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燕京今日才知沙国率大军前来夺城,景然身在月国,又怎会及时得知呢?
她不知道的是连景然一直马不停蹄的赶往燕京寻她,在城外见大批从沙国来的疫民,便知不妙。
想起在月国时,沙国招兵买马,操练军队,锻炼利刃。
心头一跳,猜想沙国可能欲夺易守难攻的燕京。看着近在咫尺的燕京,他和她只有这么一墙之隔,可现下并不是见她的时候啊,心里默念道,倾城你一定要等我。便狠咬牙关,策马离去。
当然这也是倾城后来才知道的。
胶月垂挂,柔光铺满床榻,泄了一室的浅黄。
倾城拾起披风上了阁楼,看向夜空。眉头微蹙,忧心于燕京的军民,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现在还处于宁静中的燕京,只怕也要染上血一样的颜色,燕京上空的天也要变了。
齐硕,那个震撼各国的天才将领,她犹记得自己初见他时的恐惧。那种害怕就像吸血虫一样一点一点的爬进她的衣服,钻进她的皮肤,强行进入到她的血液。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肌肉的收缩,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在她的身上蔓延。
犹记得他的笑容很美,仿佛是带着一股魔性,吸引着人移不开视线。当时自己离他那么远,却能看到那么强烈的东西在自己脑中砰地一声炸开,世上再不会找到那样绮丽炫美的两粒墨玉,然而里面却混杂了冰雪、刀剑、烈火与剧毒,残酷无情如地狱鬼火。
她甚至有一种直觉,这样一个男人,若想得到什么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亲手拿来。
他是一个比庄司澈更加可怕的男人。
他若攻城,自己又给如何呢?到时如何破得了他势如破竹的破甲军?
扬首望天,还真是愁啊!